其实冯锦没有救到吴氏!
她化作白狐,转入后堂厨房,谁知蜀山的巫灵子来了。他扛着剑进了厨房,指着房梁之上的白狐对厨子道:“给我一壶酒,我就帮你宰了这畜生!这畜生修炼百载,已然成精。”
那厨子和厨工瞅了瞅了房梁上的白狐,都不理会他。在这洛阳城,无人不知冯府以白狐为图腾,家里甚至都养起狐狸来。偶尔有几只流窜到别处,那也是极正常的事,因此见怪不怪。
那老板娘正好来厨房取酒,见巫灵子不修边饰,有些腌脏,以为是哪来的叫化子,怕被客人看见,扰了自己的生意,忙拿了壶酒给他:“酒给你了,快走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巫灵子接了酒壶,把酒注入自己的酒葫芦,归还酒壶,喝了口酒,道:“既然店家给了我酒,这买卖就算做成了!”
说罢,他抽出配剑,一口酒吐在剑身之上,掷向冯锦。冯锦从一根横梁跳向另一根横梁,以为避过那剑就安全了,谁知那剑却长了眼神似的,转个弯又袭向冯锦。冯锦见巫灵子手势动来动去,知是他用真气控制配剑,便向巫灵子扑了过去。那巫灵子随身一侧,伸出拍出一掌,击在白狐身上。
冯锦被巫灵子击中,坠在地上,口吐鲜血。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厉害角色,不敢再作逗留,没命逃跑。
“妖孽,哪里逃?”
巫灵子收了剑,紧追不舍。
冯锦往冯府方向逃跑,巫灵子一路追去,可在半路之上,他却遇到了紫微真人。
真人见巫灵子行色匆匆,叫道:“巫大侠,好久不见!你师兄玄玑子近来可好?”
巫灵子停下脚步:“还好,还好!师兄近来也总是念叨紫微真人您。真人,您可曾看见一只狐精由此而过?”
紫微真人笑道:“见过,见过!不过巫大侠就饶她一次吧,这家伙修成人形也不容易,况且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依我之见,万物有灵,我们不应该自视过高。女娲娘娘尚有好生之德,在昆仑山设置九天玄洞,作妖魔鬼怪的避难之所,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
巫灵子道:“紫微真人果真高见!若是您师兄紫阳真人在此,他一定会杀之而后快。是呀,这道究竟是什么,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既然紫微真人为之求情,我就网开一面。我刚沽了壶好酒,真人要不要一起尝尝?”巫灵子晃了晃他的酒壶。
紫微真人随手接过,饮了一口,还给巫灵子:“老朽有要事在身,今日先前告辞,改日再聚,老朽做东,我们痛饮三百杯!”
“好,痛饮三百杯!”巫灵子豪情万丈。
冯锦幸得紫微真人相助,这才逃过巫灵子的魔爪。她怕巫灵子会在醉仙阁守候,不敢再去,只好先回了祠堂歇息。她化作狐形,睡了三个时辰,已是下午。这时醒来,索然无味,于是决定找点乐子。
如果以成“人”为新生,计算年纪的话,她还是刚出生的婴儿,但却已经会行走。她对这人世间的各种繁华十分向往——以往母亲去集市时,她总想跟着去,奈何她那身皮毛无处可藏。如今她可幻化成人,正好前去游走,满足自己猎艳的好奇心。
她换了女儿装,来到这都城女人最喜聚集之地——金市。金市是洛阳城里最受女人欢迎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各种首饰的集散地。不但本地女子到此购置首饰,连外州的商贩也来此进货。
小锦在金市里穿梭,一会儿试试那支凤钗,一会儿戴戴这支玉簪,又或是瞄瞄那些正试涂脂粉的女人。
瞬间,她落寞了。虽然她已经成人,能来金市闲逛,可她却身分无文,只有眼馋的份。早知道之样,她应该向她那些子侄辈要些五铢钱的,或者学冯习,随身带几颗夜明珠,以物易物。
突然,一个泛着土气的老头撞了她一下,从她身旁穿过。
她只觉得略略生疼,不禁有些生气,转眼看去,只见他的钱袋正悬于腰间,一晃一晃地。
“要不就先向他借几两银子用用?谁叫他撞疼了我?就当是医药费吧!”小锦心里一嘀咕,食指与中指并为指剑,凝聚灵气,指尖渐渐涌出一道紫色灵光。
“不行!”她猛地收了法力,“妈妈说要修心养性,不可以做坏事。只有这样才能逃过天罚,修成仙道。如果让她知道我偷别人的钱,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可就在她寻思的时候,一个书生打扮的小伙子悄悄地靠过去,顺手一抓,就把那人的钱袋顺走了。
这一切,小锦都看在眼里,顿时来火了:“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姑奶奶我尚且手下留情,你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使坏,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一路尾随那书生来到了一个小巷,只见那书生拐了一个弯,躲进一个小别院。
小锦纵身一跃,跳过院子,躲在院子东南角的葡萄架下,借着生长得正茂盛的葡萄枝掩护着自己。
那书生刚进院,便从里屋走出一个彪形大汉。
见到汉子,那书生扬了扬手里的钱袋,扔给他,又从怀里掏出几个钱袋,晃了晃,笑道:“张角兄,你看这是什么?我说我‘妙手神偷’荀子谨绝非浪得虚名吧?你看以我这样的才能,能否跟随教主共成大事?”
那被称作张角的彪形大汉爽朗一笑,把钱袋扔还给荀子谨,揶揄道:“不过雕虫小技罢了!鸡鸣狗盗之辈,恐难与我师父同进退、共生死。是愚兄眼光浅薄,子谨不必放在心上。你还是像原来一样过自己逍遥自在的生活吧。”
荀子谨虽然听见张角将自己称为“鸡鸣狗盗”之辈,心里颇有不爽,但他生平十分敬佩太平子,如今听说有机会与其共事,自然甘愿屈尊,赔笑道:“我干的原本就是这一行,张角兄早就是知道的。你既然来找我,说明之前定然没有因为这个嫌弃我,如今为何这般言语?”
“想当今之世,天道昏昏,外戚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我师父有兼济天下之才,治理天下之志,一心只愿百姓能安居乐业。故此我四处奔走,为其寻找良才贤士,共襄盛举。原以为子谨贤弟饱读诗书,能明圣贤之礼,孰料也不过目光短浅,心系偷盗罢了。你取百姓之财,与我师父济百姓之愿,两者悖道而行,有道是‘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
荀子谨听得汗涔涔,泪潸潸。他以袖拭泪,走将过去,抓住张角的手,单膝跪下去,愧道:“子谨真是有负张角兄了。想我原本也是一介书生,空有一腔报国之志,数次谒见相国而被拒,报国无门,只好隐于这市集之中。初也能以卖书度日,后母亲大病,资财散尽,百般无奈才走上这偷盗之途。母亲登仙之后,我又懒散成性,不想再卖书过活。我曾听闻太平子学识渊博,早就想拜入其门下,还望张角兄能不计前嫌,代为引见!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一心以太平为志,望兄台成全!”
张角扶起荀子谨,指了指钱袋,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若能改掉这个坏毛病,我定当为贤弟引见。我保证你的满身才华皆能发挥,一腔热血定能为民!”
“那我先去还钱了,张角兄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妙手神偷”荀子谨说着,便出了院门。
小锦在一旁听得真切,不禁对这张角产生了几分好感。他不但身材魁梧,还颇有几分英雄气概。只是不知他师父太平子又是何人,居然能教导出这样出色的徒弟,还能让一个被称作“妙手神偷”的家伙自愿金盆洗手,改头换面。
小锦跟着荀子谨回去,看着他把钱袋又一个一个地“安放“回去。
但荀子谨怎么也找不到刚撞小锦那人,只看见卖脂粉的“西施美人”铺前围出了一个圆圈,从圈内传出一个尖细的嗓音:“你个老不羞,没钱你来试什么脂粉?年纪一把,还想养小情人不成?都道‘人不风流只因贫’,你穷成这样,还敢来这里买脂粉,讨好小情人?”
一群人听闻,不禁都笑出声来,还附和道:“就是……就是……!”
“我……我……我是买……买给我老婆的。我……我带……带了钱,只是让……”老头虽然在乡下也见过一些世面,但还真没见过这样大的阵势,不禁有些吓傻了,连话都说不顺畅。
“让人给偷了是吧?”老板娘也不等他把话说完,接过话头就骂:“像你这样的,我每天都要遇上好几拨!你当老娘我是吃斋念佛的!我跟你说,你试了我大半瓶,又洒了我一瓶,若是没钱,给我去干活!拿劳力顶脂粉钱!”
“妙手神偷”荀子谨虽然有心还钱,奈何老张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纵使他有“偷天换日”之能,也无法把钱还回去,不禁只能在外围干着急。
小锦见荀子谨无计可施,又见老头境遇迥迫,便凑上前去,对荀子谨说道:“我是蜀山仙剑派的弟子冯小锦,刚看你在这东市偷盗,本想将你抓起来报官,但听得你和张角的对话,见你有悔改之心,才没有动手。现在老伯因你而遭难,你却在这犹豫,还不快去把钱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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