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锦在刘府取了辎车,依旧由老张驾车,冯锦、钟素梅及其奶奶作为女眷,则坐于轓车之内。钟素梅初离塞拉山,对外面的一切都十分好奇,时常拂帘外探,被这花花世界所迷。冯锦原想施展法术,先行回到洛阳,可又恐钟家这对祖孙遭遇不测,有违冯习所托,只好一路跟随。
可冯锦偏偏每日有几个时辰要幻化成狐,只好走走歇歇。老张赶了一路车,经过一昼夜,已经奔袭百余里。在山间的野庙度过一日,又急急向北,直奔京师洛阳。
可冯锦时运不佳,走着走着,便觉察出有两位高人正奔袭而来。她忙敛了气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以免自己的妖狐之气外漏,可却偏偏还是没有逃过。
那老张驾着马车,见突然有人从天而降,落在马前,宝剑直指舆车的帏帐中人:“老丈人,这车上坐的何人呀?”
老张停下马,应道:“我家小姐带着丫鬟素梅和素梅的奶奶回京城!两位大侠拦我马车,不知道有何贵干?”
那来人正是紫阳真人和紫微真人。
紫阳真人双手抱拳,朝马车里拱手作揖:“在下乃龙山仙剑派掌门紫阳真人,与师弟紫微真人路经此地,敢问姑娘此地是何处?”
闻得此声,冯锦心惊肉跳。百年之前,用伏魔咒降伏她朋友的正是这个声音,据说他就是紫阳真人。她不敢出声,心脏几乎跳至嗓子眼,浑身抖得如同筛米的筛子。
钟素梅见冯锦直打哆嗦,想掀开帘子,叫车夫进来看看,被冯锦止住。
冯锦朝她递了个眼色,她马上把手收回。只见冯锦在她耳旁耳语一阵。钟素梅会心一笑,低声应道:“真人,我们乃洛阳冯氏,姐姐远嫁他乡,前几日特意前去拜访,现正打道回府。前面再过数百里就是京城洛阳,我主人就在那里,两位若不嫌弃,不如随我们一道回府,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老朽正有此意,只是隔帘非待客之道,不知小姐可否掀帘一见?”紫阳真人感觉到妖气,但却似有似无,时断时续,故此想掀帘一探究竟。
“好个不要脸的老不休!”车内,素梅的奶奶听闻紫阳真人要她们掀开帘子,不禁恼羞成怒,“你还自称掌门,居然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我老婆子虽然没有读过书,但男女授受不清还是懂得的。还请两位自重!”
紫阳真人被她这一搪塞,不禁恼羞成怒:“你个妖怪,别躲在里面不出来!你以为你用个帘子遮住,我就看不出来?就奈你不何吗?”说着扬起紫阳剑,运起法力,蓄势待发。
冯锦只觉得外面风声四起,草木皆惊,树叶飒飒不止,沙沙作响。那帘子也几乎被扬起的风掀开,冯锦忙紧紧地抓住帘子的一角,免得风鼓进来。
钟素梅和素梅奶奶有些害怕,紧紧相抱,依偎在一起。
一直不发话的紫微真人轻轻地拨开紫阳剑:“师兄,我来劝劝吧!敢问里面可是洛阳冯氏冯铁山之女冯锦?”
冯锦闻声,知来的是紫微真人,冯锦当下略略安心:“真人,在下正是您故人涂山的女儿冯锦。您不是去谯县了么,怎么突然往这塞拉山而来?”
紫微真人笑道:“果真是涂山的女儿!怎么,见了真人我,你也不愿意出来?你妈若是知道了,估计得批评你不懂礼貌,怠慢故人了。我前几日得到消息,说紫微星君就在塞拉山,这才赶过来的。你可是从塞拉山来,可曾见过紫微星君?”
紫阳真人见两人要叙旧,沉不住气,怒道:“畜生,问你话呢!你是不是从塞拉山来,有没有见到紫微星君?再不老实,休怪老夫我的紫阳剑不长眼!”
冯锦听闻紫阳真人要动手,不禁大骇。她知道自己跑是跑不过,当下无奈,只好掀起帘子,从车上缓缓走下来:“既然是紫微真人前来,小锦自然当恭敬拜见。”说罢下车,向紫微真人拱手作揖,却并不理睬紫阳真人。她一直向紫微真人攀交情,大抵是希望他能保自己一命。
紫阳真人竖起紫阳剑,仔细察看冯锦,眉头皱了起来:“你是洛阳冯府养的那只小狐妖?百年前我们曾见过一面,那时我念你半人半妖,心生仁慈,放你一马。我曾警告过你,让你修身养性,不可妄为。你母亲也曾答应过我,让你在冯氏祠内苦心修炼,摒弃妖体,修成人形。今日见你,为何感觉到非比寻常?你身上不断有妖气溢出,难道你在妖星现世之日吸取了妖星之灵?”紫阳真人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直让她发毛。
“我也只是想早点修成人形嘛!”冯锦无处狡辩,只好干脆耍横。
“休得狡辩。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怎么能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呢?教训你就留待日后,眼下我们有急事。冯锦,我们正要去塞拉山,不熟悉路,不如你来带路!待事情办妥之后,你跟我回龙山静修,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早日修成人体!”
紫微真人见闻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小锦,是呀!不如你随我们一起南下,见过紫微星君之后,我们再回龙山。到时真人我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早日修成人体。你现在半狐半人,法力不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冯锦不想带路,更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可又能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法力不济,运气又不佳呢?她只能被紫阳真人和紫微真人胁迫,一道御剑返回塞拉山。
临别前,她让老乡把钟素梅祖孙俩先送回洛阳,再邀母亲前往塞拉山赴宴。
她怕老乡言语交待不清,忙取出双龙戏珠佩,再取出一块帕子,裹住玉佩,再以灵力封好,递给老乡:“到了冯府,麻烦您把这个交给冯继,让他送到冯氏宗祠供奉。这是姑爷喜得小少爷,感谢冯氏祖灵庇佑,特意献上的供奉,万望一定转交到,以免神灵作怪,殃及咱刘家的小少爷!”
“是,是,是!小的一定带到!”
紫阳真人瞪了她一眼:“小妖女,你又搞什么鬼把以戏,快走!”
冯锦无奈,只好一跃而上,跳上紫阳真人的紫阳剑。紫阳真人和紫微真人一左一右,把冯锦夹在中间。冯锦如坐针毡——如今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又怎能不焦虑和叹息呢?
她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试图寻找一个好的时机“跳车”,但白云在脚底穿梭,若冒然跳下去,恐怕只会粉身碎骨吧,除非她有翅膀。此时的她真恨不得成为一只鸟,当然,她更恨的是自己修为太低,不然就能化作一缕清烟,给他来个人间蒸发。
三人一路行来,默然无语。
突见前方乌云密布,冯锦暗然欣喜:看来这两个老头要降低飞行速度,也许正是逃脱的好时机!
正在这时,紫阳真人突然皱起眉头,双膝微屈,好似痛苦的样子。
紫微真人见紫阳真人神情痛苦,关切地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这片云区水汽密度大,我那风湿的老毛病好像又犯了!”
冯锦黯然心惊:这紫阳老头少说也有两百多岁,已经超出人类的阳寿,按理应该已入仙道。可入仙道之人还会被风湿困扰?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这里面另有文章?
“前段时间不是见你抓了些穿山甲片,应该是用来治风湿的吧。怎么调理了这么久,身子骨还不见好?”
“老病旧疾,哪有那么容易好!”
穿山甲片能治风湿,冯锦这知道。可不巧的是,在刘府就藏着一只千年的穿山甲精,那紫阳真人见了,该不会把他抓来下药吧?冯锦心头一惊,浑身一麻,险些从云端坠下去。
“不行,必须先行通知山甲叔,让他避一避!”,冯锦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忙捂住肚子:“哎哟哟,我好像不行了!便便好像要出来了,两位真人如果不想让我弄脏这宝剑的话,还是先回到地面吧——我要方便一下!”
这紫阳真人想及自己的老毛病,便答应了。他正好趁这丫头方便的空当去揉揉那该死的关节。
他按剑落地,收了宝剑,随口说了声“不要走远”便找了棵树,倚靠着,将脚抬起,反复地按摩着关节。揉了一阵子,又打开乾坤葫,喝了口参酒。这参可是成了精的千年人参,他前几月才在天山之顶俘获,可惜那畜生临死前毁了妖丹,不然有妖丹的功力相助,相信这酒更是酒中极品!
这该死的风湿!
“要是能挖到千年雪莲,找到千年穿山甲精,那该多好!”紫阳真人喃喃自语,见紫微真人就在一旁,忙闭口不言。
那冯锦见紫阳真人自顾自地揉着脚,紫微真人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知道时机来了,忙蹿入草丛,借着草丛的掩护狂奔。
那紫微真人略微朝冯锦看了眼,嘴角泛出一阵笑意,并未言语。
紫阳真人揉了阵腿,见声响越来越小,大惊:“这声音怎么越来越小?走得也忒远了点吧?”
“可能是提防我们两个老头吧,毕竟是女孩家!”
“我看是想逃吧!”言毕,紫阳真人一拳重重地击在地上,一道七彩光如点燃了的火药引线一般,迅速朝草丛中蹿去。
为了跑得更快,也为了减少弄出的声响,冯锦化作白狐,奋力疾驰。可那七彩光却如跟踪器一般,紧紧尾随。终于,那七彩光超过冯锦,猛然一个九十度转弯。
冯锦拼命奔去,可前面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墙一样阻挡着她。她知道这是紫阳真人的法力,忙更改方向,转个九十度度,直往北走,可那七彩光如影随形,又将她拦住。她百般无奈,只好再转个九十度,直朝紫阳真人那边蹿去。
冯锦与七彩光比着速度,可等她走到尽头时,七彩光已经与起点合而为一,成了一个封闭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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