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吧!”盛卿道,语气清淡。
有些情,如果从一开始就是错误,那么她即使再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
可是,第三天的是时候,杏儿带来一个消息:四少的情况加重了,突然陷入了昏迷。
盛卿语当时正由家里的老人教着学女红,听到这个消息,她淡淡的抬起头:“你告诉贺副官,四少昏迷,应该找医生。”
“贺副官说已经找过医生了,可是?”杏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吞吞吐吐的说出来了:“四少在昏迷中一直喊着小姐你的名字。”
就这一句话,盛卿语手中的细针,瞬间扎入手指。
因为太突然,这一针扎的很有些深,或许是十指相连,又连着心脏的原因,盛卿语感觉她心口酸酸涩涩,泛着细碎又隐秘的疼。
一滴血珠,顺着手指流下。
血流的不多,但是真的有些疼,那鲜艳的颜色,让盛卿语想起当日他为了救自己,手臂中枪的场景。
如今……他都陷入昏迷了,还叫着她的名字,她怎么能这么狠心,真的置他不顾呢?
“喊的什么?”突然,盛卿语细微的声音,轻声问。
“啊?小姐,你在说什么?”杏儿正在给她检查手指被扎到有没有大碍,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在昏迷中,喊我什么?”盛卿语认真的问了一遍。
“和我们叫的有些不一样,四少叫的是卿儿,我记得……夫人以前在世时,总会这样叫小姐。”
是啊,杏儿说的没错,母亲爱这样喊她。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而他,是第一个人,也是母亲走之后,唯一一个这样唤她的人。
“杏儿,我的手不要紧,你去把那个盒子拿来吧!”盛卿语吩咐。
“好!”
杏儿很快就取来了盒子,放在盛卿语面前。
眼前的盒子不大,小巧玲珑,顶级的木质,细腻的纹路,就连上面雕刻的花纹都非常精细,可见这盒子并非寻常之物,至少……送的人是花了极大心思,才寻来这个盒子。
盛卿语伸手,很认真的打开盒子。
盒子上面有一层轻薄的丝纱,渲染了几分惊喜和期待感。
“哇……小姐,这个礼物会是什么,感觉好神秘啊!”杏儿好奇的问道。
盛卿语纤细的手指,轻撩开细纱,安静躺在精致盒子里的东西,并不是任何别的东西。
恰好是……那日她看中的胭脂盒。
也就是,她和他的六姨太同时看喜欢上的胭脂。
“哇,小姐,四少真是有心了,这个胭脂盒可是你那天一眼就看中,爱不释手的。”杏儿惊叹道。
盛卿语拿出胭脂盒,轻轻抚摸着。
心口,也随着手指的细抚,掀起波澜,起起伏伏。
胭脂盒拿起后,下面有一张小小的纸条,简单至极的两个字“卿儿!”
那是,他在唤她吗?
慕霆深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行云流水,都说字如其人,看到这两个字时,盛卿语脑海里甚至能清晰浮现他熟悉的脸庞。
深邃的轮廓,浓黑的眉,还有……他抱着她时,熟悉又清冽的气息。
团团环绕,直抵人心。
深吸一口气,盛卿语放弃了抵抗。
终究,她是念着他,担心着他的。
盛卿语看向杏儿:“他昏迷多久了?”
“贺副官说,已经昏迷快一天了。”杏儿回答道。
“把熬好的药带上。”吩咐完这句话,盛卿语已经率先出了门,目的地,自然是慕霆深休息的医院。
病房外,贺平正着军姿,笔挺的候着。
见盛卿语来,他一直板正的脸上才有了一丝表情:“七小姐,你来了,四少一连盼了你好几天。”
“他怎么样?”盛卿语,秀气的眉轻轻蹙起。
“还在昏迷中。”
“我进去看看!”说着,盛卿语接过了杏儿手中的药,推门而入。
盛卿语进去后,贺平关上了门。
杏儿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望向贺平道:“我们这样联合四少欺骗小姐,会不会不太好?”
“已经做了。”贺平一本正经回答。
杏儿:……
“小姐,你原谅杏儿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杏儿只是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所以想帮助你认清自己的心,如果你真和四少相爱了,就不用接受老爷的联姻安排了。”
这些,是杏儿关心的。
所以,她现在只希望小姐出来后不要生她的气。
盛卿语进了病房,房间里,安静至极。
床上,慕霆深盖着被子,静静的躺着,均匀的呼吸着,脸上……是一派安静平和,当真是陷入昏迷时的样子。
盛卿语把药放在了桌子上,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认真的看向慕霆深。
睡着时,他浑身的气势敛和了很多,没有张扬霸气,也没有军人的血气方刚之感,因为受伤的原因,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而这样的他,却也给了盛卿语光明正大描摹他轮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