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别胡说!”安可可吓坏了,她直觉安然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从这种状态中恢复过来,她想了想,试着说:“小然,其实那只鬼已经没有了,我已经把它打得魂飞魄散了。www”
安然转过脸来,对她笑了笑,那笑容诡异又阴森,甚至让她以为鬼附身在安然的身上了。
“姐姐,没用的,那是它在配合你,它每一次都配合着我们被杀死,可是下次直播的时候,它又会出现……没用的……我们搬家吧。”
到这个时候,安可可不得不确定,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弟弟的主张其实是最为正确的应对了。
确认情况危险,又无力与之抗衡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确实是避而远之。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是还隐隐地抱着一线希望,也许是不忍心放弃父母留下的房子,也许是抱着对那条弹幕的信任,她缓缓地举起左手,露出包着纱布的手心,对安然说:“小然你没有看到,在你昏迷的时候,我真的打中了它,当时它叫得很惨,完全不像是演戏,倒像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安然这才看到她手上的纱布,他惊呼一声把安可可的手拿过来,仔细地看了又看:“姐姐你这是怎么搞的?”
安可可凄然一笑:“你被它掐着脖子的时候,我看到弹幕上有一条消息,让我用自己的血打它,我也没多想,就用裁纸刀割破手心,打了那东西一巴掌,然后……”
她心有余悸地说:“然后它就现形了,我亲眼看到它在地上滚来滚去,身上冒出黑烟,不一会儿就消失了,我能感觉得到,它是真的很痛苦。”
安然一下子振作起来,认真地看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敢解开纱布看里面的伤口,他兴奋地对安可可说:“姐姐,说不定这次是真的!也许你的血真的能杀死它呢?人家都说黑狗血能对鬼怪造成伤害……”
“……”这熊孩子!
安可可苦笑。
安然也回过神来,吐了吐舌头,笑着对姐姐说:“姐你别生气,我可没说你的血是黑狗血。”
“你还胡说!”安可可嗔笑着打他一下,看到弟弟又恢复了爱说爱笑的模样,她的心里也很是欣慰。
也许是受了这件事情的鼓励,安然比刚才振奋了许多,他说:“既然它也有害怕的东西,那咱们来就来研究一下,怎么才能彻底地杀死它,或者把它赶出咱们的家!”
姐弟俩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地研究起来。
往后的几天里风平浪静,安可可再也没有在家里看到莫名其妙的影子,也没有感到那股刺骨的寒意,她心怀侥幸地想,也许这事真的过去了呢?
而且另外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那天晚上姐弟俩获得了极高的收入,竟然有八千多!
这是捉鬼直播几年以来,两人最高的一笔收入了,因为这笔收入,安然甚至短暂地萌生了和断手鬼继续合作的想法。www
不过兴奋劲儿过去之后,他想想还是小命要紧,最终只得悻悻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姐姐,要是断手鬼听咱们的指挥,不要动不动就上演真实杀人就好了。”他对安可可说。
“这不是做梦呢嘛!”安可可嗤之以鼻。
安可可回到学校上课后,林沫问过她那天直播的事,被安可可胡乱支吾几句搪塞了过去;她手上的伤也渐渐地好了,周五放学之后去医院拆了线,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安然的精神状态很快恢复,成天到处去收集什么黑狗血之类所谓辟邪的东西,信心满满地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也许事情没有想得那么糟糕,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安可可心想。
事实上,事情总是比你想的还要糟糕得多。
周六的晚上。
眼看着到直播时间了,安然还在忙忙碌碌。他把一大瓶黑红色的液体放在房间的角落里,房门和窗户上东一张西一张地贴着各种颜色的符纸,上次的那把铜钱剑被他悬挂在墙上。
事情发生后他去找了那个老骗子,据老骗子说,那把剑要悬挂在墙上才有效果,安然半信半疑,想想挂着总比不挂强些,也就勉勉强强地挂在墙上了。
安可可穿着一件长款的白色镂空开衫毛衣,里面是一件白色长裙。她的长发蓬松地披在脸的两边,原本青春的脸庞经过化妆,颇有几分成熟的沧桑的韵味。
她有些忐忑地坐在电脑前面,上次用过的那把裁纸刀被她紧紧地握在手里,她在心里下定决心,如果断手鬼今天再出来的话,她就第一时间切开手掌,用上次的招数来对付它。
希望那个教她用血打鬼的网友还在,希望万一事情不顺利的时候,他能够再次帮助她。
虽然知道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没见过面的网友身上很不靠谱,但安可可已经没有了其它的选择。
如果想保住父母留下来的房子,就必须同这只可恶的鬼斗下去!
她握紧了手里的刀片,调整面部表情,打开电脑,登陆房间。
刚登陆进去,安可可就吓了一跳,房间里的人数竟然达到了三万七千多人!
她刚一露面,立即有人发言:
美女主播来了!
听说这房间里直播抓鬼?
真的假的,我也是听朋友介绍来的
不管真假,总之很像真的,我是看了上次的轮播才来的……
上次的轮播好恐怖好真实……
那是好莱坞大片的感脚(觉)啊!
这妹子好漂亮,不输王祖贤……
安可可的心里特别紧张,甚至比几年前的第一次直播还要紧张,她握紧手里的刀片,死死地盯着屏幕,哑着嗓子低声说:“今天的直播是……”
她停下来看着屏幕。
除了大片大片的吐嘈弹幕,断手鬼并没有出现。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大家先来猜一猜,让我们来看看是谁先猜到?”
她慢慢地后退,让自己的全身形象出现在摄像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