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孙老弟伤势未愈,便留下镇守大寨吧。”
伏虎帮议事堂内,仅剩的五位当家的聚集一起,坐在首位的齐禄大手一摆,颇为阔气。
一连修整了多日,伏虎帮几位决策人,终于决定,要在今夜向青拳派发起总攻!
在同青拳派的几场大战中,孙不二都是浴血奋战、迎难而上,很快便赢得了伏虎帮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认可。
此番对青拳派发起总攻,可谓十拿九稳,齐禄便大发慈悲,同意让伤势未愈的孙不二留守大寨,静候佳音。
孙不二愤然一叹,“只可惜,不能多杀些青拳派的狗贼,为弟兄们报仇雪恨了!”
齐禄点点头,想了一下,“孟开山那边……没问题吧?”
孙不二脸上流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神色,“孟开山?那就是个胆如鼠的无能之辈,何足道哉?无需担心。若非我有伤在身,必定随几位哥哥上前杀敌,痛快痛快!”
“哈哈,老五啊,你就备足美酒,迎接我等凯旋归来吧!”
“是极是极,没了沈耀,青拳派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今老子砍掉一百个脑袋,绝对不回来!”
“三哥,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吧?依弟看,顶多九十九个!”
“哈哈……”
听着几个当家的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大笑,孙不二也痛快的笑着,只是眼角总会流露着那么一抹不易察觉的闪动。
呵呵。
走好,不送!
……
青城剑派,剑润道堂内。
孟开山和霍思竹并排坐在正中,郭荣、白建中等师兄弟们分列两旁,脸上都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兴奋和掩藏不住的激情。
刚刚弟子来报,伏虎帮大当家齐禄,亲率精锐弟子百余人,气势汹汹的向青拳派奔去。甚至还扛了一口棺材,远远望去,便杀气逼人!
“孟先生神机妙算,把青拳派和伏虎帮玩弄于鼓掌之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份胆识、魄力,无人能及,在下佩服!”
年纪最大的五师兄柴俊面色红润,就好像饮了二两醇酒,神思享受,摇摇拱手,眼里流露着不出的赞叹。
就在刚刚,孟开山才把他谋划的这盘大棋和盘而出,告知大家。
众人这才明白,往日里是怪罪了孟先生,他哪里是胆如鼠之辈?哪里是畏首畏尾的无能之人?分明是个智计百出、有勇有谋,又能隐忍不发大豪杰、大英雄!
心生愧疚的同时,也深深的把孟开山视作青城剑派的主人!
不仅仅他是霍思竹的夫君,更是青城剑派的恩人!
想想吧,未来一统青城山的青城剑派和过去在夹缝中生存的青城剑派,靠什么改变?
一个人足以,那便是孟开山!
郭荣、白建中、车宏亮、段康复等人也纷纷致敬,眼睛里炯炯有神。
压抑了二十多年的青城剑派,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禀掌门,青拳派弟子求见!”
一个弟子突然闯入道堂,单膝跪地,高声道。
霍思竹抿嘴一乐,却不做声。
白建中嗤笑一声,脸色不屑,“看来这谢元亮是坐不住了,来求孟先生出手了。”
孟开山嘴角一撇,好似着一件家长里短的事,“这人不必见了,直接处理掉。我们的宗旨就是,青拳派和伏虎帮,一个活口也不要!”
平平淡淡的一句,却表露着血腥的杀气,满门诛绝,这是何等狠辣的手段?
随即,孟开山又笑道:“想必现在青拳派和伏虎帮已经交上手,咱们也该出手了。”
众人一听,都不禁坐直腰板,面色一震。
孟开山点点头,笑容慢慢收敛,用着不容质疑的声音沉声道:“郭荣、柴俊、车宏亮上前听令!”
几人被这古怪的言辞弄的一愣,随即马上站起身来,面向孟开山。
孟开山肃容道:“伏虎帮危害乡里,鱼肉百姓,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今命你三人,带三十名精甲弟子,带齐弓箭、火油,占领伏虎帮,不论老幼,不要俘虏,血债血偿!”
郭荣几分神色激荡,躬身抱拳,齐喝道:“尊令!”
如今的青城剑派弟子,养精蓄锐,剑甲齐备,等的就是这一道出山杀敌的命令!
“白建中、段康复、刘强出列听令!”
“弟子在!”
孟开山沉吟道:“青拳派背水一战,必爆发出惊人战力,伏虎帮虽气势汹汹,断然抵挡不住一个时辰!现命你三人带齐三十名弟子,埋伏在山门树林之中,按照既定方针,见机行事!”
“遵令!”
白建中等人同样面色潮红,仿佛鲜血染红的美好明。
霍思竹见孟开山在此紧张时刻,沉着冷静,大气磅礴,一道道号令彰显着不出的霸气与威势,双眸迷醉,心中跟吃了蜜饯一样甜。
犹豫了一下,便柔声道:“夫君,这树林埋伏一事,干系重大,不容有失,要不……妾身也去吧?”
这哪像一个掌门人该的话?
可满堂之内,所有人都觉得这话理当如此,应该应分。
如今的孟开山,在青城剑派之内的威望,已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顶高度!
孟开山眉头不禁一皱。
霍思竹赶紧道:“夫君,妾身会心的,肯定不会出事。”
孟开山脸色并不好看。
这毕竟不是寻常打斗,是真正的生死搏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白建忠拱手道:“孟先生,今夜毕竟关乎我青城剑派的未来格局,乃是青城剑派创派二十余年来的第一大事!掌门身现第一现场,也是合情合理。”
段康复附和道:“四师兄所言极是,掌门虽是一介女流,可剑法超脱,远胜我等师兄弟。再今夜一切都在孟先生掌握之中,掌门此去,绝无危险之处。”
车宏亮补充道:“树林埋伏一事的确重要,还需掌门亲自运筹,请孟先生三思。”
郭荣有些不耐烦,大咧咧道:“孟先生,我老郭在这里跟你保证,掌门今夜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老郭提头来见!”
众人纷纷劝谏,希望能给霍思竹一个机会,让她亲临战场,感受一下这青城剑派的历史性时刻。思竹毕竟是师妹,大家一向很宠。
孟开山转头看向霍思竹,就发现她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满怀期待的看着看着自己,扁着嘴,有些委屈,便叹了口气,关切的道:“那就去吧,可是记住,一定要多加心!”
霍思竹眉角顿时舒展,嫣然一笑,哪怕已为人妇,也不禁流露出了几分少女的喜悦姿态,“谢谢夫君!”
孟开山摆摆手,“带着茹一块去吧,让她也见见世面。”
……
夜色漆漆,风雨凄凄。
鲜血残红。
青拳派内,已经乱成一团。
到处都是尸体,血液在这雨水的冲刷下漫流成河,好像整个青拳派,都浸在了一片血海之中。
后后期的齐禄缺少了沈耀这个对手,在青拳派之内如入无人之境,招式大开大合,哪有一点佛门功法的慈悲之相?
一拳一掌之间,尽是取人性命的杀招!
两位太上长老心下一横,打算为门派流尽最后一滴血,拼死相迎,力求能阻挡齐禄的杀戮。
“嘭!嘭!”
齐禄连出两拳,逼退一个太上长老,然后周身气息大作,脸色竟好似佛祖一般,显出一片慈悲之色,可这轰一拳,石破惊,写尽了杀伐果断。
“噗!”
一位太上长老抵抗不住,猛吐出一口鲜血,佝偻的身体猛地向后飞出,双眼翻白,已然奄奄一息。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两个不知高地厚的老东西,也想拦住洒家?”齐禄没了对手,好似所向披靡的战神,居高而喝,眼神睥睨,颇有点青城山霸主的风采。
谢元亮浑身湿透,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看到这边两位太上长老联手,竟不是齐禄一合之地,心都在滴血。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
“派青城剑派的人有消息了吗?”
谢元亮几乎是喊破了喉咙,双眼赤红,忍不住的发抖。
“已经连续派出去三个弟子了,没一个传回消息!”身边一位师弟一边交手迎敌,一边大叫着。
谢元亮状若疯狂:“再去!再派人去!”
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孟开山身上,那是他唯一的救星,那是青拳派苟活的唯一希望!
此时,脸色不由得有些惨然。
想当初,他听霍思竹嫁给了孟开山,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大仇人,竟成了他活命的唯一希望。
生活,就是这么的可笑!
另一边,齐禄继续傲气冲,面对青拳派残存剩下唯一的一位太上长老,面露讥讽,连出三拳,威风赫赫,爆发出一种不可抵挡之力。
那太上长老同样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双眼迷幻,显然也游离在了死亡边缘。
他是创派老祖左朝阳的关门弟子,想到当年青拳派独霸青城山的盛况,再想到恩师威震青城山的气势,心中苦涩,哀哀一叹。
难道,我青拳派就此亡了吗?
“孟某姗姗来此,还望谢掌门恕罪!”
一声雷霆之声从远处呼啸而来,气势惊人,豪气干云!
然而,这太上长老脸上却没有丝毫看到救兵的喜意,看着孟开山这熟悉的身法,整个人瞬时惊呆,甚至连灭门的惊骇,都远不如此。
这孟开山的轻功身法,竟和他恩师左朝阳一模一样!
甚至要远超出现在青拳派的当家轻功“乘风术”!
太上长老的一张老脸不断抽搐,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口气没喘上来,两只眼睛瞪的跟两个灯笼似的,脖子一歪,已然断气。
脸上的震骇之色,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