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失去胎儿?”顾不得什么于礼不合,裴珞掀起床幔,一把抓住太医的手,急切问道。
“您以为这种私通的胎儿皇上会允许让它留下吗?如果只是打胎就能了事那还好,怕的是连皇后您的命也会赔上啊!”那双紧抓于臂的手太医完全不敢触碰,只能让裴珞牢牢抓着。看到还跪坐在榻上的她整个身子都已悬空,只靠抓着他来支撑,太医不禁急道:“皇后,您这样危险,放手吧!”
“不,我不打胎!”裴珞惊嚷,倏地松了手,瑟缩地不住往墙角退去,一双大眼布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洪水猛兽。
他不想承认她的存在,就连孩子也不愿面对吗?那是他的骨肉啊!裴珞双手环滕,蜷曲约身子不住抖着,泪水不断滑过脸庞。
“由不得您啊!”早知如此文何必当初?太医看了裴珞一眼,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将房门带上。
“太医,皇后怎么样?”一见太医走出,雀喜立刻迎上。等得心焦不已的阎舲纯也努力钻进两人之间,担心地看着太医。
“最近皇后的心情会很差,你们……多注意点。”太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言浅意深地交代几句。
“是。”雀喜点头。“有药方要给皇后服用的吗?”
“这……”太医踌躇了。药箱里有两张药方,一张是安胎用的,一张是打胎用的,他该给哪一张?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突然一句震惊了所有人,太医回头,吓得连药箱都失手掉在地上。
“叩见皇上。”没有一个人看到皇上是何时进来的,霎时间原本站着的众人全都跪下,叩头迎接。
“回答我,你为什么曾往这儿?皇后出了什么事?”阎聿已没有心思再去管那些繁文缛节,他的心,全系在裴珞身上。一跃进长廊,太医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让他心焦如焚。
他一把攫住太医的臂膀,将他跪到一半的身子拉起,逼问道。
“皇后……皇后她……又昏倒了……”在阎聿慑人的威严下,太医没有办法说出这些话。一旁的人全都吓得噤若寒蝉,完全不敢吭声。
裴珞“又”昏倒了?阎聿眉头一紧,松开了对他的箝制,一把推开房门,迅速进入内室。太医急忙跟入,一颗心恋在半空还末放下,就让阎聿的间勺叉给逼到了喉头。
“皇后人呢?”
太医往榻上看去,所见的景象让他当场呆站原地。原本躺着皇后的榻上,此时空无一人。
“皇后人呢?”一连串的担虑让阎聿失控大吼。
“方才……皇后还在榻上的……”太医冷汗直冒,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跟在后头进来的阎舲纯原本只想偷看,可当看到裴珞失去踪迹时,她惊慌得忘了要掩饰行藏,直走到太医身后,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白如纸张。她和雀喜一直都站在门口的,根本就没有看到皇嫂出去过啊!
“都怪微臣蹍皇后说了那些话……”太医跪倒请罪,对自己的妇人之仁感到懊悔不已。皇后她是罪有应得的啊,他又何必有所不忍?如今皇后畏罪潜逃,他可闯下了大祸了。
“你说了什么?”阎聿语音瞬凝,整个房内顿时静悄无声。
虽然已吓得心胆俱裂,太医还是将刚刚的对话一五一卡地说出。
他做了什么?阎聿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微晃,虚弱靠着身后的床柱。
他为了维护他的尊严,强硬地不肯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逼她背上不贞不洁的罪名。
而到了这时候,即使会被打掉胎儿;即使会丢去性命,她却还是执意不肯说出他的行为,宁可以逃亡来守护孩子。
尊严何用?傲气何用?若没有了她,他的生命将无任何意义。阎聿懊悔地握紧了拳,直至此时他才发觉以往的坚持有多愚蠢。他为何不早发觉?就算她对他毫无感情也罢,他要她平安无事!他要她安然无恙!
“皇兄,我求您!求您原谅皇嫂,不管您怎么讨厌她,不管她做了什么,求您千万别杀她啊!我不当公主了,我用公主来换皇嫂的命,您别杀她啊!”阎舲纯跪在他面前,用力磕头,磕得额角都砐皮出血了,还是拚命磕着。“以后舲纯不当公主了,永远不烦您,求求您放了皇嫂吧!”哭喊的语音逐渐嘶哑。
“皇上,那胎儿留不得啊!一国之后居然和他人私通,这是天地不容的事。”
好不容易赶上的周青彦一听到阎舲纯的话,深恐阎聿会被这番说词打动的他,连忙跪伏在阎聿跟前,开口制止。“皇后不能杀,却一定得把皇后找出来,将胎儿打下啊!”
不是他残忍,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一定会天下大乱的。
阎聿依然沉默不语,视线看到榻前端正放置的绣鞋。他弯身将之拾起,痛苦地闭上了眼,她竟然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他竟伤她至此,让她惊惧至此。想到她**的足踝在石道上奔跑而过,就让他的心揪痛得无法呼吸。
“吩咐下去,叫所有人放下手边工作,去将皇后找出来。”阎聿站起,再睁开眼,眼神已由悲痛转为冷静。
“皇兄!”阎舲纯惊嚷,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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