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钱的事情,她却总能有几分清白,咽了咽口水,辩解道:“什么叫白吃白喝?我难道就没有做事吗?前面的不说,这几个月我打点王府以来,王府的钱银,每个月都有结余的。www”
钱财是尊严的基础,这一点她绝不放弃。
宫熙寒已经彻底将她逼到墙角,骨结分明的手按在她微微颤抖的香肩上,正色道:“王妃的这些好,不过是抵了平日自己的开销而已,本王的养眼费,可不是区区这点钱银可以计算的。”
不说这个还好,此话瞬间将她心中的怒火点燃,眸子里的光芒倔强孤高,嗤笑道:“我的用度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一个丫鬟的用度,就算加上珊儿与小二,也用不了王爷你几个钱吧?居然还要与我算得这般清楚?至于这养眼费,就更加可笑,王爷长得好看,若汐难道就不养眼吗?若不是你那有趣的大师兄,我走出一样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人一个,再说,王府里的也就算了,那灵韵郡主,还有她那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侍从,不也一样看着王爷,养了自己的眼吗?怎么就堪堪的,非就要和我算!”
宫熙寒默默的看着她良久,终于道:“本王从未想过养那些人的眼。www”
楚若汐冷笑:“你这张脸就摆在那,养谁的,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偏偏就要赖在我身上?那灵韵郡主这般高贵,只怕是她看得更加值钱吧?还是王爷觉得,她看就是心甘情愿的,我看就是要付费的不成?”
默然的静看这她,良久,宫熙寒与她习惯般调侃的语气道:“若汐,你这是有多爱我,才会有这么大的醋意?”
调戏他的时候不觉得,被他调戏的时候却觉得脑子缺氧般燥热,在这风雪黄昏,居然热得脑子发蒙,嘴上却半点也不肯服软,“谁说我喜欢你?在你眼中,我也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喜欢不喜欢都没有什么意义?”
宫熙寒讶然的皱紧了眉,看她的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许久,声音低沉微怒道:“成亲第一日起,我便已经告知,你是我的王妃,身份,岂是一个丫鬟可比?你可曾真正正眼看待你我之间的关系?”
楚若汐没头没脑的继续愤怒道:“什么王妃?与那灵韵郡主比起来,我不过就是一个多点用处的丫鬟而已。”接着,冷笑道:“我既然自己就能将日子过好,又何必到你府上做这王妃不像王妃,丫鬟不像丫鬟的事情?今日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总之,我一定要与你合离!”
神色微微一顿,看起来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愤怒般,接着,宫熙寒解释般强调道:“那件衣服是若汐你自己买的,不是我备的。”
“哪件衣服?”胡乱的揩去脸上的泪水,她觉得自己今日的孬种很没道理。“什么破衣服?关我什么事?”
宫熙寒道:“灵韵丫鬟所穿的粉色长衫,与王妃素日喜欢的那件料子一般无二。”察言观色,他本就强于他人,只是楚若汐也不弱,心情更是难以捉摸,所以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她说起,自己还是能够猜到。
原来他知道这件事情。
但他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吗?怎么会在意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个丫鬟般的存在对吗?我穿那衣裳的时候,你一定心理在嘲笑我的品位比不上你那位从小就青梅竹马,气韵高雅的灵韵郡主对吗?”就算是前世特别训练过,此时她也觉得自己莫名的没用,人家都没有做什,她就已经这般混乱的模样,这里,确实不能久留。
“她是她,你是你。”宫熙寒强调道:“你与她本就不同。”
既然已经昏了头,再昏也昏不到哪去了,“你是说我比不上她对吗?我告诉你,就算她从小是郡主,现在,我也是大公主,在这西华的土地上,我就是比她高一等,你喜欢,你就自己去抱着她,两情相悦正是,不要再和我有任何纠缠!”
宫熙寒诧异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道:“你真是若汐?”
楚若汐恼怒的抄起旁边门阶小石麒麟兽顶上的一把雪甩向他,怒道:“不是,你是见鬼了!”
他并未闪避那一把寒雪,不过瞬间,就已经消散,正色道:“本王的王妃虽然从小身世坎坷,确实常常贵贱不分,但我以为,在她心中,从不比任何人差,又岂会有比不上?”
他真的是这样看自己的?
楚若汐此刻的怒气已经难以平息,更是怒得不管三七二十一道:“宫熙寒,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轻信与你,若非,若非那个,你心中其实早已经叫我嘲笑千万遍了吧?现在你既然有了灵韵郡主相陪,就不需要与我再纠缠不清!”
宫熙寒岂会不知她所说的那个,是“做戏”二字,心中莫名一刺,很是难受,任性胡闹乃是她的本性,但如今日这刺猬般的执着,却是实实在在的与他怄气,今日处理灵韵的事情,让她很不舒服,若早知如此,就算是让灵韵回去东临,也不该让她这本置气。
只是她任性也不是一两天,若是旁人,就算是宴青,她都有办法对付,更何况今日就已经回敬了灵韵,现在这般恼怒执着的不管不顾要“离家出走”却是出人意料。
难道是因为自己,为灵韵说了半句好话,谴责了她两句吗?其实那也不算好话吧,听起来就是一个任性的妻子怪自己没帮她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暗喜,俊美绝俗露出浅浅的笑容,那笑容虽只是漫天飞雪中浅淡的一抹姿色,带着若有若无却万般蛊惑味道。
雪舞日落,风景独好。
天地万物,无不被他吸引而去,一直在较真的王妃娘娘,自然也在其中,焦距模糊,失了刚才那坚定要走的心念,站在那呆呆的看着他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