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青尴尬的笑了笑,“墨玉修既然想要你性命,就不会善罢甘休,师弟留在这宁王府实在危险,不继承大统,师弟与皇妹另择他处安生可好?我西华幅员辽阔,总会有他找不到的地方,师弟又何必将自己立于险地。”
“墨玉修虽然厉害,但今日未要我性命,他日就未必能要我命,就算他是天下第一,终究不过一个武学宗主,这两次交手,我的伤也不是白受的,就算不能取他性命,自保还是可以。”
欧阳青还是不解的问道:“就算不是女官,皇妹也是大公主,师弟为何想要让她做女官?”
“不是我想,而是她自己想,楚家欠她的债,定是要还的,成为女官,她便能得偿所愿,她既然愿意听小二的去考国试,就也是抱着这样的的想法,她不想用大公主的身份,就让她按自己的意思做吧。”看着睡着的女子,宫熙寒缓缓道,忍不住伸手为她将额头的碎发抚平,转头,眸色深沉的看着他。
“就算不用大公主的身份,以师弟的本事,就算做西华王都易如反掌,区区一个楚俊阳,比安河郡主还容易解决,何必这么费事?”
宫熙寒淡淡道:“不过一个女官,居然让师兄有这样的想法,莫不是有人和师兄说了什么挑拨的话?师嫂的性格虽然温和,但也会有想依靠自己能力做到的事情,师兄难道也会包办不成?”
欧阳青默了默,终于完全释然,看了眼睡得沉稳的楚若汐,感叹道:“师弟对皇妹,确实是真情。”
宫熙寒轻叹了一声,语气沧凉道:“可惜,与我,天生便不配这真情二字。”
“师弟。”欧阳青淡淡的叫了一声
“师兄可知,今日那墨玉修将我取我性命之时,我想的居然不是如何保命,而是想能否再见她一面,真见到她,我又怕她白白丢了性命,我既想她能得偿所愿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给她半点约束,又想她能真真正正的留在我的身边,只是她见我受伤,以为我会死的时候,哭得那般凄苦,我想的竟然不是如何去对付墨玉修,而是觉得此生,已经圆满了。”宫熙寒淡淡的看着他,缓缓的说道,“只是这话,说与她听,她不信,我就只能说与师兄听听了。”
“你,莫不是百里魅影?”文质彬彬的欧阳青神色紧张道,“三师弟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淡漠的眸子转头瞟了他一眼,将睡着人的左手抽出,握在自己手中,缓缓的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缓解她的疲累,轻叹一声,道:“师兄是我们几人中最早动情的,我以为师兄会懂。”
“此事确实难懂,只是师弟难以捉摸,不如说说你想要的。”
“虽然师兄刚才有所怀疑,但师弟我确实想留在西华,师兄可否包容?”宫熙寒直视着他问道。
欧阳青震惊的看着他,从那雕花木椅上僵硬的站起来,看了他许久,依旧不能相信道:“留在西华?你?宫熙寒?留在西华?”
“是的,只是我若留下,定不能以东临王爷的身份,若是做西华的驸马如何?”宫熙寒继续问道。
欧阳青看了几遍天,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但是可以确定太阳并没有从西边升起,“难道这是九仪阵的反噬,我现在也在幻境之中?我那不解风情的三师弟,现在不但动了真情,就连那东临的至尊之位都可放下?”
“我自翔月山上下来,便被立为太子,作为储君,自然是要巩固江山,建功立业,但自这次兵败,父皇的态度让我明白,东临并不如我想的那般需要我,我又何必硬是将这万里江山的责任背在自己身上,既然她不喜欢东临,而我却想要做她的夫君,与你也免去放虎归山的后患,那么我留下,对谁都好,何乐而不为?”
欧阳青神情怔默良久,道:“师弟若真这么想,我自然愿意相助,只是没想到那楚家院子里,囚禁的,竟是这般能耐女子,不但医术了得,就连我西华最大的敌人都能甘愿做西华的驸马。”
宫熙寒淡漠的表情此刻并未有一丝波澜,眸色却深沉不见底,“遇到她,我才真正知道以前的我活得多么盲目,那天下,那皇权,还不如一个她让我感到满足,师兄觉得我遂了自己心愿,又有何妨?”
“好,一切就如师弟所愿。”欧阳青爽快答应道,然后便告辞了。
厢房里摆了炭盆取暖,俊美的男子将染血的外衣褪去,再将胸口绑得严实的绷带,看了眼,皱眉,又将那绷带按原样绑好,才又躺了下去,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身边抱拢一点,才与她盒盖了一床宝蓝色绣花棉被睡了。
楚若汐醒来的时候,眼前的风景各种魅惑,虽然日日同睡一室,但今日才得见他的睡颜,沉稳俊逸,看着就养眼。
只是虽然养眼,但这风景也太近了一点,甚至他呼吸的气息都可以真真切切的感觉到。
猛的,她发现自己与他竟然睡在同一张,靠在一个枕头上,尤其要命的还是,自己居然还挤在他怀里。
“好冷。”墨色的眸子缓缓睁开,不满她将被子掀开道。
楚若汐保护性的双手挡在胸前,往床里缩了缩,瞪着他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还以为是王妃觉得夫妻之间这么做很平常,才会睡在这里。”宫熙寒依旧躺着,看着她面无表情道。
昨天晚上,他与皇兄说了许久,然后她太累了,就睡着了,宫熙寒重伤,不能动弹,难道是皇兄将自己抱到的?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妄想,西华虽然男女授受不亲的伦理不是那般迂腐,但是宫熙寒在,他抱自己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是欧阳青,楚若汐将视线放在宫熙寒身上,后者坦然道:“我未受伤时,与你共处一室,可有与你争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