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老嬷嬷束缚了近半个时辰,已经浑身都不自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脱,现在珊儿来灭灭她一门心思将自己成名副其实大公主的意念,真是极好。
陪坐的宫熙寒看着她小眼睛里闪啊闪的光芒,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只觉得好笑。
“公主殿下,王爷,你们看这——”顾忌是楚若汐的陪嫁丫鬟,木嬷嬷也是带着忌惮的请示两位主子,意有所指。
楚若汐不以为然的淡淡含笑道:“珊儿一向如此,嬷嬷不必计较,再说,她维护我也没有什么错,嬷嬷刚才所言,身边几个厉害的丫鬟维护,我,本宫不吃亏。”
宫熙寒更是含笑看着楚若汐,话里有话的道:“这些日子的功夫果然不是白炼的,王妃的独门功夫莫不是专门练胆识的,连珊儿的气势都让本王刮目相看。”
木嬷嬷没想到西华阶位最高的大公主与下人之间竟然这般的不顾礼数,想起皇上的叮嘱,对宫熙寒行礼道:“公主殿下年少坎坷,体弱不识,未将这礼数多放在心上,但王爷从来深明大义,为何不提点公主殿下一二?”
一直当看戏般见她被这嬷嬷憋屈无奈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样子,宫熙寒虽有开口,但并未阻挠,此刻墨眉微蹙,目光冰寒,“本王如何难道还要你这嬷嬷来教导?”
那声音冰寒彻骨,带着强烈的杀气,那嬷嬷完全没了气场,立马跪在地上请罪,“王爷恕罪,奴婢乃是奉命来伺候公主殿下,并无意冒犯王爷,更不曾想教导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楚若汐看她那强装镇定的样子,才想起宫熙寒在月华城中的各种传说版本,这嬷嬷怕是进门的时候见宫熙寒没有摆脸色,就以为有欧阳青做主,就以为自己就真的可以教导“宁王王妃”,心中叹了口气,刚才还盛气凌人,这么快就,太没骨气了。
不由的又有了点失望。
从始至终,这位正主,都只把自己当做看戏的。
宫熙寒眸色更冷质问道:“西华王让你们来伺候公主殿下,究竟是让你们给公主添堵,还是让公主开心的?莫不是想借教导公主之名,让公主事事按照你的意思行事?”
公主殿下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退场了,这些无聊的走过场的东西,她看看戏还好,实在没心情学,更别说让她一板一眼去做了,还不如没有那尊卑之分,吃点亏又如何?对站在门口的人招了招手,“珊儿,你过来说话。”
珊儿不客气的瞪了那嬷嬷一眼,走过去欢喜的对着楚若汐道:“小姐,奴婢刚才与小二看到榜单了,小姐的名字排在第七,按律法,你是公主,可以提升一阶,这样小姐就可以入三甲了,而且还可参加殿试,小姐可真是了不得。”
张二玄眯着眼跟着笑道:“公主是三甲,只要殿试不出岔子,身份特殊,可直接在这月华城为官,不需到地方任命,可是极好。”
然后张二玄很会抓时机跪下拜了几拜贺喜之后道:“公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在下在那风雪之中挤得胳膊都要散架了才看到这好消息,公主一定要好好奖赏在下一番。”
“一派胡言!”刚刚被抢白的木嬷嬷喝道,只是她脸上的怒气不是对刚才的顶撞不满,而是真的生气,“就算入得国试前三甲又如何?充其量也不过是六品小官,公主殿下乃是一品大公主,怎会听得你们教唆去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情,若未为官还好,若真去做了那末流小官,岂不是让那些位低之人凌驾在公主殿下之上?”
张二玄也当她是不相干的人,眯着眼道:“你是谁啊?看你也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居然穿得这白衣在这里吆喝,莫不是来服丧的?”
楚若汐啧啧赞叹,张二玄的功力不减当年,但也不忍心他们这三番五次的为难一个。
虽然不讨喜,但是也算为自己好,连忙安慰了她几句,待她气顺了也是好奇问道:“说来也是,我,不本宫瞧得嬷嬷这般年纪的人莫不是青色、墨绿和暗红的衣裳,嬷嬷你们全身白衣的,莫不是也公主府的规矩?”
木嬷嬷一副有苦难言样子,看了眼宫熙寒,然后也是不好意思道:“王爷说,公主殿下喜欢看人着白衣,命我们只有如此穿才得进王府大门,奴婢这把年纪,间哪还寻得到合身的白衣,勉强拼凑的,让公主见笑了。”
楚若汐内心对这个一本正经的嬷嬷有些想要狂笑的忍耐,不解的瞪着始作俑者,“谁说我喜欢看人穿白衣了?”
一身宝蓝衣裳,头戴碧玉发簪,一根宝蓝发带垂落下来的男子,俊俏风情万种,含笑道:“若汐不是常说,白衣飘飘,才是主角吗?”
楚若汐眉角轻轻一扬,带着怪呢道:“我是喜欢看年轻的男子穿白衣的样子,你怎么为难这把年纪的老人家也穿着素白的衣服?”
宫熙寒似笑非笑看着她道:“原来若汐只喜欢年轻男子穿白衣?这里可有入眼的?”
木嬷嬷忍不住提醒道:“公主殿下慎言,如此轻浮言论切不可有,更不能对王爷说,这是身为女子的本分。”
楚若汐无奈挥手道:“嬷嬷年纪大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木嬷嬷匍匐在地道:“奴婢奉命伺候公主殿下,自然是要跟随殿下左右。”
楚若汐觉得自己是做不了什么尊者,见她年纪一大把大冬天跪在地上又不忍心,怎么说她又没害过自己,起身将她扶起,又听她极其本分道不可,“木嬷嬷,礼数虽然重要,但是与我,你真不必如此较真。”
木嬷嬷继续苦口婆心,“您是西华尊贵的公主殿下,若是奴婢都不能恪尽职守怠慢了公主,那在这王府之中,岂不人人看轻了公主?阶位乃是君恩,这荣宠,却是靠这日日的修养得来,否则公主日日处在王爷身边何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