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汐反问道:“本宫当年虽然年少无知,但也不至于吃饱了没事做,主动将那大笔的家产送给他吧。”
那些作证的人里站出一个看起来将近四十岁的中年汉子,一身绫罗绸缎,看着她,直接叫道:“若汐。”
张二玄咳嗽两声示意,那人连忙拱手行礼,提醒般的说道:“公主殿下不记得了?当时楚大人说待你像如烟一般,问你把这家产都交与他可好,公主当时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原来如此,本宫还以为记错了。”楚若汐一脸了然道,然后面相三位主审道:“楚大人当年蒙骗本宫年幼无知,又无父无母,渴望父母怜爱,说是待本宫与他亲生女儿楚如烟一般好,本宫信以为真,才将家产送给他的,不料他们全家串通一气,污蔑本宫恶疾,让月华城的人都以为本宫性格狂躁,恶疾传染,不得见人,就这样夺了本宫家产还想要本宫性命,三位大人觉得,这桩案子还需不需要审?这位楚大人可能继承这侯位,享受父亲的尊荣!”
楚俊阳硬着头皮道:“叔叔哪点待你不如如烟了,是你自己患了恶疾,不得已,我们才将你关起来的,还特意派了丫鬟伺候,现在你又心生不轨,在这里花言巧语,迷惑众为大人,仗着自己现在是公主了,就能颠倒是非黑白了吗?”
闵亲王附和得恰当道:“安平,你这番花言巧语,就算是蒙骗得了天下人,也蒙骗不了本王,楚大人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本王也是亲眼所见,你的家产归楚大人,也是合情合理。”
“亲生女儿?”楚若汐冷冷的反问,“既然说的是和楚如烟一般,怎么就变成亲生女儿了?旁的事情,本宫就算吃了亏,空口无凭,也无人相信,但是楚如烟与本宫同日出嫁,本宫享的还是皇上赐婚,大公主和亲的礼,当时观礼的人不少,随便找出个,就能证明他对本宫,和对楚如烟,是否一般!”
在场的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当日因为皇上赐婚,也有前去观礼的,时不到一年,场面自然记得,主动为楚若汐作证起来。
“没错,当日大婚,本夫人也在场,郡王妃的嫁妆,可是公主殿下的几十倍,这还不算,没多久楚大人还补了几十车嫁妆给闵亲王府。”相国夫人道,当时就看不过去了。
“没错,当时本夫人在在场,楚家嫁女,儿女待遇可谓天壤之别,公主殿下的嫁妆不到一车,而楚如烟的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这若都能说一样,真是笑掉大牙,闵亲王莫不是想要占着楚家的家产,才会帮腔说出这样的话来?”又一位夫人补充。
“是啊,说起来,若是这些家产都是公主殿下的,那就不能作为楚如烟的陪嫁,就算是闵亲王府,也理应归还公主殿下才是,毕竟楚如烟区区一个继室的庶女,有什么资格占用楚将军的家产。”
“楚将军在天有灵,想必也会不安吧。”
……
证据确凿,无法抵赖。一场一品公主与侯爷之间的官司下来,半日的时间匆匆过去,公堂之上,依旧沸沸扬扬。
公道人心,曲直就算不分明,现在也能看得清楚,不管那安平公主嫁的是不是东临的质子,这楚将军的遗产都不应该被这楚俊阳夺去,更不能让他继承侯位,顺带的,闵亲王府也是夺了楚府一半的家产才会在这帮腔,既然那些家产本就是楚若汐的,没道理做楚如烟的嫁妆,闵亲王府也应该归还。
事关亲王、公主两家,还有一位也是侯爷,三位主审一时也未定夺,寻了个理由道是禀明了皇上再做最后的定夺,这话本是为了将这麻烦还给皇上,话也说得漂亮,但是围观的人中也有不少亲贵,尤其是与闵亲王府、楚府本就有过节的,自然乘机打击,而不少的心中正义的人,也是指责三司不作为,如此条理清明的事情,居然还要劳烦圣上。
于是又吵闹了小半日,直到西华王的圣旨传到才镇住了场面。
……
兵不刃血,这龙椅换主的玉池宫里竟然没有半点血腥味道,玉砌雕栏的莲池现在也是白雪皑皑,一黄一蓝两个修长的身影便在这寒意四射的莲池边相互说着什么。“皇妹与楚俊阳的家产之争如今已经是沸沸扬扬,师弟此番,真的不去看看吗?若有你出手相助,皇妹当是更加高兴才是。”
宫熙寒看着面前冰冻的莲池,淡淡道:“我若是去,她自然是高兴,但若我不出手相助,她同样可以搞定,而且还能寻了这个理由来责备我一番,岂不更好?”
欧阳青不解道:“师弟这么说,莫不是喜欢她责备你?”
宫熙寒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高深莫测道:“是,也不全是。”
“怎么说?”
宫熙寒微微一笑,看着他道:“她与我说话虽并无太多顾忌,但兴师问罪的时候,却最主动,也最是可爱,我也最是喜欢。”
欧阳青看怪物一般看着他,好一会觉得他本就是怪我,道:“师弟,这爱好,实在是与众不同,我以为我待云秀已经是情深,凡事为她思量便是恩爱,师弟此番,莫不是恨一个人,才会做的吗?”
“师兄不是常说,看我不透吗?我是与那众生相同,岂不是让师兄随便看透?再说,她不是云秀,我也不是师兄,为何师兄不与我一样?”
两人虽然是师兄弟多年,但这样的话题却是第一次有,欧阳青笑道:“听起来师弟也是深有体会。”
“这话当还与师兄才是。”
“师弟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定,从此长住西华?做我西华的百姓?”
宫熙寒看着那茫茫雪景道:“师兄欢喜、父皇欢喜,那个心心念念想要做太子的人也欢喜,还有若汐和我自己也欢喜,如此皆大欢喜的事情,师兄为何要这般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