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子来找我，究竟是有事还是没事？”楚若汐不耐烦的问道。

　　段留长哀怨的看着她，久得让她恨不得一个橘子皮丢过去，打散他那怨妇一般的脸，接着，只见白色的发带一飘，男子冷不丁的跪在她脚下，哀怨的表情变得恭恭敬敬道：“属下参见王妃。”

　　这人有毛病吧？！楚若汐内心狂喊着，若不是刚才的表情记得真切，这恭敬的眼神，真会让她觉得此人对自己无比尊敬。

　　“段公子刚跑进来到现在已经老半天了，这个时候想到请安了？”楚若汐完全猜不透他的用意，感觉多奇怪就多奇怪，扳过一口气，睫毛连续眨巴了好几下，才逼出一份心平气和问道：“莫不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段留长仰头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狗一般，连连点头，“王妃圣明，属下确实有难以启齿之事，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楚若汐低眉看了看他，段留长行事出人意料的传闻，她早已经听说，宫熙寒对他另眼相看她也知道，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心中隐藏的戏弄他的想法，如同跳跃的火星子一点点缓缓的旺盛起来，水眸微漾，一本正经道：“既然难以启齿，就不说也罢，省得说出口了，就收不回了。”

　　“王妃？”段留长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般人不都是会说“问吧”，这样的回答，反而说不上来了，但他的性格，也不会轻易放弃，满眼洋溢着真诚，低声引诱般道：“王妃真的不想听？”

　　楚若汐耸了耸肩，嘴角含笑，漂亮的眸子睨着他，无所谓道：“不好的事情，还是不说的好，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段留长自己站了起来，蜡黄的脸比刚才反倒有了一些温润的血色，吃惊的表情很是到位的问道：“属下听萧家兄弟说，王妃喜欢听奇闻异事，应该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无所谓？”

　　楚若汐半倚在暖榻上，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喜欢听奇闻异事是一回事，勉强别人又是另一回事，更别说还是勉强别人说难以启齿的事情，所以，段公子不需要这么纠结，就当没事就行了。”

　　段留长哑然，传闻果然不可信，想要问的事情终究被憋在心里。

　　桃子和荔枝在旁边看着他表情千变万化，此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段留长给了她两一人一个委屈的小白眼，憋屈的闷了闷气，然后酸溜溜的怪道：“跟王妃久了，你们两个翅膀也硬了？这个时间挤兑我，真是枉费以前对你们好了。”

　　那话虽然酸，但谁都听得出，并没有真的责怪的意思，两个丫鬟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顺便也同情的为他说两句情。

　　“段公子没事的话，就请出去吧，毕竟这里都是女眷，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走来走去的，不合适。”楚若汐手一扬，表示送客。为了体现自己真没兴趣一般，端起小几上的青花茶杯，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水，再也不多看他一眼。

　　段留长双手交握在胸前，扭捏了片刻，眼睛一亮道：“其实，除了难以启齿的事情，也知道很多别的事情，不知道王妃有没有兴趣？”

　　桃子凑到楚若汐耳边低声道：“王妃他此言不假，段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轻功了得，又会奇门遁甲之术，王爷想要知道什么，只要问他，今天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

　　桃子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暖阁很静，段留长就站在面前，自然也听得清楚，不由的面露出自信的喜色。

　　楚若汐仿佛信了一般，秀丽的柳眉微微一挑，粉唇轻启，淡淡的问道：“段公子真的什么都知道？”

　　段留长故作谦虚的一鞠躬，故意将那雪白的水袖舞出点仙气道：“不敢不敢，属下也就知道一点点传闻而已。”

　　“那和小二也没有什么区别。”楚若汐很是失望。

　　段留长微微尴尬，不甘心道：“张公子长在市井，属下多在朝廷，王妃若是问九国皇族之事，属下定能说出一二。”

　　“你知道黄庭太子宴青吗？”楚若汐问道。

　　段留长拈了拈手指，清声道：“自然知道，他乃是熙寒的大师兄，从小力大无穷，从翔月山回朝之后，整顿吏治，杀贪褒廉，废除宦官，消减宫廷用度，减轻百姓赋税，黄庭一个区区小国，在他整顿在，在九国也算得上新兴，王妃对他有兴趣？可惜此人容貌丑陋，性格寡内，非邦交礼仪，凡事都喜欢武力解决，不好打交道。”

　　“你说的这些我也都知道，我只想知道，他喜欢吃茄子吗？”楚若汐目光里带着对答案隐隐的期待问道。

　　段留长尴尬的结巴问道：“王妃刚才问什么？”

　　楚若汐重复了一遍。

　　沉默片刻，若说是宠爱某个官吏，喜欢某个女子，暗地里谋划了还说什么计策，还值得打探一下，这单单就问喜不喜欢茄子，毫无头绪，段留长无奈坦白道：“这个属下不知。”

　　鄙夷的眼神毫不掩饰，楚若汐失望的连连摇头，叹道：“原来你知道的也不多嘛，连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段留长脸没地方摆，不甘心的狡辩道：“这，那，那个他堂堂也是太子，喜欢吃什么菜，还是一道寻常菜，这么重要吗？我可以告诉你他几岁不尿床，几岁能识字，还有他最近想要做什么。”

　　鄙夷的眼神更加鄙夷，一副你不知道还狡辩的眼神看着他，“见微知著，作为一个观察者，本就是从细微处推演出宏观处，你若是知道，就能解决我一个大难题，说不定还能让我找到他的弱点。”

　　“茄子？”段留长还是不能接受她问的是什么重点。

　　楚若汐眼神执着，语气坚定道：“你若有本事，就去打听下虚实，然后再来告诉我，你知道九国皇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