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新进弟子入白虎宫的日子,黎璇看着到处都是青涩陌生的面孔,默不作声得往婆娑殿走去。
“刚才那个不是君女吗?为什么大家都对她视而不见?”角落里,一个明显刚进白虎宫没多久的弟子好奇得抬头问身边的师兄们。
“师弟,你进白虎宫多久了?”
“有十多了。”这名弟子很是羞涩得笑笑,他的身边另外一个同样跟他差不多的弟子连话都不敢,安静得站在一旁,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还真的是师弟了。”一个稍稍年长点的弟子拍拍他的肩膀道。“师兄告诉你啊,这种事呢,以后就不会少见多怪了,知道吗?”
“为什么呀?”话的弟子不是很明白,在他的印象中,君女是每个族中与巫觋还有长老几乎同等地位的人物,面对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时不应该毕恭毕敬的吗?
“师弟,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位君女呢,有点不一样。”抱着教育新人心态的弟子与身边的人互换了一下眼神,搂着那名弟子的肩膀笑道。
“怎么个不一样啊?师兄,您就教教我们吧!我们才进白虎宫,好多事都不了解呢。”师弟很会话,捧得几个年长的弟子心情舒坦。
“师弟你很会话诶!那好,师兄我就和你道道!”当年新进白虎宫时的一幕再次出现,只是自己变成了那个教育后辈的人,话的弟子觉得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自己教育后辈了,显得有些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更加年长的弟子有些难看的神色。
“我们的这位君女呢,和尊主只是同父异母,本来这也没什么的。但是,君女的母亲身份比较特殊,虽然尊主给了他君女的称号,但实际嘛,大家都心知肚明。”
“君女的母亲身份怎么特殊了?师兄,您就再跟我们呗!”一半藏一半,师弟听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开口希望年长的白虎宫弟子能多告诉自己一点事情。
“行了,知道这些心里有数就行。”最为年长的弟子这时候出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警告得瞪了跟弟子泄露白虎宫秘密的弟子一眼。
“刚才的事情听过就算了,心里有数,但也别到处去。要是被人听到捅到了长老或者尊主耳边,没人能保得住你们!”
“是。”在场的所有人在那名弟子的郑重警告下闭上了嘴,不敢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一开始挑起话题的弟子更是脸色发白,呐呐不敢多半个字。
“好了,我们也都别聚在这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其实刚才的这种对话,每次有新弟子入宫都会发生,所以一开始年长的弟子虽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也没阻拦他们的对话,只是该到什么程度他心中有把尺的,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
见最年长的弟子这么了,其他人也不敢多话,三三两两得散开。
听到角落里那群弟子停下了话,驻足听墙角的黎璇不敢多做停留,赶紧匆匆离开。
“呃,你是谁?”弟子才转过拐角,就一头撞上一堵厚厚的肉墙。他揉揉有些撞疼的额头,抬头看着像是山般的男子低头俯视着自己,不由有些胆怯。
“重凯师兄!”
“你们围在这里偷懒也就算了,有人偷听也不知道吗?身为白虎宫的弟子,这点警惕心都没有!自行去刑罚堂各领十鞭!”
“啊?”新进的弟子被重凯的话吓得满头大汗,一脸惨白。
“是!”其他弟子虽然脸色微微泛白,但没有像新弟子那般仿佛是塌了一样。
恭敬得向重凯行礼后,年长的弟子带着新弟子乖乖去了刑罚堂。而重凯则转过身,看着被其他人拦下的黎璇,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怎么?听完墙角就准备这么走了?”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黎璇深吸一口气,仿佛没听懂重凯的话,镇定得抬头看着他。“我只是路过,不知道你们拦下我是想干什么。”
“路过啊~也是,我们也是路过。”重凯招招手,拦着黎璇的弟子中有一个人就屁颠屁颠得跑到他面前。
“白虎宫中,未经允许的奴隶随意闲逛,是什么处罚来着?”重凯皱着眉头似乎想不起来,转头问道。
“视情况而定,不过起码也是要领三十鞭的。”回话的弟子顺着重凯的意思道。
“哦,才三十鞭啊,那行。”重凯松开眉头,对黎璇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也不用去刑罚堂了,就这里吧,你们让他知道知道身为一个奴隶,该如何行事。”
“是。”
黎璇的脸色顿时大变,看到重凯手下的人围了上来,他不由自主得抿了抿嘴巴。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恐怕也就斐雅出面,自己或许还能躲过这顿打。但刚才他去了悟心殿,并不曾见到斐雅。
“呦!你这什么眼神?有意见?那也给我憋着!”有了重凯的话,底下那帮弟子就当这是日常打发时间的乐子,直接捋袖子上手了。见黎璇还敢狠狠得瞪着自己,有弟子二话不直接一掌拍了上去。
“打人别打脸!这位怎么着也是斐雅君女喜欢的奴隶啊,这脸要是打坏了,你们赔啊?”见手下的人下手有点不分轻重,重凯斜倚着宫墙懒洋洋道。
“明白!明白!”一群人嬉笑着回应重凯的话,下手的位置不再针对黎璇露在外面的身体,全是照着看不见且肉厚的地方下手。
婆娑殿中,雀余端着一盆水从内殿出来,走到花园中正想泼掉,就看到黎璇姿势有些怪异得走了进来。
虽然不甚明显,雀余还是看出了异样,连忙放下脸盆追了过去。
“雀姨,您有什么事吗?”黎璇进来时没有注意到雀余,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碰到了伤处,冷不丁得倒抽一口气。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见黎璇躲躲闪闪得侧过脸不敢正视自己,雀余有些生气得指指他的嘴角飞快得打着手势。
“没什么,就是刚才不心摔了一跤。”黎璇怕雀余继续问,直接转移话题。“雀姨,悟心殿的人君女早就离开了,所以我并没有见到她。”
‘君女已经回来了。你真的没事?’“没事。”黎璇摇摇头。“既然君女已经回来了,那我就去……”
“站住!”斐雅的声音突然在两人的身后响起,吓得黎璇一下退后一步。“你躲什么?”
斐雅的眼眶和鼻尖还有些微微泛红,她不由分得拽住黎璇的胳膊,不让他有机会离开。不过她的动作明显再次碰到了黎璇的伤口,疼痛让他一下皱起了眉头。
“让你嘴硬!是不是重凯又找你茬了?”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斐雅还是敏锐得注意到了黎璇的伤势。只是话得有些凶巴巴,她的眼中却是满满的关心。
“雀姨,之前的药膏还有吗?”斐雅转头问雀余,便见她点点头。
“我没事。”黎璇不习惯得将胳膊从斐雅的手中抽了出来。
“是啊,没事!每次都没事,每次还不是被揍得那么惨!”对于黎璇的无动于衷,斐雅也是很无奈。在她看来,黎璇就像是个木头人,根本就不知道有点反应。
“……”对于斐雅的话,黎璇没有一丝狡辩的意思。
“木头人!”斐雅恨恨得了一句,也就懒得理睬不想话的黎璇,转身对雀余道。“我累了,晚饭不用叫我。”
‘这怎么可以!’一听斐雅不想吃饭,雀余急了。
“心情不好,加上某人不知道领情,完全没心情,不想吃!”斐雅一想到刚才回来是听到白虎宫弟子在私底下的议论,还有刚才黎璇的反应,鼻子又一次泛酸。不过好强的她不敢让雀余和黎璇看到,转过身朝内殿走去。
走进内殿前,斐雅停下脚步,背对着黎璇道:“今我心情不好,所以答应你的事情就暂时不弄了。等过几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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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斐雅便跑进了内殿,直接将门狠狠甩上。
‘你和君女准备做什么?’雀余有些好奇得拍拍黎璇的肩膀,打着手势问道。
“没什么,就是君女过会给我带些青龙族的玩意儿回来。”黎璇没有对雀余真话。昨,斐雅就将托人找来的青龙族的玩意儿送给他了,刚才她的是帮自己解除身上禁制的事情。
“雀姨,那我先去休息了。”黎璇向雀余行礼后,朝自己的房间慢慢走去。
身上的禁制已经成功得解除了一个,明斐雅的方法还是可行的。虽然今不能如愿继续解除禁制,但黎璇相信斐雅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不过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和一直以来的疑惑,黎璇对于斐雅的身世几乎了有了一个肯定的猜测。只是,那位哑女雀余究竟知不知道斐雅的真实身世?
看到雀余重新端起放在地上的脸盆,黎璇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