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献公名叫师隰也曾叫公子连,
他父亲秦灵公薨于他即位二十九年前,
父死子继在那时本来是司空见惯,
可秦献公的君主之路走得却很艰难,
因为秦灵公的叔叔悼子却将君位夺篡,
这位秦简公自然要预防公子连反叛,
便打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丧父失权的公子连可谓命悬一线,
历尽艰辛才成功逃亡隐匿在西河岸,
秦简公死后儿孙相继登基坐殿,
他的孙子秦出公登位时可能未成年,
这就是前文所说的秦国内讧不断,
兼之近邻魏国崛起的势头强悍,
先后对秦发动大小数次征战,
混乱的秦国内忧外患不可避免。
秦国的地理位置本就在西北偏远,
再加上饱经战乱的摧残,
可以说战国初期的秦国弱小得可怜,
东方诸侯无缘将其正眼相看,
莫说秦国已没有实力出兵中原,
能够勉强保存实力不被抢夺财产,
对于秦出公来说都举步维艰,
因为屡战屡败越来越惨,
使得秦国的财富和人口骤减,
这一切让秦国人愈发不满,
兼之秦出公祖父用的是不正当手段,
秦国内部便有人找到公子连商谈,
最终在秦出公二年便发动政变,
并处死了秦出公母子以及相关家眷,
正式迎立公子连从西河返还,
经历了从秦灵公到自己的“五世混乱”,
秦献公才名正言顺执掌大权。
正因为秦献公年少时代的历练,
让这位君主更加坚毅勇敢,
因为他对东方诸侯作战毫不手软,
也逐渐使秦国恢复往日尊严,
但秦国的致命问题也非常明显,
那便是长期消耗导致缺粮少钱,
所以秦献公有能力挥起复仇之剑,
却不能保障秦国国泰民安,
秦国最需要的是制度改革与完善,
可那时秦孝公只是师隰的公子儿男,
暂时还只能帮助父亲抵御危险,
力争在战场上渡过难关,
进而保持国力可以勉强残喘,
未来的秦国才会有更大的发展,
眼下这段时间,
要看富国强兵的画面,
还得去吴起所在的楚国转转。
吴起首先强化了楚国的律法概念,
让所有楚国人都明白法令如山,
“以法律为准绳”如今看起来很平凡,
可在战国以前很多人不接受此观点,
比如当年的子产是公认的大贤,
子产的“刑书”堪称中国最早的法典,
但那时就有其他人对法令公开批判,
他们认为人心和秩序要靠教化去规范,
如果通过条文明白了什么事不能干,
有些违法的人就会用心“钻研”,
找到法令允许或没有不允许的字眼,
为自己的恶性开脱并狡辩,
反而让处罚与不处罚都会非常难堪,
因此用传统的礼乐哲学检验,
法令等于帮助恶人寻找漏洞犯科作奸,
绝对不利于国君的治理与约管。
有了正人君子的公开责怨,
那些奸邪之辈对抗法律更加大胆,
毕竟贵族没有约束便可以无法无天,
而普通百姓本就图个安逸自然,
大部分人对法令的反映都很平淡,
甚至不相信法令会替自己鸣冤,
没准招惹权贵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不主动招惹是非就是安全,
这才是黎民百姓的朴素心愿,
即使普通人对法令观念不反感,
恐怕相信法律也不普遍,
可想当时的“法治”道路有多不平坦。
强势的吴起决心将现状更改,
便强推法令扫清一切阻碍,
坚决大力地对违法者做出制裁,
以期更多的楚国平民百姓都明白,
那些权贵不再有靠山后台!
吴起变法打击了不少人的为非作歹,
目的是保障国君利益不受伤害,
为楚悼王精打细算做好买卖,
但客观上也赢得了更多人的拥戴,
更有利于吴起大刀阔斧将变法展开,
那些改革方案才能更有效更快——
比如规定特权贵族不能世袭超过三代,
那样才有利于国家选拔人才,
另外对无能无用的官员大量淘汰,
节约出的薪俸开支都进入国库口袋,
总之吴起的新政加速了楚国聚财,
却没减轻多少民众的负债,
还将传统贵族的既得利益大量破坏,
吴起所依靠的只有楚悼王的信赖,
一旦失去了君主的恩宠王牌,
本地旧势力不报复他才怪!
所以吴起的改革虽然谈不上失败,
但他也给自己埋下了无数隐患祸胎,
果然吴起的悲惨结局很快到来,
只因楚悼王的遗体尚未入土安埋,
那些仇视吴起以及变法的反对派,
欲杀吴起的心情简直迫不及待,
自知难逃一死的吴起接受命运安排,
坦然面对这场灭顶之灾,
因为他死后也会有报仇的能耐,
再次展现了这位天才的风采,
而报仇的工具就是楚悼王的遗骸……
楚悼王一死情况立刻变得复杂,
还没等棺椁将尸体妥善收纳,
楚国众多权贵便执兵披甲,
毫不顾忌地变成了一群凶神恶煞,
他们早已顾不上君王下葬入殓的礼法,
只想着如何将吴起千刀万剐,
吴起早已明白自己逃不过这场屠杀,
反而冷静下来不再惧怕,
并且在有限的时间内迅速谋定计划——
只见他奔着楚悼王的遗体方向爬,
很快就躲进了楚王的尸体之下,
任由仇人对自己射来箭雨密密麻麻……
尽管吴起最终没有做什么挣扎,
但结果与他生前的预料丝毫不差,
所有射杀他的人全部付出生命的代价,
只因为楚悼王的遗体也被乱箭遍插,
这当然让即位的楚肃王倍感尴尬,
面对群臣对父亲遗体的“戏耍”,
楚国王室的耻辱必须要洗刷,
所以楚肃王绝对不能装聋作哑,
立刻下令对凶手严肃追查,
只要将先王尸身上的箭头清理外拔,
这些铁证就不会出现冤假,
为了报仇竟虐待先王的“遗驾”,
这种臣子必须要诛杀以示重罚!
吴起报仇的手段都这么狠辣,
哪怕自己最后被射杀得血肉飞花,
仅凭这份“精明狡猾”,
足以证明他的才智胆气俱佳!
这就是吴起一生传奇的名利生涯,
这一辈子都在追求功成显达,
既做过元帅统率千军万马,
让魏国的军事实力空前地强大,
同样还是成功改革变法的政治家,
使楚国恢复元气再次图霸。
又因为他的残忍狡诈,
也给自己生前身后带来了无数责骂,
那么后人应该如何评价他?
恐怕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可以说吴起是个悲剧的奇葩,
天赋才干是他在那个年代里风云叱咤,
而太过优秀也屡遭人嫉恨而挤压,
不能出将入相又是吴起内心最大的伤疤,
所以他宁肯不在乎死去的妈妈……
其实过于聪明的人也是另一种“傻”,
成就到了顶端就该考虑收手作罢,
正如再坚固华美的高楼大厦,
也会敌不过岁月的腐蚀而坍塌,
吴起的智慧经验足够后人借鉴取拿,
他丧命的教训更不应该丢进记忆的旮旯,
因此“适可而止”这种俗话,
正是吴起头脑中欠缺的思想精华,
可历史总是会重复这样的图画,
人爬上顶峰后便只剩下坠落下滑,
这才有人在成功后选择下野归田种庄稼,
也有人说功名利禄实际是味如嚼蜡,
这应该是历史对今天的一种启发。
相比于在“自寻死路”的吴起,
他生命的终结只是个体结局,
那么曾经的第一霸主强齐,
国君由“姜”变“田”的夺权更替,
才反映出那个时代的新秩序,
旧贵族势力早已不思进取,
却依旧“享受”着内斗互整的乐趣,
早晚会被新贵族不留情面地打击。
而决定新贵族成败的还是经济,
改革变法后的最大成绩,
便是国内有了兵精粮足的实力,
也注定会拉大诸侯间的强弱差距,
于是在楚肃王在位的前六年时间里,
昔日霸主齐、晋、郑相继灭亡得干净彻底,
即使齐国还有自己的宗庙社稷,
但也不是对姜姓祖先的拜祭。
晋与姜齐的灭亡有着相似的规律,
那便是他们并没有子孙后继,
可是郑国与这种“自生自灭”相比,
却经历了被武力灭国的惨剧,
郑国的版图是被韩国军队强行抹去,
韩国在七雄中也就排位于第六或第七,
估计只有郑国在他们眼里软弱可欺,
从此韩国将郑国故都牢牢占据,
促使韩国迁出旧都阳翟,
选择在新郑建立首都城邑,
毕竟这里有着数百年的经营积蓄,
可以让韩国的发展更加有利,
于是新郑成了韩国的京畿。
可叹郑卫秦晋四家当年抵御戎夷,
他们的先祖曾保护周平王到洛邑迁移,
四百年后天子却只能眼看功臣亡匿,
当然对周王室不能妄下评语,
想想他们能守住自己那点土地,
有个立锥之地勉强喘息,
对周天子来说已经实属不易,
当时在位的是周烈王姬喜,
他父亲周安王在晋国灭亡那一年归西,
周烈王刚一上任郑国也被“取缔”,
另一方功勋诸侯卫国是否也有危机?
自从当年出了个“好鹤”的卫懿,
卫国衰落的速度就像“打滑梯”,
实力和影响力几乎都不值一提,
只能做大国争霸时的“跟班小弟”
也正是因为他们能认清自己,
所以卫国始终可以在世上存活独立,
别看这个小国地少人稀,
却涌出不少能人拥有卫国国籍,
吴起商鞅都是从卫国走向了国际,
卫国更有一点值得称奇——
直到秦始皇天下统一,
卫国的香火竟然还能延续,
可见他们的生存能力绝对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