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商鞅的出身并不算太好,
通过他的几个不同名号,
可见他的社会地位不算很高,
“公孙”意味着诸侯君主的后代根苗,
证明是某国某公的子孙血统可靠,
和“公子”一样是个身份代表,
可当时的诸侯国家不少,
所以天下的“公孙”也就多如牛毛,
区别无非就是谁能更加富贵逍遥,
比如贤明的子产又叫公孙侨,
但绝对不与公孙鞅是同姓同胞;
而“卫”相当于商鞅的国籍护照,
卫国任何人都可以用“卫”自我介绍;
只有“商君”这个称呼才足够骄傲,
属于后来为秦国变法富强立下的功劳,@$%!
总之卫鞅是卫国落魄贵族四处飘,
只因对法家学问研习精巧,
才凭借能力做了公叔痤的幕僚。
自从秦孝公释放公叔痤回巢,
这位相国因为惊吓劳累又没有良药,
没过多久便彻底病倒,
魏罃对此当然明了,
估计公叔痤经不起病痛的煎熬,
便在探病时顺便与他谈唠,
希望他推荐一位继任英豪,
公叔痤推荐卫鞅是块“好材料”,
别看此人仅仅是中庶子人微官小,
但任命他做相国绝对可信有效,
如果君主对卫鞅的才能没有需要,
那就一定要把这个人杀掉,
否则此等能人一旦被外国得到,
敌国富强对魏国是大大不妙。
卫鞅当然也要来探望自己的“领导”,
公叔痤又对卫鞅发出警告,
提醒卫鞅逃离魏国一定要趁早,
只因他看出君主对卫鞅并不知晓,
他担心魏罃会采取他建议的第二招,
那意味着卫鞅的性命不保,
建议主公杀卫鞅是为了国家公道,
而劝卫鞅赶快从魏国出逃,
完全是出于个人感情和私交,
这两种心态并不能混淆。
不想卫鞅并不因公叔痤的建议而烦恼,
更没打算狼狈地逃跑,
因为公叔痤的建议似乎被君主讥嘲,
魏罃既然没拿自己当成“国宝”,
反而还会把自己看成是“草包”,
杀自己的建议也就变成了“闲聊”,
所以卫鞅看不出自己有什么危险征兆,
事实证明了卫鞅的判断与思考——
魏罃感觉公叔痤的推荐有些可笑,
甚至认为相国已经垂垂终老,
提出的建议竟不经过大脑,
竟然随便将继承人寻找,
一个小小的中庶子如同芥草,
怎么能让这种人辅佐我理政掌朝?
至于不用就杀的论调,
更是毫无意义的“胡闹”,
对一个平庸的中庶子妄举屠刀,
岂不被人将我大魏小瞧?
最终卫鞅完全在魏罃心中音空信杳……
卫鞅确信了自己在魏国没有前程,
他选择在纷乱中独自静等,
他相信早晚会有君主看重自己的才能,
那时便可一展抱负赢取功名,
果然他等到了秦孝公的求贤令,
便毫不犹豫地奔向秦国都城,
到了秦国卫鞅想尽快走进秦宫,
将自己的治国理念直接说给君主听,
于是他将自己的计划设计完整,
先找到景监将关系疏通,
有人说景监就是这位大臣的名姓,
也有人说景监是个太监姓景,
总之景监在秦孝公身边非常得宠。
卫鞅通过景监接近了秦孝公,
等于摆脱一切复杂程序直面高层,
可君臣的第一次会面很不成功,
卫鞅的言论听得秦孝公睡眼惺忪,
只因他讲的是上古尧舜如何治国理政,
这让渠梁觉得内容又假又空,
回头怒斥景监对自己不忠,
找这种迂腐之辈怎能让秦国强盛?
景监埋怨卫鞅害自己脸红,
卫鞅反而希望景监再次帮忙通融,
提出了第二次面君的申请,
可结果还是让秦孝公很不高兴,
因为卫鞅这次讲了夏禹商汤如何贤圣,
周文王和周武王如何英明,
景监自然又一次做了“出气筒”,
卫鞅当然也免不了景监的嘲讽,
然而这一切让卫鞅成竹在胸,
他已经了解了秦军的脾气秉性,
于是让景监第三次在君主面前求情,
并向景监立誓做出保证,
绝对能帮助秦君实现富强之梦。
景监揣着怀疑和惶恐,
帮助卫鞅第三次走进秦国内廷,
果然这次交流让渠梁感到又喜又惊,
因为卫鞅终于拿出了真实的本领,
讲述春秋五霸如何称雄问鼎,
这套理论引起了秦孝公的强烈共鸣,
好似秦国黑暗道路上的一盏明灯,
畅谈几天几夜后秦孝公决定,
对卫鞅正式委派任命,
为秦国变法改革破格提升。
其实卫鞅明知自己会受到重用,
为什么不一开始讲出真正的内容,
却要冒着风险哪怕被驱出秦境?
也许他在考验秦主是不是真英雄,
假如秦孝公对上古贤君称颂,
那么他也不适合在秦国做拜相入卿,
因此他才会找到景监填补“漏洞”,
换成其他人的引荐恐怕早已被严惩,
只有这样将君主的思想掌控,
卫鞅才能得到秦孝公的全力支撑,
接下来便要应对各种怀疑反对之声,
比如秦国的重臣耆老甘龙,
论战卫鞅首当其冲。
有了吴起在楚国的“前车之鉴”,
卫鞅当然明白自己在秦国会受阻拦,
因此面对甘龙的异议与责难,
他也早已准备好应对之言,
甘龙搬出了古代圣贤的观点,
提出爱民治国只须遵守固有的规范,
任用好忠信仁义的贤能官员,
就可以保证国泰民安。
卫鞅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
他也相信秦孝公不会同意这种意见,
否则他与君主的前两次会谈,
就不至于闹得不欢而散,
因为以秦国当时的残破局面,
如果秦孝公想要效仿圣贤,
那么无外乎两种结局出现:
要么就是秦国还来不及平稳发展,
其他诸侯就会吞并秦国的江山;
要么秦国侥幸躲开各种危险,
甚至像周朝灭掉商朝之前,
向更偏远更安全的土地上搬迁,
打牢基础经营沃野良田,
努力地将各种资源和财富积攒,
储备下足够的军粮与金钱,
再稳扎稳打地兵进中原,
这一切看起来确实非常浪漫美满,
但那种发展速度会异常缓慢,
从周部落到周王朝经历了数百年,
秦孝公也看不到如此富强的那一天,
所以渠梁才不接受圣贤治国理念,
他只想尽量用最少的时间,
迅速使秦国建立霸权,
这样才会让他享尽国君的尊严,
兼之有了卫鞅一次次的试探,
秦孝公彻底接受了变法的“议案”。
卫鞅确信君主与自己统一战线,
自然毫不畏惧秦国老臣的唇枪舌剑,
恐怕他的内心还同情甘龙“可怜”——
如果君主能认同“仁爱恭谦”,
又何必请自己助他实现富国心愿?
何况甘龙对变法的反感,
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利益有改变,
但这些想法说出来会显得肤浅,
卫鞅只能有理有据地与甘龙“论战”。
甘龙无非是强调传统制度的悠久,
保证了百姓的生活相安无忧,
卫鞅对此提出了反对理由:
甘龙这种观点就是随波逐流,
虽然不可否认普通人安于守旧,
改变传统会让他们疲于奔走,
而那些坚守传统的大人物也很优秀,
让他们做擅长的工作已经足够,
只是这两种人无论贫贱还是富有,
奉公守法不会让他们感到别扭,
只有跟他们讲如何改革运筹,
这些人才会难以接受。
制度和礼法都是智者在研究,
愚昧的大众只懂得盲目地遵守,
安分守旧证明了大众的懒惰与丑陋,
他们只在乎自己能生存与否,
这种言行几乎无异于禽兽,
而真正贤明的智者不屑“行尸走肉”,
智者只会想办法力争上游,
努力富国强兵在乱世中独占鳌头,
所以智者才配做民众的领袖!
卫鞅的言论让甘龙蒙羞,
但甘龙还有自己的舌战“帮手”——
另一位重臣杜挚加入“斗口”,
他说如果变法不能使利益更丰厚,
那这种改变就是破坏社会结构,
如同好端端的工具没有残损破漏,
何必要费力劳心做无用的整修?
大秦的基业已经历经千秋,
并不需要“新法”的改良拯救。
卫鞅直接批驳杜挚言辞荒谬,
嘲讽这套理论的稚嫩低幼,
如果周文王周武王只求传统不争斗,
如何才能推翻残暴的商纣,
并建立这数百年的大周,
没有大周秦国又怎能成为诸侯?
反观桀纣并没有将传统其丢,
但传统不仅没将他们保佑,
反而国破家亡社稷难留,
可见革新变法不应被批评诅咒,
遵循旧礼只能让国家愈发陈旧腐朽,
属于自取灭亡难辞其咎!
经过这一番激烈的辩论之后,
秦孝公彻底信服了卫鞅的权谋,
于是将“左庶长”的爵禄作为赏酬,
使卫鞅不用担心今后有谁掣肘。
卫鞅从此在秦国大展宏图,
他首先重新划分了秦国百姓的籍户,
十家、五家分别为“什”、“伍”,
要求各家各户相互监督,
一家违法十家都会连坐受诛,
告发违法者会得到奖励的财富,
窝藏违法者会与罪犯受到同样惩处,
如今看这种法令过于残酷,
但在当时却是对“新法”的有效维护,
秦国人才不敢违背改革的法度——
因为新法明确规定了军功与爵禄,
不同的军功等级占用不同的土地房屋,
以及男女奴婢的总人数,
想要获得军功必须要靠战场上的杀戮,
斩杀敌人了多少头颅,
就是评定军功获爵的证物;
没有军功的人无论多么富足,
在秦国也不配再做贵族,
接下来的规定更会让贵族恐怖,
因为没有军功的人不可以进入族谱,
这等于断了传统贵族的晋升之路,
当然会导致秦国旧臣对卫鞅心生怨怒,
同时卫鞅还奖赏农民的辛劳付出,
只要努力耕作增加收入,
国家反而会减少他们的相应税赋,
但是对商人绝不帮助,
甚至将商人的地位等同于懒惰农夫,
只要他们不努力而陷入贫苦,
国家便会举家罚没他们将之收编为奴;
新法还禁止民间私斗欺侮,
精力必须留给战场上扬威耀武……
总之经过一番研究部署,
卫鞅的新法令很快就对全国公布,
为了让秦国人彻底对新法信服,
卫鞅立起一根巨木在国都,
下令如果有谁能抗走这根巨木,
便奖赏十金以资鼓舞,
然而民众担心这是有意的愚弄侮辱,
权贵们只想看百姓伤筋动骨,
也就没人主动去抗这颗“大树”,
卫鞅决定加大奖金义无反顾,
用五十金吸引更多国人的关注,
总会有人对重赏的诱惑抵挡不住,
有一个人扛起了巨木赌一赌,
结果自然是得到五十金未被辜负,
这就是“徙木立信”的典故,
其实这个想法并非卫鞅的“原著”,
而是源自吴起在楚国变法时的权术,
此后秦国人果然相信政府,
理解了新法令的权威与严肃,
这就让秦国开始走向复苏。
卫鞅在秦国的变法轰轰烈烈,
十几年就帮助秦国迈向新台阶,
作为对卫鞅付出的感谢,
秦孝公将商地封给他以示奖掖,
并授予“商君”这一勋爵,
此后“商鞅”成了名满天下的英杰,
但商鞅变法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和谐,
因为法令太过苛刻将人情做绝,
导致了很多人受刑流血,
使商鞅和更多的贵族关系破裂。
比如秦孝公的太子因为年少顽劣,
商鞅却无法将未来的国君处决,
只能将太子老师公子虔的鼻子斩切,
以此作为对太子违法的惩戒,
可公子虔遭此无辜凌虐,
当然要寻找机会报仇发泄,
所以等待商鞅的将是巨大的浩劫,
但他却为秦国奠定了百年基业,
秦国发展得如此迅捷,
其他诸侯强国的脚步也很难停歇,
战国的历史正从此翻开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