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老人谢奎冲着左手边的屋子叫了声:“金莲快出来,我请道长来给良儿看病了。”这时老人像想到了什么,以手击额道:“哎呀!我真是老糊涂,到现在还没请教道长的尊姓大名,仙香何处?”
王长微微一笑,打揖手道:“贫道姓王。”着用手一指白虎与公孙霖道:“这是我的两个师兄,一个姓白,一个复姓公霖。我们都是四方云游的道士。”
几人话间,只见门帘挑起,一个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冲着几人一个万福,道:“金莲见过公爹,还有几位道长。”
王长见这个妇人,长的还算标志。只是一脸的倦态,满面的愁容。看来是连日忧心自己丈夫的病情所致。
妇人金莲用手一挑帘笼,对谢奎道:“公爹请道长们进来给谢郎诊治吧。”
王长三人在谢奎的引领下走进屋来。见这间房屋不大,靠墙的床塌上躺着一人。想来就是昏睡不醒的皮货商人谢良。王长走近床塌,看谢良脸色腊黄,两眼深陷,颧骨突出,两腮干瘪。整个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要不是略微起伏的胸堂,那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妇人金莲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谢良,眼里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流着。她哽咽的道:“丈夫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渴,也不知道饿。开头的时候还能听到打鼾之声。可是现下气息一比一微弱。他要是真去了,可叫我怎么活啊!”到这里,想到悲处,她以手掩面,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谢奎的妻子也进到屋中,在一旁安慰妇人。道:“金莲啊,现在道长来为良儿诊病。良儿他一定有救的。”
金莲呜咽的道:“婆母,前面请来的几个郎中,你就这么。可是,他不还在榻上躺着吗?”完她哭的更加的伤心起来。
谢奎也在一旁劝道:“金莲啊,我这回请来道长,根本不是日前那些个土郎中能比的。这位道长可是有法力的。你放心,良儿的病一定能治好。”接着向老妇人使了个眼色,道:“老婆子,还不赶快把金莲扶到外面去。不要打扰了道长为良儿的症治。”
王长并没有理会这么许多。他俯下身子,用手拨开谢良的眼皮看了看。见两只眼珠向上翻着,看到的只有眼白。再侧耳听了听,微弱的呼吸声似有似无。又用手掐在谢良的脉门上,号了一会脉。
谢奎看王长对自己儿子,瞅瞅这,瞧瞧那的。时儿眉头紧锁,时儿不住的点头。他只能在一边陪着,不敢出声打扰。最后见王长拍拍手站起身来,才大着胆子的上前问道:“道长,你看我儿子还有救没?”虽谢奎刚才劝自己儿媳之时,满是信心的一定有救。可是实在的,他心里也没有底。
王长对满怀希望看着自己的谢奎,微微一笑。道:“这病好治,就是他这个病根不大好找。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出去把他的病根找出来。”
谢奎问道:“道长,我这孩儿的病根在哪里啊?我陪道长去找。”
王长道:“这个我还不知道,但你不能跟着去。人一多,这病根就不敢出来了。你在家里等着我的回信。”完,对公孙霖与白虎道:“两位师弟,随我找病根去!”
谢奎无奈,只得将王长送到园子外面。他站在园门外,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不住的唉声叹气。心里:“看样子,他们也不看好。只是不好意思,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走在出村的道路上,公孙霖回头看到老人谢奎依门相望的佝偻身影。他开口道:“大师兄,你瞧。老人还在门口,朝我们这边望着呢。”
虎闻言也转头看去,嘴里道:“大师兄,你是不是瞧不好他儿子的病,所以找这么个理由溜之大吉啊?”
王长照虎脑袋上敲了一下,道:“瞎,我们这就是去给谢良治病。”
虎揉着脑袋嘟囔道:“没见过你这样看病的,放着病人不去医,反而跑出来找什么病根。”
公孙霖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瞧出什么端倪,所以领着我们出来。”
王长点点头道:“我观他儿子脉像平和,但双眼上翻长睡不起。这是失魂之症。我们出来就是要去抓他儿子丢失的魂魄。”
虎奇道:“人魂魄离体七之内就得死。怎么谢良撑了十五还没死呢?”
王长道:“你的是三魂七魄都离体的情况。但谢良丢掉的是两魂六魄,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死。”
公孙霖道:“那我们是否可以把谢良弄醒,问问他是怎么失魂的?”
王长摇头道:“不行。如果他只丢了一魂三魄,我还有办法叫他起来。可是他现在少的是二魂六魄,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亲来,也是无计可施。再,我们就是把他弄醒,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丢魂的。”
虎道:“那我们上哪去找他的魂魄啊?”
王长道:“这个不急,魂魄离身体不能超过三里范围。不然魂消魄散,谢奎他早就死了。我们就按这个范围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三人出了谢村,绕着村庄找寻起来。等他们绕着村子走了三四圈,最后停在距离村北一里之遥的高坡之上。他来到坡上的一棵大柳树下,用手拍了拍这棵柳树。道:“找到了,病根就在这棵柳树下面。”
公孙霖与虎看着这棵足足需要三个人才能环抱过来的巨大的柳树。虽然现在时值隆冬,枝头上挂满了积雪和冰凌。但从茂密的枝条上,不难看出它夏日里枝繁叶茂的盛景。
虎有些挠头的道:“大师兄,柳木不都是长在河边上的,怎么这棵长在了山坡?”
王长解释道:“四师弟,你有所不知。这棵叫做旱柳,它喜光耐寒,湿地旱地都可以生长的。”
公孙霖道:“乖乖这么大的一棵柳树,它得有多少年啦?”
王长轻哼一声道:“是有些年头,如若不然怎么能在这里兴妖做怪呢。”
虎道:“大师兄,你是谢良的两魂七魄是被这棵柳树给抓走的?看我白虎怎么收拾它。”着抄起一块大石就要砸向柳树。
王长拦阻道:“虎,不要糊来。这大白的,你要是把谢良的魂魄给弄出来。那不是叫他魂飞魄散吗?”
虎道:“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那怎么办啊?”
王长指着山坡下,不远处的一个草垛子道:“我料今夜子时这里必有故事。我们现在躲到草垛子里面去,等着晚上看好戏。”
当夜晚间子时刚过,躺在草垛中睡的正香的虎,突然耳朵动了几动。他赶紧睁眼仔细的用耳朵听了听,然后一推身边的王长和公孙霖。他们两个也没有睡的太死,一有动静立刻就醒了过来。
虎低声对王长:“大师兄,柳树那边有动静。”
王长轻轻将草拨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公孙霖和虎也有样学样的,轻手轻脚的拨开草向外看。
三人只见外面,一轮弯月挂在边。微微的月光,在地上皑皑白雪映照之下,显的夜色倒还明亮。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向柳树走去。月光下看这老人身上穿了件皮大氅,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最有特色的是他那张脸,是张白一道黑一道的大花脸。这不算完,竟然还张了一个猪鼻子。
公孙霖声的问王长:“大师兄,这个老头有些古怪,我们现在就出去抓住他?”
王长摇头道:“不用,我们先在这里看着。”
只见那个花面猪鼻的老者,走到柳树下自言自语道:“柳兄啊,兄弟我又来打扰你啦。你不用起来,接着睡。上次那根已经打断了,真是对不住,今还得借你几根头发使使。”完,他伸手从柳树上扯下几根枝条。抹去枝条上的冰雪后,拿在手中三下两下的将几根枝条编成一股柳条鞭。
花脸老者拿在手里试了试,似乎很是满意。便将柳条鞭插在腰间。然后将手伸进树上一个不起眼的树洞里,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竟从树洞中拖出一个青年人来。
不过与其是青年人,还不如是青年鬼。就见这个青年的魂魄衣衫已经破成一条条的,混身满布着伤痕。他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冲着花脸老者苦苦的哀求:“大仙啊,谢良知错了,你饶过我吧。都已经这么多,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就抬抬手把我饶过。我还有一家的老。如果我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啊。”着一个劲冲着花脸老者磕头求告。
花脸老者从腰间抽出柳条鞭,照着魂魄劈头盖脑的打了下去。边打嘴里边道:“让我饶你,想的美。你有家人,难道我就没有家人吗?等我把你弄死,你的老婆就得改嫁他人。你的爹娘无人奉养,也得活活饿死。这样才能解我心中之恨!”
也奇怪,按理魂魄没有实体,鞭子是打不到他的身上。可是那个谢良却被柳条鞭打的是哀嚎连连,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躲避鞭子。
王长看见眼里,心中已经有八九分的明白。他声对公孙霖与虎道:“两位师弟,病根出现了。你们还不去解救他吗?”
公孙霖和虎一愣神,还没明白大师兄的是什么意思。两人就觉腰带一紧,被王长抓在手里。王长一叫力,抬手将两人从草垛中给扔了出去。
虎飞在空中,心里这个骂啊。心:“王长,有你这么做大师兄的吗?你让我们出手,我们自己出去便是。你怎么把我们两个当球一样给扔了出来。”
要知道公孙霖和白虎有没有被摔坏?还有那个花脸老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打谢良的魂魄?我们下回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