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铁心顿了顿道：“十六年前老夫还在毕方宫当值御医，那年遇上毕方宫的宫变，几方势力都驻守在京城撕扯，一时间人心惶惶，偏偏这时候又有人勾结苍山国的势力卷进京城，其中就有苍山五鬼，当年他们在宫中施法下毒，弄得宫里一时间生灵涂炭，我们御医院每都忙的焦虑不堪。本来我们太医院已经制出一味良药，可以在宫中推广使用，可院判大人要求我们不能泄出消息。”
“这是为何？”顾笙问道。
“后来我听宫里几个资历尚老的御医才知道，原来那场宫变中有个当权者的政敌也染上了毒，为了让那个政敌死去，上头的人下令不允许我们透露半分消息，只能将药悄悄送给那些同样染病的达官贵人，所以那些染病的大部分普通的宫人都病死了。我看这些当权者为了自己的利益竟视这么多条人命于不顾，于是和院判大人商议此事，想偷偷为那些普通宫人诊治，结果院判大人将我大骂一顿，我便和他吵了起来，最后一怒之下带着妻女离宫，可偏偏在离宫那日发生兵变，一时间宫里到处销烟四起，到处都是哭喊声和打杀声，我和欣儿以及她娘走散了，等我在找到她们时，欣儿她娘已经躺在地上了，欣儿谁在她娘怀里，醒来之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笙和沈渔又一次很合时宜的沉默了。
然后钟铁心接着：“我啊，行医一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看着病人能在医生的治疗下起死回生，可在宫里我见识了太多因为某些大人物之间的权势之争而导致的人物的无辜死去，我们这些一向以救人为乐的御医也是敢怒不敢言呐。”
沈渔听了这么多钟铁心的过往，忍不住问道：“那伯父，请问您的对付苍山五鬼的招数是什么？”
钟铁心这才想起来，连忙道：“你看我这人，老了就是记不住事儿，怎么忘了这茬儿。你们打不过敌人一来可能是实力上的差距，但是二来更多的是对对手的不了解。”
“不了解？”顾笙问道。
钟铁心声音提高了几分的道：“苍山五鬼强就强在他们的五鬼绝杀阵杀伤力太强，但是你们完全可以一个个逐个击破。”
沈渔叹了口气：“逐个击破也不容易，我和顾笙二人现在都只是是武者六阶的人，要知道突破一阶的实力都是壤之别，可我和他都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突破到七阶，如若按照我们的这个进度修习，恐怕这辈子都难以突破到武者七阶，六阶可能就是我们的极限了。”
钟铁心听后，想了想道：“你们可知我在炼药时碰到过不去的颈瓶怎么处理的吗？”
“怎么个处理法？”顾笙一脸好奇。
“要是我遇到无法炼出的丹药，我就会试着从其他的途径入手，虽然我知道原途径是肯定正确的，但是没有相应的药材，我肯定不会按着原途径走，所以每次都在一次次新的尝试中得到意外的惊喜。”
“意外的惊喜？那今晚的那场大火……”
“不要提了，偶尔也会有意外的惊吓。”钟铁心迅速打断了沈渔的话。
“可伯父，我们担当不起任何的惊吓。”顾笙道。
“哎，我的尝试新途径可不是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闯，是在大体前提能保证的情况下进行改动。”
钟铁心见两人还是没怎么明白的样子干脆道：“你们要是正面不是他们的对手，逐个击破也有一定的困难，那为何不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自己人怎么打自己人？”顾笙和沈渔问道。
“据我所知，苍山五鬼中老大还声童子和他的徒弟老三还声童女关系暧昧，而老二赤练长老又是某个大门派的叛徒，老四吞山领主据心里有个很害怕的人，老五玉面公子对自己的外貌和他人的评价十分在意，或许你们可以从这些点下手与他们周旋。”
顾笙听完这些话，一脸不可置信，“伯父，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钟铁心笑道：“宫里一向是个各种道情报疯传的地方，知道这些又何足为奇，总之你们不要为此纠结这些情报从何而知，只要时刻记着做事灵活，了解对手，才能更好做事。”
钟铁心看着二人继续道：“其实我早就看出你们二位公子为这事整日发愁还将自己的心事掩藏的很好，只是一直不便和你们谈论罢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钟铁心道：“呵，老夫在宫里做事那么多年，早就学会了洞察人情世故的那一套本事。额对了，刚刚你们道明日你们就要离去，对了，等你们见到你们的师傅丘长老，麻烦让你们帮我问声好。”
顾笙和沈渔没有进一步打探二人的关系，不然就的确显得二人有点喋喋不休了。
……
……
很快，太阳升起，也到了一行人离别之时了，钟铁心坚持要送他们下山，而且背上背着他的竹篓。
到了山下，钟铁心询问了二人所练功法，听后眉头一皱，“你们二人师出同门，为何所练功法不同？”
顾笙这才解释道：“伯父您一直误会了，我并不是丘长老的弟子，只是他的一个……帮手罢了。”
沈渔这是却突然道：“当然了，还是我的好兄弟。”
顾笙惊诧的转过头，此时沈渔正在从钟铁心手里拿着什么。
沈渔手里拿着一个药瓶，然后钟铁心又给了顾笙一个，道：“这沈渔的那瓶药是朱焰，能极大提升沈渔的内力和掌风，而顾笙的那瓶是刹丹，能够让顾笙在雷阵里更好的保护到自己的筋骨。顾笙，你应该知道，你感官的敏感是在雷阵中练出来的，然而这是个循环痛苦的过程，因为每次在雷阵中并不是脱胎换骨，而是毁坏所有的筋骨然后重铸，因此修炼次功法的人感官会时如新生婴儿般敏感，好不容易可以适应外界环境，则又要在雷阵中尽毁，练此功法之人，必定要尽快突破七阶，才能在后面修习中护好自己根骨，不再毁坏，亦不再忍受循环的毁灭重生之苦。”
这段话顾笙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曾经爷爷跟他过，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跟着爷爷修习此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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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渔听了这段话一度震惊，这是个多么痛苦的过程呐，他又想起那日在顾笙床上抹的翠腾花粉，相当于一个初生婴儿的忍受力在忍受那些疼痛，沈渔更加内疚了，但是他一定不能告诉顾笙，否则顾笙一定会找他算账，这么一想，还是挺内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