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柏川往事3
嬉闹一路,将柳薄烟送到金满楼,两人依依不舍了一会儿,宇文懿便让车夫掉头朝皇宫驶去。
“懿儿,此次南下暗访,朕听说你将许多小官都革去职位,此事当真?”
“回禀父皇,小官大贪,儿臣只是让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做回被鱼肉的人罢了。”
宇文忠站在窗前,看着满园春色,虽是夏天,但他的宫殿外却有着春天的花草,叹了口气,沉吟道:“懿儿,你如此体恤民情,文武双全,胸有大志,为何就是不愿意继承朕的皇位?”
“父皇,儿臣胸无大志,只想平凡度过一生,朝政与我而言,是一份累赘。”宇文懿荐贤举能道,“父皇不是也中意七弟吗?”
“唉,小博他太意气用事,把国家交到他手中,朕还是有些不放心呐!”
“父皇,依儿臣所见,七弟是皇位的不二人选,我会好好辅佐七弟助他一臂之力。”
“虽说太子一直都是以武服人,但是战乱的确减少,而朕的江山也一直壮大,不过朕不赞成这种暴政,太子他总归是欠缺了一些仁慈。”
此时宇文霆面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示意要通报的太监不要做声,气呼呼的拂袖离去,直奔皇后赵聘婷的宫殿。
椒房殿门口,几个粉色宫装的小宫女端着盘子进进出出,宇文懿避开她们跑进殿内,就见赵聘婷坐在门前回廊里,旁边还摆着一个盛有冰块的缸,两个宫女正站在一旁给她扇着风。
“母后!”宇文霆跑了进来。
赵聘婷见是自己的儿子来了,忙命人搬来椅子,又加派了两个人扇风。
“霆儿,你怎么来了?这么长时间你跑哪儿去了?”
“母后,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父皇是铁了心不想让我继承皇位啊!”
赵聘婷拿过丝绸帕擦了擦脸上的香汗,问道:“此话怎讲?”
“我听到父皇和宇文懿的谈话……”
“什么!”赵聘婷一拍桌子,一旁的宫女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扇风的扇风,干站的干站。
赵聘婷当即站起身,不由分说的命令道:“摆驾承乾宫!”
“霆儿,你先回太子府,有什么事母妃会让伺候我的下人去告知你的。”
“那母妃,儿臣先行告退。”
赵聘婷挥了挥手,脸上的狠绝之色使她原本美丽动人的容颜黯然失色。
“皇后娘娘摆驾承乾宫!”太监尖着嗓子喊,不稍一会儿就有四个人抬着步辇来到了殿前,赵聘婷在自己的贴身宫女芳儿的搀扶下坐上了步辇,太监再次喊道,“起!”
四个人像是机器人一样,将赵聘婷抬了起来,稳步朝承乾宫走去。
途经之处,但凡遇到宫女太监侍卫太医,无不向她行礼,而她自始至终都保持一副俾睨天下的姿态。
宇文懿与宇文忠已经谈完话,正打算出宫,赵聘婷的步辇迎面而来,他俯下身道:“见过皇后娘娘。”
手足八个,除了宇文懿所有人都喊赵聘婷母后,唯独他只称她为皇后娘娘。面对一个弑母仇人,他誓死也不可能喊出母后二字的!
“懿儿,真是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有空来本宫的椒房殿坐坐?”赵聘婷虽表面上慈祥亲人,但她可是十足的两面三刀的人。
“那本王先行告退。”
“嗯,小心着些,宫里新来了一批太监与宫女,别再把你碰着了。”
因为宇文懿故意扮丑,所以很多新入宫的宫女太监都不认识他,曾经有人还喊侍卫来抓过他呢!后来那个人被被派去洗茅厕了……
“有劳皇后娘娘提醒。”宇文懿冲她温柔一笑俯了个首,转身走了,留下一个帅气潇洒的背影,让那些背影控看得如痴如醉。
“皇上!”赵聘婷提着裙摆踏入承乾宫内,小跑到宇文忠面前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皇上,你都多久没到臣妾那儿去了,皇上是不是嫌臣妾老了?”
宇文忠不吃这一套,语重心长道:“婷儿,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你反倒像个孩子了?朕说了多少次了,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要母仪天下!”
“可是皇上,臣妾只有在您面前才是这样啊!要是皇上不喜欢了,那我改便是了。”
“好了好了,朕最近处理朝政烦心的很,刚和懿儿谈完南下的官员安排,这才刚有空闲婷儿就来了,怎么,是不是想朕了?”
“是啊,臣妾特别想皇上!”赵聘婷依偎在宇文忠的怀里,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她在暗示什么,宇文忠怎么会不懂,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直走进后面的寝宫。
“皇上,您躺好,让臣妾来伺候您。”赵聘婷化作一条柔软的蛇,攀在宇文忠的身上,将他的黄袍褪去,跨坐在他腰上,柔软的手轻抚着他的胸膛,“皇上,舒服吗?”
宇文忠长吁一口气,“舒服……”
赵聘婷妩媚一笑,一只手依旧在他胸前画着圈,另一种手往腰下探去……
隔着明黄色的床帘,隐约可见赵聘婷那水蛇腰起起伏伏,而她本人也进入迷醉的状态……
枕边风当然是要在床上才能吹,只有先上床,这枕边风才好吹啊!
事后,赵聘婷靠在宇文忠的怀里,酥肩半露,宇文忠的大掌在她的肩膀上摩挲着。
古代没有香烟,如果有,宇文忠一定会抽上一根,这才应景。
“皇上~”赵聘婷娇哼一声。
“嗯?婷儿有何事?”
“皇上,我听闻您不想让太子继承皇位,甚至是连一点打算都没有,可以告诉臣妾这是为何吗?”
“朕不是不让太子继位,只是他太武断,不分好坏,不念是非,而且还总喜欢一意孤行,朕也曾想让他继位,但迫于官员们的压力,朕也只能作罢!”
“那皇上真的不打算考虑太子吗?”
宇文忠挑起她的下巴,轻啄了一口,“那就要看婷儿的表现了!”
“皇上,你坏~”
宇文懿回到王府时,张柏川还未走。
揉着因为宿醉而疼痛的脑袋,张柏川道:“白兄,你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回敬贤王府?”
“我看七爷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吧。”张柏川低笑一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宇文懿道,“白兄既然不喝酒,茶总归喝吧!”
宇文懿也笑了,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正色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柏川,你是时候该和过去做个了断了。”
“断不了的,玉心还在等着我……”张柏川摇着头叹息着,他的玉心,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你觉得玉心见到你现在这样,她还会爱你吗?”
“白兄,我了解玉心……”
“你了解个屁!玉心已经死了!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宇文懿难得说出一句脏话来,他想骂清眼前这个傻子,爱情从来不是你等它就会回来的!
张柏川内心的防线被击垮,他抱着拼命摇着的头,绝望的喊:“不!玉心没有死!她还在等着我去接她回来!”
“张柏川!你给我清醒点!玉心早在三年前你去邻国找周弋轩报仇的时候就死在了你的刀下!”
“不!不会的!我的玉心没有死!”
“柏川!我知道这个事实你一直接受不了,三年前我带你从邻国回来,你就大病了三个月,一直卧病在床,高烧不退,醒来以后你就把这段记忆尘封了,但是你不想记起不代表它不存在!玉心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张柏川眼睛无神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她说,柏川,你要为了我好好活下去……”
“那你现在活成了什么样?人不人鬼不鬼,沉迷女色,嗜酒如命,幸而你不赌博,不然你早就死在大街上了!”
张柏川跪在了地上掩面哭泣起来,“玉心!我的于心!没有了你,我怎么活下去?我过不回闲云野鹤的生活了,也无法在幸福中永生,倒不如,我随你一起去吧!”
只见张柏川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没有犹豫的用力捅向了自己,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他好像看到玉心了,玉心在冲他笑,真好,他还能再看到玉心的笑……
“柏川!柏川!你坚持住!”宇文懿将他抱起放到床上,捂着他的伤口大喊,“来人!传太医!快!”
“什么?张柏川在府里玩儿自杀?”得知这一消息,柳薄烟放下了手中拿着要给客人展示的项链,跟着秋儿就回了王府。
这个张柏川,该不会是为了跟她抢宇文懿而故意使的苦肉计吧?
当她看到床上躺着的张柏川的时候,她惊讶于这个苦肉计太真,手搭上宇文懿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柏川会没事的。”
“烟烟,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好。”
挽着宇文懿的胳膊,他们走在后花园中,两个人相顾无言,谁都不开口。
半晌,宇文懿顿住脚步,视线看向了离后花园不远的地方,那是林舒悦曾经住的地方,现在已经夷为平地准备再建,那满地的黄沙,让他想到了八年前第一次救下张柏川的情形,记得后来他还嘲笑过他为情痴狂,这才不过短短几年,他反倒也开始为情痴狂了,看着身边的柳薄烟,宇文懿真是庆幸自己是个王爷,最起码不会有人来跟他抢老婆,唯一的情敌,他的三弟,似乎已经销声匿迹,许久不见,他应该是放弃烟烟了吧。
原本以为宇文懿停下来是有话说,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讲话,反而一个人在那痴痴地笑着,柳薄烟忍不住问:“宇文懿,你怎么了?”
宇文懿答非所问,但是他忽然也想把这个故事分享给他挚爱之人:“烟烟,你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
“关于张柏川的故事。”
“听听听,你讲吧。”
“故事要从八年前讲起,那时候……”宇文懿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把往事组织成语句讲给柳薄烟听……
听完故事,宇文懿本以为柳薄烟会觉得张柏川苦命之类的,结果柳薄烟却问道:“宇文懿,你说张柏川会不会受了严重的刺激而不喜欢女人了?”
宇文懿失笑,点着她的脑袋道:“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柳薄烟揉了下被他点的地方,吐了吐舌,俏皮道:“一半是你,一半是钱。”
“那本王和钱哪个更重要?”
“钱重要!”
“瞎说,明明是本王重要!”
“那你可以当前花吗?”
“本王可以为你花钱。”
“宇文懿,总有一天我会包养你的!”
宇文懿是第二次听到包养这个词了,他依旧不解:“何为包养?”
“就是你花我的钱,住我的房子,但是能对我一个人好!”
“原来如此,那烟烟会像上回那样一纸休书休了本王吗?”
“如果你表现的不好的话,可就不一定了。”柳薄烟故作为难状。
宇文懿宣誓道:“本王一定好好花你的钱,好好住你的房,更会好好爱你一个人对你一个人好!”
“那,我们拉钩?”说着,柳薄烟就伸出了小拇指。
宇文懿宠溺一笑,也伸出了小拇指与她的相勾在一起,柳薄烟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孤独一辈子!”
“不是谁变谁就是小狗吗?”
“我不管我就要用孤独一辈子来当做惩罚!”因为其中一个人孤独一辈子,另一个也会孤独一辈子,这是一个双向惩罚,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惩罚也不算差,毕竟你没跟我在一起,但你也没跟别人在一起啊!
玩也玩了,故事也听了,该去看看刚闹过自杀的张柏川了。
然而张柏川却一点醒来的趋势都没有。
“宇文懿,太医之前怎么说的?”
“太医说伤口太深,离动脉很近,他拔出匕首的时候血溅了他一脸,柏川也就晕过去了,至于现在,太医的意思是两个时辰还醒不过来,怕是再也醒不了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能理解他,他可能太想见到玉心了,就和当时身在洛阳迫切想见到你的我一样,只是一个是生离一个是死别,烟烟,我真庆幸你在我身边。”
柳薄烟轻握住他的大手,笃定道:“我会一辈子都在你身边的。”
一辈子,再也不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和宇文懿就这样厮守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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