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渐入尾声,雨天多了起来,天气忽冷忽热,闹的人总得生点小病。
柳薄烟照旧没完呢算着账等着宇文懿回来,忘记关上窗户,夜晚入风,第二天嗓子就哑了,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势。
“秋儿……”
“小姐,你这嗓子都这样了,赶快别说话了,我去给你找太医。”
“不用了,感冒而已,你给我煮完姜汤我喝完暖暖身子差不多就好了。”
“那好吧,小姐,你赶紧躺下,别再加重了病情。”
看着秋儿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宇文懿现在怎么样了,每日都见不上面,唯有半夜里那一点温存证明她回来过,这些天阴雨连绵,珠宝的货一直没到,新款又得一直紧盯着,她也没落得空去兵部看他,这会子又染了风寒,要是让宇文懿知道,怕是不能专心练兵了……
“报!”一个官兵迅速跑了过来,“报告王爷,太子来了。”
“二弟!”宇文霆的声音自官兵身后传来,一身暗黄太子袍在灰黑的铠甲面前相当惹眼。
“参见太子殿下。”宇文懿训得兵单膝跪地给宇文霆行礼。
宇文霆好像很满意一般,嘴角的笑意难掩,“二弟呀,你这些兵好像比你还知礼仪呢!”
宇文懿没说话,只是擦拭着剑刃,对于宇文霆的突然来访表示无动于衷。
静默半晌一个察言观色许久的兵,突然道:“启禀太子殿下,我们都是二王爷训出来的兵,与二王爷相比我等还差十万八千里。”
宇文懿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赏识的看着那个人,这么会说话,还不怕惹事儿,好得很!等太子一走他就给他加官进爵!
宇文霆冷冷的扫了那个兵一眼,视线再次转向宇文懿,“我奉父皇之命来监督二王爷练兵,不过这下看来,二王爷手下的兵,似乎还不足以上战场,怎么,二弟是想单枪匹马上战场吗?”
“有劳太子费心了,至于本王怎样练兵,怎样杀敌,与太子可有什么关系吗?”宇文懿终于开了口,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兵们侧目看着他们,大气不敢出,也不敢起身,身子稍微摇晃一下,都要马上稳住,地上的水已经渗进了裤管,却没有人敢作声。
“本太子心系边疆一带的安稳,既然二弟带兵上前线,本太子前来看看又有何妨?”
宇文懿讥笑一声,道:“太子殿下,兵部重地,如果你是来观赏本王如何练兵的,那本王作为兵部现在的主人,可就要以兵部的规矩请您出去了。”
“怎么?二弟还想把本太子扔出去吗?”
宇文霆十分自负的想,他是当朝太子,是极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人,谁有胆子敢把他扔出兵部大门?
宇文懿只是冷笑着,冲一旁的赵伯然招了招手,赵伯然立马会意,带着四个官兵,走到宇文霆面前,不由分说就把他抬起。
赵伯然歉意道:“太子殿下,对不住了,按照兵部规矩,我们必须把您扔出去。”
“你们,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宇文霆的两只胳膊两条腿都被束缚着,只能无力地挣扎着。
赵伯然领着头,大掌一挥,兵部大门缓缓打开,那抬着宇文霆的四个官兵,立马将他扔了出去,看着兵部的大门缓缓关上,宇文霆被随从扶起,恨恨的啐了一口,然后用力的踢了随从的屁股,之后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他可是当今太子!这些人真的是目中无人!他一定要到父皇那里告他们的状!
“父皇!你可得为儿臣做主啊!”
面对宇文霆的哭喊,宇文忠就显得平静多了,从一堆奏折中抬眼瞧过去,然后又低下了头,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父皇!我刚才到兵部去找二弟,没想到二弟竟然让人把我扔出了兵部大门,我也是出于好意啊!为他出谋划策他不听,反而还这般对我,父皇,你可得为儿臣做主啊!”
“就这么点事你还来找朕?朕这里的哪份奏折不比你现在说的这事重要?懿儿练兵,自有他的道理,何需你出谋划策?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才能让朕早日抱上孙子吧!”
“父皇!”
“行了,等明日早朝的时候再说吧,你先退下吧。”
宇文霆不敢再多言,只能退下了。
宇文忠从奏折堆里再次抬起头,看向了御书房挂着的一副美人图。
这画上的美人飘飘欲仙,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般稍处即逝,此女便是宇文懿的生母——宋雅茹。
芳华已逝,宇文忠曾经最爱之人便是她,可惜命不长久,虽然这事儿也怪他……
当年若不是赵聘婷得到假消息说宋雅茹勾结邻国王爷意图谋反,那么他也不会对赵聘婷谋害她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当想起当年宋雅茹临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就心痛万分。
当年,宋雅茹本来坏了第二个孩子的,然后赵聘婷在她的安胎药里放了砒霜,在宋雅茹口吐白沫濒死之际,对宇文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来世我们做对普通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吗?
宇文忠好字还没说出口,宋雅茹就已经垂下了手,眼睛缓缓闭上,再也不会醒来了。
他现在对宇文懿的放纵,完全是为了弥补当年的过错,希望宋雅茹在天之灵得到慰藉,来世他们还可以做夫妻。
翌日早朝。
宇文懿迟迟未到,文武百官均是议论纷纷。
右丞相林远沉声道:“皇上!昭南王目无朝廷,无视早朝,此罪,该如何定论?”
“懿儿为了打赢边疆这一仗,整日劳苦练兵,依右丞相来看,懿儿到底为何没来上早朝?”宇文忠的话里偏袒之意明显,众人也都噤了声,唯有宇文霆不服气。
“父皇!儿臣以为,无论是何原由,早朝岂有不上的道理?”
林远也附和着,“是啊,皇上,早朝怎能不上?”
赵明义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作为宇文懿拥戴者,他必然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林大人,如果说早朝非上不可,那您是有什么事要启奏吗?”
“赵大人,不管本官是否有事无事,这早朝,历朝历代哪有不上的道理!”
“那么这早朝少了二王爷就不能继续了吗?”
“作为皇子,他怎能迟到早退!”
“早朝,最不能缺的人便是皇上,前些日子皇上龙体抱恙,来晚了些,林大人是觉得皇上也有错了?”
“皇子与皇上怎可相提并论?”
宇文忠越听越生气,拍着龙椅大呵道:“林爱卿,朕的皇子与朕为何不能相提并论?这皇位朕迟早是要传给他们的,依林爱卿所言,朕这皇位难道要给你不成?”
“皇上,微臣不敢!”林远立马息事宁人,矗立在一旁不再讲话。
“今日早朝就到这儿吧,至于懿儿来不来早朝一事,朕自由评判,无需众爱卿多言!”说罢。宇文忠站起身一甩袖子,走了。
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皇上起驾!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走出大殿,几个官员议论道:“皇上如此偏袒二王爷,莫非这皇位是要落到二王爷头上了?”
“有可能,二王爷如此得盛宠,咱们倒不如现在就追随他!”
“二王爷慧眼识人,他不会要半路恭迎他的人的,咱们啊还是扶持君主不想旁事的好。”
“高大人所言极是!”
林远听到他们聊天,只觉得气愤,历朝历代皇位都是传给太子,哪有传给王爷的道理?这些杂碎,净会瞎说!
看到走下大殿前梯的宇文霆,林远跑了过去,“太子殿下,今日早朝一事,您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父皇执意要偏袒宇文懿,那就随他心意吧,等到宇文懿上了战场,这皇位便再无旁人与本太子争了。”
“那下官就先祝贺太子殿下了!”
柳薄烟的嗓子已经哑了两天了,昨天回府的时候又淋了雨,今早混身乏力,还发冷。
秋儿赶忙去请了太医来瞧瞧。
“仝太医,我家王妃是怎么了?”秋儿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柳薄烟,“昨天还没这么严重的,今日怎么就这般了呢!”
“王妃脉象虚弱,是风寒所致,之前小产又没有好好调养,这一病,需大补滋养,王妃昨日可有吃食什么?”
“喝了姜汤!”
“怎么能喝姜汤!”仝太医脸色一板,“王妃嗓子已经哑了,喉咙内积痰,喝姜汤等于火上浇油,不但不能医治反而会适得其反加重病情!”
“啊?可是王妃说……”
“行了,我给你开个处方,你去抓药来煎熬,另外烧些热水,给王妃泡个澡驱寒。”
“是,有劳仝太医了。”
秋儿拿了药方就按照仝太医说的去准备了。
柳薄烟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要是宇文懿在该多好,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了宇文懿。
宇文懿那好看的大手正抚摸着她的脸,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舒适万分。
柳薄烟下意识的喊他:“宇文懿,你回来啦。”
那人没有应声,反而将手抽回,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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