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梨睡觉时,尉迟无磬在屋里转圈,熟悉环境。这里有厨房,厨房的“刀”是一把断掉的剑,磨得很锋利。碗筷倒有三套,有一套看起来经常使用,两套封尘。没有菜蔬,但有一些奇怪的瓦罐。尉迟无磬用刀把塞子挑下来,那里面是老蝎子,毒性很强,还有其他的他没有再看了,估计是五毒,还有药酒。
他把厨具都备好,然后走窗出门买食物,回来时汀梨已经醒了,在泡脚。
“哟贵妇,”尉迟无磬走近瞧了瞧盆子,惊叫起来,“哇这什么啊!药材、蝎子。壁虎?蟾蜍皮肤……好恶心啊。”
汀梨看着他,面无表情的。
“这个这么毒,脚上要是有什么伤口的话,很致命吧?”
“你想试试?诶你腹上的伤口还没好吧?要不要泡一泡?”
“不用了谢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毒多半是从你身体里来的吧。你用蛊,血液肯定也有蛊毒,这是以毒攻毒,减缓毒性发作,自我保护吧?”
汀梨笑了笑,但是没有发言。
“你别这样,这样显得我是装懂。诶你想吃点什么?我刚买了食材,我去给你做。”
“算了吧,”汀梨把脚从水里抽出来,擦干,“你伤还没好,我来。”
尉迟无磬也跟着进了厨房,现在他可以询问那些瓦罐里的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汀梨切菜之前磕了一颗药丸,尉迟无磬悄悄将这一动作记下了。
到坐下吃饭的时候,汀梨又吞了一颗,这中间还不到一个时辰。“看起来你用蛊比以前多了?不是用蛊一日不超三钱吗,你这样毒会入骨的。”
“入骨?呵,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蛊的?”
“忘了。”
“那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汀梨沉默了,好像是在回忆。
“第一次杀的人呢,总该记得吧?”
“记得。”
尉迟无磬在猜她是否会出那个人。可能不会,因为她迟疑了。
“我父亲。”汀梨还是了,没有表情。
他愣住了,过了好久才问:“动机呢?为什么?”猛然间他发现自己抓着汀梨的手,他松开了,但汀梨好像不在意。
“你有必要知道这些吗?”
“有!……我想知道。”
汀梨听得出他带着颤音。她想了想,:“他拿我试蛊,然后就死了。”
“这么草率?”尉迟无磬又冷静下来想了想。少年时他恨透了父亲的管教和毒打,最后和有钟一起逼死了父亲。准确来父亲是死在他无磬的手上,从那开始成为他人生中的一场不忘意外。尽管他真的是失手弑父,可那种罪恶感一直没有消退过。他很惊奇汀梨有同他一样的经历,却又惊叹这两条完全不一样的路,一是杀手,二是武官。可他现在好像也回不去了,失职,有钟被劫,这些都与他脱不了干系,朝廷是呆不下去了——实际上他也讨厌那个地方,要不是为了族史,他才不会赴父亲的后路。他选择今后炼成杀手,与汀梨搭档。他俩在一起,配合一定很好,尉迟无磬都有点激动了呢。
“汀梨,带我吧。”
“给我一个理由。”
“我喜欢你,就是理由。”
“你今是怎么了?我烦你了!”汀梨有点不耐烦。
尉迟无磬闭嘴了,但没有其他动作,而是一直看着汀梨,目不转睛的,好像汀梨瞳子里藏着什么诱人的东西。她生气时也好可爱啊,撅着嘴。
“我不会与你合作的,别纠缠了。再多一句我把你轰出去!”
汀梨给了一个白眼,一言不发地吃完饭,到院子里练武去了。但是尉迟无磬不以为意,看上去他什么也不怕——甚至被汀梨赶出门。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了,这种性格。
接下来汀梨开始琢磨暗器,尉迟无磬喜欢她专注的样子,便一直在旁静观。没过多久,有飞鸽来书,汀梨整装出门了。尉迟无磬扫兴地摇摇头,找到床,躺下睡着了。对于一个病人来,能下床活动这么久已经不容易,更何况他是一个重伤病人。
傍晚时他醒了,汀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要不要去找她?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以我现在的病况,不但救不了她可能还会拖她的后腿;要是她没事,那又要我纠缠了。正反都不利,算了我不去了。他心里是这么想,可身体不听调遣,已经换好了衣服,一个高跳,抓住结实的房梁,从窗出去了。
他刚蒙上面,在街上溜达——其实他不认路,才不打算费劲找汀梨——就听见隔街人声喧嚷:“啊!脚……脚印!”“红脚印(官府不知道汀梨的姓名,就取了个代号,久了人们也这么叫)来啦!”“快!带百姓撤离!”“不要惊慌!这边走!”
好吵!尉迟无磬不禁堵住了耳朵。不对啊,好像人群中有个特别的声音,有点陌生。那个命令——难道又来了新的武将?可那是女人的嗓音啊。尉迟无磬又竖起耳朵听,果然是女武将。他来兴了,拐弯,逆流动的人群而上——如果走屋顶,在这么热闹的街头容易引起怀疑。
他在街角瞄了她一眼:优美的身段优雅丰腴,皮肤也白皙透润,加上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让她在人群中成为焦点,那收敛不了的气场直逼旁近的杂人。尉迟无磬对她很感兴趣。
正盼着接近再看看她,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拍肩膀,他吓了一跳。
汀梨
讨厌的东西: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