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莉莉说的,身为兄长总不会袖手旁观。虽带着几分不情不愿,但布兰还是将权杖交到茜芮手中。
刚一入手,茜芮就跟耍猴似的舞出数个棍花。接着又摆出赶车的架势,将权杖上的锁链甩得震天响。等到杖尖冒出半月般的锋刃,想要继续显露本事的她就被忍无可忍的布兰轰走了……
被轰走的茜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因为哥哥布兰依旧关心她,就这足够了。转身回到雪域,当再次出现在怪物面前时,在布兰面前娇憨耍宝的她已是另一种样子。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她试着模仿哥哥懒散的样子,即使在琢磨着如何撕碎眼前的对手,也不能让对方察觉到杀意。
可惜,她模仿得不是很好,但也没有露馅。身后的安全感,让她显得盛气凌人,至少在怪物眼中是这个样子。
对于茜芮,怪物们没有多少忌惮,它们忌惮的是洁娜。眼前的小丫头无论如何嚣张,都还是血肉之躯。即使她的手段的确令人称道,也改变不了会受伤、流血的事实。
在怪物们看来,这场搅闹不存在真正的赢家。
无数岁月中,后来者难免会窥伺前人的地盘,因为那代表着更加浓郁、纯粹的魔力。对于初到此地的人来说,恰恰是最急需的。
争斗在所难免,但对这里的怪物来说,时间代表的就是实力,就是差距。所以争斗只会在边缘展开,并且很快就会平息。那些新来的大多会默默承认失败,然后在更加边缘的位置安家。
谁能想到,竟会同时冒出三个!而且还是一伙的……
胆大包天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三个家伙,她们竟然想要整个雪域。呱噪渐渐吵醒了所有存在,似乎连雪域本身都睁开了若有若无的双眼。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一场名为打地鼠的游戏。
有时地鼠没打到,棍子却落在旁人身上,虽然不是很痛,但火气还是上来了。更让大家生气的,这三个小东西竟然以此为乐……
想乐,是吧?
这股怨念换来了众人的齐心协力,终于把三只地鼠逼入角落。就在大家准备以伤换伤给予最后一击时,三只小地鼠让它们明白了什么叫做缺德!
那时,即使依旧算不得清醒,它们也明白想要弄死类似的存在,总要付出一些代价。可是他们人多,不需要由某个人死磕。只要调度得当,依靠车轮战术就能让对方力竭。
只是没人能够想到,对方上来就玩命啊。
不!其实是他们在上去玩命……
谁会想到,一人竟然能够扮演三个角色,把所有人都耍了。
先是那个叫作洁娜的,紧紧抱住别人的一条胳膊,然后嘭的一声爆了。即使拥有相近的魔力属性,也架不住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好在,正是拥有相近的属性,只是炸了个半残。
就和演戏似的,茜芮哭喊着跑了出来。
好吧,现在它们已经知道,那就是在演戏!
“我的妹妹啊——”
然后抱着另一个上去阻拦的人爆了……
接着,芮珈这个蚂蚁大的小人,以更加凄惨、尖锐的声音哭号而出。
“我的妹妹啊——”
伴随着一声巨响,又有人倒了大霉。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姐妹情深的惨烈场面或许能够让它们感动许久,记忆许久。可是当它们放松警惕时,异变突起……
曾经惨痛的经历让它们学会了很多,也记住了很多。至少,它们已经能够分辨出面前的人是谁,不再被假象蒙蔽。
魔力不会说谎,即使是同源的魔力,也会在不同人身上体现出不同的特征。当然,想要学会分辨,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可是看着面前的茜芮,它们感觉这种代价恐怕还要付下去。只因面前熟悉的寒意,却是由一股非常陌生的魔力气息所引发。那魔力阴暗、冰寒,混杂着许多难以名状之物……
又一个“妹妹”,还是又一个“姐姐”?
它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并且散开一些。之前,面对自爆能够只伤不死,那是因为魔力属性相近。现在么,面对陌生的魔力还是小心为上。
见此,茜芮继续说道:“我无意改变这里的潜在规则,并且非常愿意遵守它。之前呢,我也只是想要获得自己该有的位置。”
接着抬手轻划,“争斗到现在,你们已经见识过我的力量,也该把最中心的区域主动交出来了。
我只要那片中心区域。
哦,还有这里。本来呢,我是看不上这种偏僻角落的,但在此打打杀杀多年,若就此放弃好似怕了你们。”
这是实话,若是怕就不会打一群。而且这个偏僻角落除去易守难攻,再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若不是追着打地鼠,谁会来这里?所以,想留就留着吧。
可是中心区域,看着那只小手画出的一个大大的圆,这影响可就大了。依次变动起来,依旧是谁也跑不了。
稍一琢磨,就都反应过来——你妹妹的!还是准备打一群啊……
面对忽然骚动的怪物,茜芮才意识到刚刚画出的圆,似乎大了那么一点点。这不是她的错,她只是在模仿过程中太过投入。
正当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权杖上的锁链轻轻错动,随即带着清幽之意的警告响彻耳畔。那声音仿佛是从岁月的尽头而来,带着沧桑、落寞让全场为之一静。
但茜芮从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