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88、心慈手软终害己，当面致歉应诺言
曹操轻抚婉柔的背，“孤之所以自称为孤，便因孤一旦登上了权力之巅，便必定为孤独一人。”
“任何人都有可能对孤之地位其欲逐逐，乃至孤之诸子。”
婉柔听了曹操的话，心里很难过。
这个渴求四方贤士的父亲，竟然一直是用这样的心态走到现在。
婉柔站了起来，鞠躬敬拜道，“父亲若有甚是烦闷之事，或是不可决定之事，婉柔可以听父亲诉说。”
“婉柔并不求何权力，父亲不需对婉柔心存顾忌。”
曹操微笑着，扶婉柔坐下，“你不过一女子，孤虽然也有想过你是否会依靠其他男子来夺取孤之权力，但是在孤心中你与清河金乡诸女一般无有不同，能让你安全无忧度过此生才是最为重要。”
婉柔点头说道，“但婉柔仍是希望能在边疆统军杀敌，只因那便会认为自己亦在保护父亲。”
曹操听了，大笑起来，“当真孝儿，然岂不知你在边疆杀敌，孤与夫人不都心肠挂念，食寝不安邪？”
婉柔大惊说道，“孩儿未曾想到”
转而低头沉默了，曹操立刻说道，“无妨，你若喜欢，孤并不阻止，只是孤白昼目见你那模样，自觉你毕竟年幼。”
看到婉柔疑惑的神情，曹操又抓起酸梅递给婉柔。
“有时人的确会因心存旧情而妇人之仁，但需知晓最易变者人心也，当初如何模样，瞬时可变。”
“到那般时候，旧情心软不过是断自己生路罢了。”
婉柔恍然大悟说道，“婉柔明白，多谢父亲教诲，此等之事，以后或许婉柔也会缓缓适应。”
曹操点头满意，让婉柔回去休息。
夜深了，婉柔回到了住所，已经太过困乏，沉沉地睡去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婉柔呆在邺城宫殿任时光飞逝，听闻马超起兵蓝田，又被夏侯渊打退。
七月，全国都发生了蝗灾，婉柔随同崔琰抗灾济民，一晃几月就过去了。
一天，传令官向曹操报告道，“报告丞相，陛下立皇子刘熙为济阴王，刘懿为山阳王，刘邈为济北王，刘敦为东海王。”
曹操的态度漠然，“不过幼子而已，不足为虑，许昌已无孤之族人，孤亦不便即去许昌，只得派人与陛下道贺。”
婉柔站在曹操的旁边，对这几个月的事有点疑惑。
问道，“父亲，为何此几月之间众人皆迁来邺城？并且邺城亦开始筑造宫殿，婉柔住所已如皇城宫殿一般。”
曹操倒是卖了个关子，“此事不过多久便能见分晓。”
又对着传令说道，“传孤命令，使子建替孤去许都为陛下道贺，立即启程。”
传令对应道，“报告丞相，平原侯与丁氏兄弟在河间游玩已有月余，若要把他寻回，恐怕要些时日。”
曹操一声叹气，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传令看到了曹操的模样，又说道，“卑职斗胆建言，不如请五官将前去。”
曹操摇头说道，“子桓正与虎威将军整军训练不好抽身，子文仍在漠北镇压鲜卑，子威卧病在床”
曹操烦恼不已，忽然看到身边的婉柔，“不如婉柔便替孤前去。”
婉柔欠身回答道，“父亲，婉柔乃为女子，出使面见圣上于理不合。”
曹操摆手道，“婉柔举止从容大方不输男子，此去亦可让朝中知晓曹家女子亦不同凡人也。”
婉柔听了，于是应承。
当然不是再独身骑着快马了，而是坐着马车。
穿着正式的齐胸对襟襦裙，头挂珍珠玉簪，唇脂鲜红。
婉柔拿出铜镜，这样的打扮，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虽然盔帽轻甲自己很是神往，但是这样的柔美姿态，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皇宫中，宦官面见了汉帝，“陛下，丞相之女求见。”
汉帝听到婉柔来了，神情喜悦立刻有请。
婉柔趋步进入，跪在地上，“民女曹节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汉帝面带微笑让婉柔平身，“此地并非朝堂，不需如此拘谨，可仍旧自称虚号。”
婉柔站起身来，“听闻陛下封四子为王，父亲为表庆贺，于是派婉柔前来，身为女子有失礼节，婉柔代父亲表示歉意。”
汉帝连忙说道，“不必如此，许久未见婉柔，朕亦是想念，见到婉柔面容美丽进止雍容，谈吐依旧非凡，想起你年方十八，令人惊异。”
婉柔微笑道，“陛下谬赞，陛下从容应对董卓之时方才九岁，婉柔相比，差之过远。”
汉帝听了婉柔的话，很是惊喜，“婉柔亦了解过朕之旧事？”
婉柔点头说道，“自是当然，这些时日在邺城常与父亲相谈，自然不会缺少谈论陛下。”
汉帝站起身来，放下奏章离开了书桌，“婉柔不如与朕同去后花园稍坐。”
依旧是在那个凉亭，连两人坐的地方都与当初相差无几。
不同的只是婉柔不是那个小孩了，而是一个盛装打扮、婷婷玉立的年轻女子。
婉柔和上一次一样忍不住环顾四周，“当真奇妙，想起上回身处此地，自觉已过许久又觉如同昨日。”
汉帝的笑容，总是那么温和亲切，“的确，只是如今并无娇耳，倒是略有遗憾。”
旁边的宦官立刻低声说道，“陛下若是想品尝，奴男立刻让御厨准备。”
汉帝摆摆手，“只是朕一时逞嘴角之快，不必劳烦御厨。”
又对着婉柔开口，“自从上回你来此处，的确便再未这般相叙过。”
汉帝站起身，竟然对着婉柔双臂交叠敬拜，“婉柔，那时当真让你受尽委屈，亦让你多有受苦，朕答应过你，当面对你致歉。”
“陛下！？”旁边的宦官侍卫和宫女都大惊失色，立刻跪伏在地，口称万岁。
看到皇帝竟然对着自己这样行礼，婉柔惊讶无比，也立刻跪伏在地，“陛下如此，民女当灭族矣！”立刻叩头。
汉帝马上扶起婉柔，“朕虽唐突，但婉柔确实不必如此，朕乃真心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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