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盛宠:一品毒妃 第二十七章:赵氏苦楚
作者:漱石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福临宫地段不好,氛围却不差,除却那个不懂规矩的蠢丫头,这其他的人也都是本分守礼,不过让沈心兰觉得好笑的一点则是这宫里的人竟是没看出来自己和雪茜换了身份,只把雪茜当成了那沈美人。

  这看的沈心兰忍不住要发笑,毕竟她这个有些西域风情的样貌在宫里是独一份,儿雪茜是十足的汉女,哪里有一丝的西域的影子?怕是这些人不是太聪明就是太蠢。

  沈心兰则是希望这些人是前一种。

  走了一路,三人晃晃的走到了正殿。沈心兰在后面跟着进去,目不斜视,规矩本分,惹得金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沈心兰正低着头,看不见眉眼,她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好先把这疑心放在后头,巴巴儿的跑去内室通报了赵充媛。

  薛雪茜见沈心兰站着,自己哪里敢坐着,便一同在大殿上站着了。等内室的主仆二人溢出来,便看见了两个人杵在正殿中央的尴尬局面。金曲怪异的看了一眼,又试着说道:“诶呀,沈美人,您快坐着啊,站着累人啊。”

  薛雪茜知她唤的自己,可沈心兰一点表示都没有,她哪里敢动?金曲一脸的不可置信,于是上前亲昵的拉住了薛雪茜的手道:“沈娘娘,且就坐吧。”

  本在喝茶的赵充媛顺势看了一眼金曲,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一瞬间什么形象也顾不上。金曲大惊,忙上前服侍着揩净衣衫上残留的几片茶叶。

  赵充媛哪里理她,虽随手一推,把她拨到了一边,然后绕过了薛雪茜,慌忙的拉住了沈心兰的手,不住的说道:“诶哟,都是我没调教好下人,真是亏待了贵人了,沈妹妹可别怨怪姐姐啊。”

  沈心兰挑了挑眉,对赵充媛又多了一丝把握。看赵充媛为人油滑处事老练,一看就不是什么愚钝之人,像这样的人,是绝不甘心屈居人下的,苏皖晚又是那么一个霸道的人,只差诶吧身边所有的人都当成奴才使唤,当初她失势时,苏皖晚可是不遗余力的把她当佣人使唤,可偏偏还给外人一种姐妹同心的错觉,更叫蔣宇正对她疼爱有加。

  像赵充媛这样的人,是绝不会甘心一辈子受人挟制,因而找自己结盟倒也在情理之中。

  见沈心兰半天都没有什么表示,赵充媛还以为沈心兰怪自己招待不周,给自己摆谱,更是陪着小心招待。

  可沈心兰真不是她所想的在摆谱,而是目光被一道小小的,稚嫩的视线吸引了过去,等到反应过来时,赵充媛已是热锅上的蚂蚁,只差求着沈心兰表个态度了。

  沈心兰见状一笑,却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被人当成了下马威,也算是个巧合。不过想到屏风后的那个视线,沈心兰干脆自己行动了起来,跑到了屏风边叫道:“诶哟,我瞧瞧,这是哪家的小美人,不做个淑女,怎么跑去做偷窥的行当了?”

  赵充媛以为沈心兰在责怪长宁,赶忙冲过去,不等沈心兰反应便大吼道:“长宁,做什么呢,还不快回房睡着,女孩儿家要有女孩儿家的样子,这都快天黑了,到处跑什么。”

  屏风后的长宁委屈的扁了扁嘴,可想到自己是在屏风后头,就算自己的嘴巴撅的能挂一个油瓶也没人看见,干脆就噌的一声钻了出来道:“母妃,长宁饿了,想吃东西。”

  赵充媛生怕长宁冲撞了沈心兰,也不管此刻长宁是不是童言无忌,只板着脸教训:“长宁把母妃说过的话都忘了个干净了吗,母妃说过,这宫里的规矩,饭点儿的时候要好好的吃,若是过了饭点儿,那就没得吃的,母妃教了你那么多,你且全忘了吗?还不快些回去。”

  长宁哪里被母妃这样的教训过,当即一双眼睛就蓄满了泪水:“母妃,长宁真的饿了,今日同苏娘娘用膳的时候苏娘娘的眼睛太厉害了,见长宁的筷子往哪儿放久往哪儿瞪,长宁不敢吃,就只用了一点,可苏娘娘却不管长宁,叫人把长宁的饭菜都扯了下去给了小丫头们,长宁饿了好久了。”

  赵充媛一听,悲从心来,一时间竟是要当场哭出来一般,却还是只能对长宁道:“长宁,明日要是再陪苏娘娘用膳,记得也要同个今日一样的小心,若是实在饿了,回来也不要叫,等没人了再吩咐你金曲姐姐给你做些小吃食。

  长宁年纪小,不懂里面的门道,只想着自己又要饿,一下就闹了脾气,抱怨着不想再去苏娘娘宫里,不想再陪苏娘娘用膳。

  赵充媛见她声音太大,担心被人听见,心一狠,当时就要一巴掌扇下去。沈心兰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了不忍,可她却不得不用这个极端的方法来保护女儿。

  一时间,沈心兰想到了自己的女儿,那个丫头,此刻只怕流落在了宫外,不知道又要受多少的委屈,想到这里,她手一抬,拦住了赵充媛的手。

  赵充媛一愣,长宁却机灵的把沈心兰的腰一抱,嘴里喊着,娘娘快劝劝母妃,长宁怕疼。

  沈心兰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转身对着赵充媛道:“何苦为难一个小孩子,她年纪还小,有些事儿不明白,也不要强求她明白,小孩子贵在一个童真,莫要抹杀了她这童趣啊。”

  赵充媛一听,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长宁见自家母妃伤心落泪,也不怕她打自己,赶忙上前将人抱住,不停的说是自己的错。

  沈心兰看着颇有感触,便叫雪茜同金曲一同去小厨房做些精致的小点心给长宁充饥。等着母女二人哭好了,点心也端了上来。金曲是个有眼色的人,见状赶忙拉着长宁回了房。

  等长宁走远了,赵充媛才抹了抹眼泪道:“要沈妹妹见笑了,都是我不好,没管教好长宁,沈妹妹莫要怪罪。”

  沈心兰摇了摇头,却没有那般的盛气凌人:“赵姐姐说笑了,长宁不过是个孩子,我怎么会去同一个孩子置气,更何况长宁什么都没有做错,她也只是饿了而已。”

  想到自己的女儿贵为公主却挨着饿,那些原本精致的饭食却被几个奴婢分食,赵充媛登时眼泪又流了下来。眼看着这四下无人,沈心兰帮着给赵充媛顺气,好半天才让她顺溜的说出一整句的话。

  “多谢妹妹了,今日,本是有要事找沈妹妹商量,却没想到……让沈妹妹见笑了。”

  沈心兰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了一颗李子,也不管去了皮与否,用手帕擦了两下便往嘴里塞。

  见沈心兰吃了李子,赵充媛顿时破涕为笑,也赶忙拿起桃子,剥了一块送到了沈心兰嘴巴,沈心兰嚼完了李子,顺口也吃了赵充媛送到嘴边的桃子。

  见她这么的配合,赵充媛一时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姐姐怕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吧。”

  赵充媛一愣,脸上泛起了茄红。

  “其实我也知道赵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毕竟这桃子李子送上了门,我要是再猜不出来,那我就是傻子。只是我确当赵姐姐有什么把柄在苏淑妃手上了,没想到姐姐是因为长宁……”

  “如妹妹所想,却也不完全同妹妹所想。长宁是一码事,姐姐的父母兄弟却也在她的手里,我若是轻举妄动,家族不保啊,我进宫多年,也是受尽了苦楚。”

  见赵充媛眼圈一红,沈心兰大约也知道了她的委屈,这么多年,还带着女儿,家族又在人家手里,若是好过才真的出了鬼了。

  赵充媛擦了擦眼泪,抓着沈心兰的手道:“妹妹,我瞧你今日出手,对长宁也很是关爱,我便同你说这个话,你若是当我是苏皖晚派来套话的也无所谓,实则是这宫里,我是连一个说真心话的人也没了。我的丫头虽贴心,可脑子愚笨了些,我不敢多说,免得她说漏了嘴给自己招惹了祸端。皇后哪儿我也不敢去,她就是个笑着狠的,看着叫人背脊梁骨都发麻。想到你公然的敢同苏皖晚争个高低,我才找的你,我……”

  赵充媛一口气上来,险些又噎住,沈心兰赶忙又帮着顺气添水好半天,才把人顺好了。

  赵充媛把帕子一甩:“妹妹知道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感受吗?”

  沈心兰一愣,她想到过很多非人哉的精神虐//待,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景,一时间愣了神,只讷讷的摇了摇头。

  赵充媛一提到这一件事,眼泪又哗啦啦的流,就算又抽着气,她也还是要说这话:“你可知我十八进宫,如今有了五年光景,为何也只有长宁一人在身边吗?”

  沈心兰摇了摇头。

  赵充媛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当年我在长宁之后,又有了身孕,只是那次我不知道,太医也没查出来,可等我稍微有害喜之症时,不过喝了三天的补药,便腹痛难忍,太医说我若是不施针,性命难保,我为了家族荣耀,让太医给我扎了针,当时我就疼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后,金曲劝我节哀……那神不知鬼不觉落了的胎,是个男胎。而我想去彻查时,这太医却不见了踪影。我甚至叫家里的哥哥动用江湖上的人脉,这才查出来了,这太医是姑苏人士,是苏家的一只旁系偏支。”

  沈心兰知道痛失骨肉的苦痛,赶忙好言劝慰。可赵充媛却是铁了心,要讲出来。

  她道:“第二次,我便有了警觉,那时我是万分的小心,生怕出了一丝一毫的错漏。可第三月的时候,苏皖晚身边的冬儿给我送了一碗鳖汤,说是给我补身子的。这鳖汤的确大补,可对有身子的妇人来说是要命的东西,我本打算敷衍了,可冬儿不依不饶,非要逼着我喝下去。我没有办法,只能喝了,他接着又连着几天的鳖汤,这孩子……没了,太后娘娘追究也追究不到,我知道这孩子,是我亲手……亲手杀的。第三次,她便不是暗中了,明摆了要我把孩子打了,她叫我去了栖梧殿,赏了我一碗绿豆汤,我不得不喝,回来后没事,我以为万事了结,可不过小半月,我这胎,竟是胎死腹中……”

  见赵充媛神色不对,像是隐隐有些崩溃之召,沈心兰赶忙拦住她;“算了,姐姐,这些我都知道,你不必这样为难自己的……”

  赵充媛却摆了摆手接着道:“长宁是我的长女,若不是太后庇佑,那是断断保不住的,长宁如今五岁,可也生长的艰难,身子不好,苏皖晚又不准我精细的养,说孩子要自然长才好,她说自己也是这么自然长大才能有淑妃之位的福气,要我为了长宁的未来,也要狠心不管,你说这是什么话,天底下除了后娘,还有哪个亲娘舍得虐//待自己的孩子?可我又不得不把长宁送过去,我,我的家族,都在她手上,我不得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