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夏清蕊忍着眼泪,一刻都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她满脑子都是严修和安雅雅在一起的样子,那么她呢,又算什么?
她觉得累了,这一切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了。
“看你这副神情,难道是我刚刚没有满足到你?”严修挑了挑眉,故意开口道,“我可是记得你叫的很大声。”
夏清蕊脸色顿时就红了,她隐忍着,只顾着穿衣服,没有理会他,更没有看他一眼。
见状,严修嘲讽道:“你有这么多的床伴,没想到床技还这么垃圾!”
夏清蕊手上的动作一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严修嗤笑一声,不屑道:“听不懂床伴,还是听不懂床技?”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话语间隐隐的愤怒生气。
夏清蕊自然发现了和这个男人无法正常沟通了,索性便不再理会。
她整理好,转身准备朝门外走去,头也没有回,一边淡淡说道:“记得你答应的事情。”
“站住!”严修的眉头皱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夏清蕊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迈着步伐。
“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严修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放开。”夏清蕊用力一甩,却没有挣脱开来,她直勾勾盯着他,“还想怎么样?你说的我都做了。”
“怎么,就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了?”严修笑着,却让人感觉冰冷无比。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随便你怎么想。”夏清蕊的声音很平静,然后扒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严修眯着眼看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突然分不清,现在这个女人对他是什么感觉了。
夏清蕊打车回到家里。
站定在门口,稳定住情绪,擦去眼泪,这才打开门。
没想到,一个酒瓶子就砸了过来,她立马躲闪到了一边。
父亲拿着一个酒瓶,醉醺醺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迷迷糊糊地扫了她一眼,只当作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夏父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起身,朝房间走去,含糊问道:“工资下来了吗?”
夏清蕊冷淡地摇头,“没有。”
“真没用。”夏父嘟囔地抱怨了一句,用力关上了门。
夏清蕊苦涩笑笑,叹了一口气,收拾着客厅的瓶瓶罐罐,眼眶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一年前,生意失败的父亲就开始嗜酒,更是染上了赌瘾,为此,母亲积郁成疾,半年前撒手人寰。
如今,这个夏家,已经变成了一摊烂泥。
她真的好累……
“砰砰砰——”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在很用力地敲门。
夏清蕊一愣,父亲显然睡的很死,不可能被吵醒,会是谁呢?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是一群穿着随便的魁梧男人。
她并不认识。
“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用砸的了!”外面的人如是说道。
夏清蕊吓了一大跳,她不确认这句话的真假,可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真的砸门,她恐怕连修门的钱都没有了。
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
为首的是一个刀疤男,他见只有一个小姑娘,立马恶狠狠说道:“欠的钱还不准备还?非要我们用强的?”
夏清蕊瞬间就明白这些人是来讨债的。
“会还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没钱。”夏清蕊连忙应道,心里有几分害怕,表面上却还是忍着,小心翼翼说,“可以宽容几天吗?”
“严家少奶奶,严家这么有钱,连两百万都拿不出来?还要宽限几天?你当我们这些人傻吗?”
从人群的后面走出两个熟悉的人,正是夏清蕊的堂姐夏钰以及堂哥夏爵。
夏钰嘲讽地笑了笑,接着道:“就是知道你有钱不还,好在有先见之明请了讨债公司的这些人,怎么,你还不把钱拿出来?”
原来是他们。
夏清蕊不觉有些心寒。
她咬了咬唇,“过几天就有了,堂姐,再宽限几天吧。”
“呵,宽限几天?这都宽限多少天了?你怎么不直接说这笔钱送给你不用还了?”夏钰冷笑一声,双手环胸,鄙夷道:“该不会是严少爷不要你了吧?我可是在报纸上看到他和那个叫安雅雅的绯闻。也对,那个女人长得也好看,光鲜亮丽的,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这话,夏清蕊有些愤怒,又有些心酸,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牙道:“这是我的事情,钱我过几天就会还给你们的。”
等到严修的钱到账了,她就能还给他们了。
“清蕊,你们家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干脆你就把房子卖了吧。”夏爵一边说,一边打量朝里面打量里面。
“卖了房子我们住哪里?”夏清蕊有些生气,明显不同意。
“你住哪里我们关心吗?用房子抵债就可以了。”夏钰说的理所当然。
“不可能。”夏清蕊的态度也很坚决。
“不用废话了,把房产证拿出来,不把事情办了谁都不好受。再说了,就你爸那样,你就算有钱了也都被他耗完!”夏爵有些不耐烦,“我们现在就是看到亲戚的面子上,和你好好说,你要是再不听劝,我们带来的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对啊,也不怕告诉你,你们家里也就剩这房子值点钱了。”夏钰附和着,一点情面都不留。
夏清蕊突然就明白过来了,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恐怕父亲染上那些瘾和叔伯家脱不了干系!她的母亲因此去世,公司被他们夺走,现在就连仅剩下的房子都要抢了吗?
夏爵上前一步,阳光透过窗户撒过来,逆光看去,他不得不承认夏清蕊长得好看,如果稍加打扮,一定很惊艳。
色由心生,他猥琐的笑了笑,“不如你陪哥睡一个晚上?一次少十万,怎么样,够仁慈了吧?”
夏清蕊吓了一大跳,“堂哥,你说的是什么话?”
“怎么,这么直白的话都听不懂了吗?”夏爵压根不在意两个人的血缘关系,他不仅想的是夏清蕊长得美,同时觉得能给严修戴个绿帽子,说出去都很有面子!
反正严修根本不喜欢自己这个堂妹,两个人的婚姻名存实亡,那个男人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和他计较。
听见这话,讨债公司的人见有便宜占,纷纷表示赞同,“对啊,这个妹妹长得也挺好看,夏兄弟,你爽完之后,可别忘记我们哥几个啊!”
几个人跃跃欲试,淫笑着上前。
夏清蕊慌乱起来,不住的后退,“不要,你们……你们别……”
“叮——”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一时间停了动作。
西装男看也不看无关的人一眼,径直穿过去,站定在夏清蕊面前,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过去,“夫人,严总让我们把这个东西送给你,说是你走的时候忘记拿了的。”
夏清蕊一愣,她不记得有这样的东西落在严家,却还是接了过来。
“夫人,那我们先走了,有事再找我们。”西装男态度很恭敬,之后便转身走了。
“谢谢。”夏清蕊很有礼貌。
夏爵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就变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盒子,有些慌乱起来。
外界不是都说严修和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破裂了吗?怎么还会送东西给她?
难道,那些都是假的!?
要不是听说了这些,他们哪里敢就这么过来找麻烦?
那他刚刚还这么对夏清蕊,要是被严修知道,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越想越觉得心虚,他连忙拉了拉夏钰,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夏钰一下子也反应过来,识趣地闭上了嘴。
夏爵嘿嘿笑着打圆场道:“清蕊啊,刚刚的事情呢,其实都是我和你堂姐在跟你开玩笑,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夏清蕊愣了愣,不明白这个人怎么突然转变这么大,哪里还见刚刚嚣张的样子。
“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肯定也不会计较这么多的,欠我们的那些钱啊,没关系的,慢慢来,等你有钱了再还。”夏爵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奉承的意思,“其他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夏爵和夏钰两个人就匆匆离开了。
讨债公司的人也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愣地杵在那里。
夏爵回头,看到他们没有跟上来,恨铁不成钢地催促道:“走啊,看不明白吗?”
那些人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家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反而显得有几分冷清。
夏清蕊走到沙发旁,整个人瘫软下来,尽显疲态。
她深吸一口气,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张照片。
她拿起来,这才看清楚上面是严修和安雅雅。
她在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笑的璀璨。
两个人很亲密。
夏清蕊不自觉咬了咬下唇,捏着照片的手慢慢收紧。
心就像是被一把刀割开了一样,很疼很疼,怎么止都没有办法止住。
很难受。
离婚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关系了,所以……所以他就算和安雅雅在一起,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呢……
可是分明这么想的,心控制不住的痛。
里面还有一封邀请函,是安雅雅的生日聚会,时间是后天。
似乎是料到夏清蕊可能不会去,严修特地在里面附了一张卡片——
“你来的话,我就立马给你钱,否则……”
夏清蕊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紧紧盯着手中的东西,恨不得刺穿。
严修!他有必要吗?既然两个人都要离婚了,何必用这种方式膈应她?
更让人生气的是,她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她的视线又回到了那张照片上,却发现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抿紧唇齿,她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照片的一角。
火势越来越大,慢慢吞噬掉整张照片。
严氏公司大厦的顶层。
严修站在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朝外看着,却又没有焦点,一副沉思的模样。
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有些回味。
那个时候,因为他的原因,两个人的孩子没了,他以为她是出国散心,却没有想到过了三年才回来。
他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没有去找她,结果发现自己思念焚身,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爱上了她。
然而才刚回国没多久,这个女人就提出了离婚,他不明白她现在要做什么。
还是说,果然还是当初那件事对她伤害太大了吗?毕竟是因为他,孩子才……
不好的回忆漫上心头,三年没主动去找夏清蕊,恐怕也有愧疚的原因。
他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严修回过神来,转身坐回椅子上,声音低沉,“进来。”
黑衣人推开门,恭敬地汇报道:“严总,东西已经送过去了。”
“嗯。”严修点头,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关门。
严修的双手搭在桌上,十指交叉,神情若有所思。
他不太喜欢安雅雅,一向不喜欢被她触碰,今天特意没有拒绝,正是想看看夏清蕊的态度,却没想到那反应让他有些摸不清。
他故意将照片和邀请函送过去,为的,就是再试探试探这个女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