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 “等着我?”
作者:神道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你们想攻取菊华国?”

  吴立汉看看栾哥他们几个人,然后慢条斯理地回答我,“是,有这个想法。”

  “那你们得调部队来,小股的共军都不成,得把打算解放台湾的解放军调来,才能攻占菊华国,否则,没戏。”

  吴立汉怔怔地看我一会儿,后来忍不住笑了,“小白,你被他们的局势吓住了。”接下去,他又说,“表面看,菊华国很大很强,是一泡大牛粪,实际上,我们把它晒干了,收拾收拾,用个小粪箕子,就装回来了。”

  吴立汉以前说过他小时候捡过粪,我知道他这样比喻的意思,可是,怎么才能“晒干这泡牛粪”呢?“收拾收拾”,怎么个收拾法?用个小粪箕子?粪箕子是啥玩意儿?

  我这时又漏声,把我想的哪句话说了出去。

  栾哥说话了,“我们商量过几次。用大部队——不用说军队,就是咱们的武警支队去攻击,也会引起他们奋力抵抗的,他们使出劲儿来,还是有很大力量的,单单就那些巨人——你接触过的,据云书说还有三层楼高的巨人——那样就有可能把下边打个稀巴烂。地下的世界,是他们建的不假,但是,那也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寻根溯源,利用的是我们的资源。我们不能让它稀巴烂了……”

  吴立汉这时接过了话,“要完整地把它交给祖国和人民。”

  我心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国了?

  结果又漏声了,因为吴立汉说,“实际上,我始终是爱国的。我以前做的一切,不能说我不爱国。对我采取的措施,就公平吗?这件事上,就没有腐败吗?没有以权谋私,污蔑陷害吗?这件事,我和小栾深入地谈过,今天,我不想多说;我‘金蝉脱壳’之后,对隐遁在煤井里的犯罪分子,所做的一切,是过分了点儿,但构不成犯罪,在执行的过程中,有偏差,这是在所难免的。但我大方向没有错。”

  我把我的嘴捏上,以防再漏声,然后,心里在想,吴立汉这话听着就不对,尤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这番话,更是不像,他好歹也在执法部门呆过,级别还那么高,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私人有权惩戒犯罪分子吗?你摘取人家的器官,是出于惩戒犯罪分子的心理吗?更何况,像小佃、齐彩凤、大泊这样的人有什么错?不也让你把他们的器官都摘走了吗?这只是“过分了点儿”吗?你这些话,谁能信服?

  可是,栾哥却在那里听着,还频频点头。这些关系他也摆不正?他也在执法部门呀!他们公安口的,怎么都这么个操行?

  我精神回来了,轻轻的摇了摇头,“凭纯正的品质,良好的愿望,就能制服菊华国吗?”

  吴立汉环指一圈,说,“我们不是还有这么些文武双全的志士吗?”

  我说,“就凭你们?你们是神人呀?”

  吴立汉说,“我们不是,你不是吗?”

  我看着他,笑了,“你料定我一定会来?”

  “这倒没有,你没来,我们有一套方案,是不小栾?”吴立汉说着,转向栾哥。

  栾哥在那里应声,“我们已经有了一套方案。”

  “你来了,我们的方案就得改一改了,”说到这里,吴立汉又转向栾哥,“是不小栾?小白来了,借助他的神道,我们可以更简洁、明快了。”

  看样子,栾哥没有完全明白吴立汉的意思,他嘎巴一下嘴,但紧接着就去迎合吴立汉,“那是,小白来了,事情好办多了。”

  我仍在捏着自己的嘴,心里想,栾哥什么时候成了吴立汉的应声虫了?

  吴立汉说,“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消灭或者控制了地下听风,我们就等于拥有了菊华国。”

  我像首长那么端正端正身子,清了一下嗓儿,说,“同志们,我们宁可把事情想得复杂一点,也别想简单了,地下听风只是个‘掉地找不着的孙儿’,他上边还有耷拉孙儿,提溜孙儿,玄孙儿,重孙儿,孙子,儿子,能不能还有小田泽喜?那个沾水则喜的物理学家?”

  “那不会有了,”栾哥紧着说,“都过去了七十多年了,小田泽喜都有七世传人了,他还能活着?”

  我摇摇头,说,“不一定。我老奶在同治朝,当过宫廷萨满,这样算来,她至少有一百五十多岁了;而小田泽喜,是一个有信念的人——咱们不管他的信念是正还是负,有信念的人,都长寿。更何况,从他培育出来的猴人、巨人的情形看,他已不是个单纯的物理学家,起码他已涉入了生命科学,那么他能不关心自己的生命进程吗?当时,他就算有三十岁,现在,他顶多一百多岁,比我老奶的一百五十岁差早了,他为什么没有活着的可能呢?”

  栾哥和吴立汉相对看了看,不出声了。他们这些人服我,除了我有神道之外,还因为,有的时候,我说起话来,分析个问题总是非常有条理,令人心悦诚服。

  吴立汉探着脖子问我,“小白,那依你说,怎么办?”

  我看着他,琢磨琢磨,然后问,“老舅,你今天是不是想把这件事定下来?”

  吴立汉点点头。

  “还是早点儿,应该继续观察、分析,再拿出一个稳妥的万全之策来。”

  吴立汉举起手,说,“我同意小白说的。”

  齐队也举起了手,说他也同意,于是,其他人,都纷纷举起了手,表示同意,可奇怪的是,栾哥没有举手,他一脸思虑状,最后,身边的栾嫂用胳膊拐了他一下,他才执拗拗地举起了手,说,同意。

  我一直在捏着自己的嘴唇,心里还在想,真是怪,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他有什么小心眼儿是咋地?以前,和吴立汉的意见一顺水儿的一致,这回怎么忽然相左了?

  吴立汉举起酒杯,说,“来来来,咱们回归正题,喝一杯栾之叶和郭秀文的喜酒。”

  大家一起哄嚷,站起来相互碰杯。

  喝完了酒,吃菜,吃完了菜,吴立汉还把话题往菊华国上引,但是,我和栾哥不参与,就吴立汉自己在那里说,别人也只提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吴立汉说着说着,就感到无味了,自然也就不说了。

  接下去到了相互敬酒的环节,干丽清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扯过一张椅子,坐在我和小泊的后边,说,“小妹,老同学,我敬你们一杯。”

  我问,“有没有诗呀?”

  干丽清说,“说到诗,我想起来了,咱们园子那位老诗人走了没有?”

  我想想,说,“好像没走,他好像是在等着你。”

  “等着我?”

  “啊,我记得他打听过你,我只说你出门了,没说别的。他因此说,他等着你。”

  干丽清埋怨着我,“你那么说干啥,实话实说得了。”

  我有些愤慨了,“什么实话?我都不知你们是死是活,哪有实话?”

  干丽清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哪里有实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