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初感觉浑身虚弱无力,只能任由男人抱着,小小的一只依偎在他的怀里,根本无力想其他的事。
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两人终于回到城堡,但是她已然再度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身上的被子被盖的紧实着,桌边还有一只保温水壶,她舔舔有些干涩的双唇,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但因为忘了手受伤,“铛”的一声,没拿住的水壶掉到了地上。
门外立刻有“哒哒哒”的声音过来,“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地上水渍顺着木色地板晕染开来,女人立刻挣扎着要爬下来:“啊,不好意思,手抖了,我来擦干。”
说着就要从床上直接扑到地上去了。
“你别动。”男人直接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回到床上:“你歇着,我让人来打扫。”
“不、不用,我自己来。”她甩开男人的手,坚持要往床下爬。
她不要,不要像个病人一样,只要坚持像往常一样,她就可以忘记昨天晚上的事了。
天知道那一刻,那个陌生男人朝她靠过去,而她竟然忍不住也想靠近的时候,她的心情,简直……
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什么时候比那一刻更讨厌自己了,她以为自己真的就要**于那个男人,还是在那种不能更侮辱人的状况下。她害怕、不甘,所以才敢拿出发簪威胁对方,再回想起来,幸好对方放弃了,不然……
“别这样,”男人抓住她,将她按进怀里:“不怕了,乖,你已经到家了,不用怕了。”
对的,不怕,她不怕,不害怕的话那些可怕的记忆就会消失了。
“不怕,我当然不怕!”她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我就是起来收拾一下而已,你凭什么说我害怕,我需要害怕什么?”
昨晚走之前值班医生就说过,她这种情况可能会有创伤后遗症,短时间内情绪不对是正常的。
萧宸风立刻放开她,尽量按照她的心思来:“好,你不怕,我来收拾。你前天腹泻身子过虚,医生说要好好修养。”
男人边说话边环顾四周,看到了桌上的纸巾,迅速拿过来,蹲在地上,抽出一大叠来铺在水面上。
“很快就好了,一会儿我让李阿姨给你把午餐端上来,你吃完再休息会儿。”
一向高高在上的萧扬总裁,此刻这小心翼翼蹲地上吸水的样子颇让人有些心酸。宋如初趴在床边看着他的侧脸,脑海里那些可怕的画面竟然神秘地暂时隐退了,她伸出手拉住男人的手臂,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萧宸风……别擦了,一会儿让人来吧。”
男人顺着手臂上雪白的小手往上,视线定在她的脸上,地上的纸巾浸水之后变得有些透明。
他站起来坐到床边,让她蹭啊蹭的钻进他的怀里。
“昨天……”她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膛处传出,嘴唇止不住发干:“昨天……”
男人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好听又温柔,带给人无限坚毅的力量:“不想说就不说,不急。”
他只说对了一半,她现在确实没有足够的勇气再去复述一遍昨晚发生的事,但是她想说,她也曾兼修过心理学,知道碰上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出来。
而且,她想让他知道,打心底里不希望他误会些什么。
那种情况……
她从他的怀里露出一双眼睛来,下巴搁在他的心脏处,一双水蒙蒙的眼睛盯着他:“昨晚我……我应该是被人下药了……”
饶是早已知晓这件事,听她轻口说出来,萧宸风还是忍不住心跳慢了一拍,片刻之后,抚着她头发的手愈发柔和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他没有动过我……他、他后来走了。”
男人一怔,她这是在和自己说明自己是清白的么?
心头的愧疚愈发旺盛,拥着她的手臂更加紧了三分。
他不需要她的解释,不需要……
雪臂上的淤青、上面的针孔早已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他不需要再听了……
实际上她每多说一句都会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没用,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明明就在一个会场,他怎么还会任由她被人带走?
一滴温热的液体透过衣服烙上他的胸口,女人的啜泣声隔着和他的心跳交杂在一起,“扑通扑通”……
“好了。”女人啜泣了几分钟,在寂静的能听见两人心跳的氛围中结束了,抬起头来,用手背擦掉眼泪:“说出来就好多了。”
男人伸手揩掉她眼角仍然残留的两滴泪珠,看着她哭的红通通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放心,昨天的事不会就这样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