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透过玻璃窗看向街上缓步走来的邪灵队伍,他们看似闲庭信步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与恐惧。六子心里清楚真要是跑起来这群邪灵怕是随便挑出一个都可以轻松打破世界纪录。
所以他们是故意的,他们刻意压低前进的速度。像是在享受这种瓮中捉鳖的快感。他们想将敌人的恐惧无限放大,从对方逐渐蔓延攀升的恐惧中来获得满足和快感。
此刻旅店中的几人就像那翁中的鳖,也像笼中之鸟。虽然大门敞开,却无法逃出别人的手心。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难受。
“赵老,今这局怕是不善了了,你与我并无很深瓜葛,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若此时你离去,想必这些怨灵并不会为难与你。”六子目光扫过脸色阴沉的几人,最后目光定在赵跃靖身上,诚恳的道。之所以六子这话没有对黄且行,是因为之前两人已经一起经历过生死,而且黄且行早已发过仙誓。再对他这话已经没有意义,反而显得自己矫情。至于炉老二也是不用多,它本身就是个器灵,再次认主之后已经无法重新选择。除非六子身亡,不然就相当于签订了生死契约。比结婚证和誓言都更有束缚力。所以炉老二也只能是认命了。当然六子也有对它的考虑。他早就想好一会开战尽量避免炉老二的损伤,一旦自己命丧于此也好让它在恢复自由身后有能力自保。
赵跃靖目光凝重的看着六子,他能感觉到六子此番话是出于内心所,并不是矫情或者故意试探。就这样四目相对良久,赵跃靖才长出一口气。他自己何尝不知道今的情况有多危险,他又怎会轻易舍下自己这几百年修为。如果刚刚的对视中六子出现哪怕一瞬间的狡黠,赵跃靖都会给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退出。可偏偏那双清澈的眼眸在如此的对视中竟也没有一丝杂质。
又想到当初马召和凤二爷之拖,加上先前正是自己不辨是非的将六子打伤。此刻的他怎么有脸就此离去。赵跃靖头颅微微扬起,双眼盯着空。内心感叹自己苦修多年,今日终要再次画上句号了。也罢,也罢!既然宿命释然,若真是丧魂于此那就转世投胎重做阳人吧。做了这么多年的鬼,自己也累了。松了松衣领赵跃靖感觉这身官服样式的袍子有些太勒了,让自己透不过气来,虽然他并不用呼吸。把自己弄得舒服些后赵跃靖再次看向六子的目光变得十分决然。
并没有对六子的话做出回应,赵跃靖意念一动便招出了自己的魂骨剑。如墨的剑锋萦绕着摄人心魂的黑气,在剑身周围盘旋上升。锋利剑尖直指大地,时刻准备着抹杀一切胆敢挑衅的威严。
赵跃靖用行动给了六子最好的回答,大敌当前,亮出兵器。不服就干!
六子还想再劝上几句,可赵跃靖用刚毅的表情直接将他的话怼回了肚子里。内心挣扎了一番,六子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毅然的神情,不在废话。当先推开玻璃门向街道上走去。
黄且行,赵跃靖,炉老二紧随其后。在街道上四人并排而立,个个表情坚定的面向走来的一众邪灵。
黄且行已经祭出他那把银光锃锃的神风斩,随着黄且行修为的提升此刻的神风斩刀身犹如一面透亮的镜子。闪烁间映射出对面邪灵面孔的狰狞。心念一动,黄且行启动神风斩上的红色精血线。赤红的血焰将其周身阴翳的街道照的通明。伴随着血焰的升腾,黄且行口中一声大喝,“来吧,龟孙们!”其丑陋的面目也变得十分狰狞,两侧面颊竟生长出了大朵黄毛。显然在这等压力之下黄且行被激发了与生俱来的兽性。此番,来战!
浮于几人边上的炉老二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他原本半米的身高此时竟也拉长了几分。本就圆鼓的肚子这是更是显得中气十足,一张方形大嘴和朝的鼻孔向外喷着青烟。乍一看上去还以为这货嘴中失了火,给人的感觉恐怖之余竟也有些搞笑。
其实炉老二此刻腹中已经堆积了大量的万年之火,它此番也是准备拼命了。火量太大才会出现这种青烟外窜的情况。它也想像黄且行那样装逼的吼两声,可是就怕一开口将万年之火吐了出去就得不偿失了。
一排四人只有六子看上去平淡无奇,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周身也没有出现异象。就好像一个普通人站在街上。好像一场大风就能将其摧毁。可偏偏他的表情却异常坚定,哪怕面对的是刀山、是火海,义无反顾!
街对面的一众邪灵看到几人的架势后也都愣了愣,缓慢的脚步此时也都停下。在与几人相距几十米的地方相互对峙。
为首的女凶显然也没有想到几人竟然会主动出来送死,表情微怔之后便有些玩味的打量着几人。浓妆艳抹的脸上尽是嘲讽和不屑。
女凶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纤长的指头前端长着锋利的指甲,每根指甲的长度都几乎达到三十公分。如剑一般的指甲没有任何弯曲,一眼看去就让人丝毫不会怀疑这十柄“利剑”的杀伤力。指甲上是鲜红的颜色,这颜色并不是涂抹上去,因为就在此时那锋利的甲尖还向外滴着鲜血。
女凶伸出舌头在甲尖上舔过,将鲜血卷入嘴中。随后又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享受过后女凶望向四人的目光突然变得狠厉与贪婪,鬼爪向四人一指,其身后立刻窜出四道身形。个个面目狰狞向六子四人冲去,这四位也都是厉鬼级别。但在女凶面前也只能甘做炮灰。
女凶自然是有着她的骄傲,试水这种工作她当然不会去做。如果能车轮战死几人她也落得清闲,直接上去独享战果便好。
看着冲过来的四个厉鬼,赵跃靖当先摆好架势,嘴中爆喝“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