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地上凉。”纵使任博超的心中有万千不甘和怨气,他还是舍不得看见她伤心。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傅绮柔下意识的抬眸,一只好看的大手递向她。
沉默了几秒钟,傅绮柔慢慢的伸出自己的小手。
掌心的柔荑仿若无骨,任博超紧紧的攥牢,下一刻他稍微用力便将傅绮柔从地上拉了起来。
傅绮柔胡乱的拍了拍礼裙上的灰尘,即使此刻穿在身上的礼裙皱巴巴的,她也无心整理。
“擦擦脸吧!妆都花了。”
傅绮柔接过任博超拿给她的纸巾。
“丑死了。”
傅绮柔原本心里刚刚升腾起的一股对他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你要是嫌丢人就别跟我站在一起。”傅绮柔死死的攥住手中的纸巾,目露凶光的狠瞪他。
“要不是为了少宗,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呆在同一个空间?”任博超继续发挥他的毒舌。
“彼此彼此!”傅绮柔干脆转过身大步走到之前的长椅处,像是为了泄愤一样,她重重的一屁股坐下去。
手里的纸巾已经被她揉成了一团,起初她想要直接扔进脚边的垃圾桶,后来她翻出手包里的小镜子看见自己的鬼样子之后,她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这副样子出演恐怖片里面的女鬼妥妥的。”任博超单手插兜斜倚在旁边的墙壁上,一脸欠扁的挑衅道。
“啪”地一声。
傅绮柔用力的合上小镜子的盖子。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傅绮柔恼怒的将小镜子扔向他。
任博超不躲不闪,长臂一伸毫厘不差的接住小镜子。
虽然表示不服,可是眼下傅绮柔也没有心思与他计较。
前方,陆少宗的父母相携而来。
任博超立马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快步迎上前。
“伯父、伯母,你们来了。”
季琳一把抓住任博超的胳膊,紧张不已,“阿超,少宗他现在人呢?伤势到底有多严重?”
“伯母,你先冷静点。”
“少宗他现在需要做手术,你们先去把家属同意书签了。”任博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陆少宗目前的情况,他一字不漏的将医生的话转述给陆少宗的父母。
“我的儿——”一阵晕眩感袭来,季琳身形微微一晃,站在旁边的傅绮柔赶紧上前扶住她。
“季阿姨,你还好吗?”
”绮柔,怎么会?少宗他好端端的去参加宴会,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季琳伤心不已的抽泣,傅绮柔看见她这样,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一时间,周遭被一大片愁云惨淡笼罩,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陆廷钧的心里也早就乱成一团,不过他还是留有最后一份理智,随后他当机立断的跟在任博超的身后前去找医生签下手术同意书。
……
施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
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施柔怔怔的盯着四周雪白的墙壁看了一会,之前的记忆渐渐地涌上来。
一想到命悬一线的陆少宗,施柔双手一撑便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嘶——”
手背上传来一丝疼痛。
“你别动!”傅明阳刚刚从外面推门进来。
“你的手上还打着点滴,”傅明阳三两步来到施柔的床前,他微微弯下腰大手按在施柔的双肩上。
“我睡了多久?”施柔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的揉了揉额角。
“五、六个小时。”傅明阳抽过一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让她可以舒服的靠着床头。
“陆少宗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手术成功了吗?”
施柔一连串的问题,她脸上的急色更是让傅明阳小小的嫉妒了一下。
就是这么点时间,施柔竟然一把拔掉针头翻身下床。
“胡闹!”傅明阳直接将她拦下,他二话没说从放在床头柜上的塑料口袋里抽出一根棉签用力的按在施柔手背的伤口上。
“傅明阳,这点小伤不碍事,你先放开我,我去看看陆少宗。”施柔挣扎着想要抽回手,“不然我难以安心。”
傅明阳掀目看了施柔一眼,淡淡的撩了一下唇,“要不是我了解你,明白你是对于他救你受伤这件事心存愧疚,不然看见你这样紧张他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你移情别恋爱上他了。”
“傅明阳,你吃这种飞醋,真是莫名其妙。”施柔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时候幼稚起来跟小孩子差不多。
隔了一会,傅明阳确定血已经止住了,他才好心的放开了施柔。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少宗他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傅明阳一字一顿刻意放慢语速就是为了让施柔听清楚。
“真的吗?”施柔激动的抓住傅明阳。
”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转瞬,施柔的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那他瘫痪了吗?”
“施柔,你这颗小脑袋里面装的全都是豆腐渣吗?”傅明阳忍了再忍才没有一记爆栗敲在她的脑门上。
傅明阳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坐在床边,“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陆少宗椎动脉上的碎片被成功的取下来了,他既不会死也不会瘫痪。”
这下子,施柔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总算慢慢的落下地。“他住在哪间病房?我现在过去看他。”施柔才安静了片刻,说着又要从床上站起来。
“他现在麻药没过,还在昏迷中,明早去看他也不迟。”傅明阳头疼不已的再次拦住冒冒失失又要冲向病房门口的施柔。
“再说绮柔在那里照顾他,他要是醒了的话,绮柔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傅明阳说得也有道理,施柔紧绷的身体终于慢慢的放松下来。
“医生说,你惊吓过度,身体还很虚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眨眼的功夫,施柔就被傅明阳动作轻柔的放倒在病床上,他抽身起来的同时扯过一旁的被子仔仔细细的替施柔盖好。
施柔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傅明阳为她忙前忙后,心里跟抹了蜂蜜一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