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九惊正当场,一时竟然不知该怎样做了。
赫连二姐见他不放手,还紧紧压着她,终于那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此时两人的姿势如此暖昧,赫连二姐心中又羞又恼。本是偷偷出来解决一下羞人的生理问题,谁曾想却碰到了石九这个登徒子。
这两日里见他也是老实本份的样子,谁曾想他年纪,却是如此一个龌龊的人呢?
赫连二姐又挣了一挣,石九本是用力正压着她。
感到身下人的奋力挣扎,一下幡然醒悟,连忙松开了双手。
赫连二姐手臂一得了自由,立马狠狠一粉拳捣了过去。
石九刚放开了她,刚要起身,忽见眼前一道黑影迅速放大,只来得及一仰头。
"砰"地一声,赫连二姐这含恨一拳,正砸在石九口鼻之上。
石九只觉鼻子一阵酸楚难当,眼前一花,眼泪鼻血又一起流了下来,这一拳正好将石九之前挨的那一头锤,又重回了一次炉。
"哎呦"一声,石九跳将起来。
赫连姐见他跳在一旁,捂着口脸,心中气恨!又飞起一记撩阴脚。
石九捂着口鼻,眼泪不受控制地向下流。暗自知道闹了误会,刚要开口解释,忽听身前风响,据那破风之声判断,这一记极其恶毒!连忙向后疾退,躲开了这记阴狠的一腿。
忙连摆动右手,示意停手。那血,从口鼻不断滴落,石九左手捂着口鼻,口中吱唔道:"你……你晚间不睡觉?跑出来作什么?我还以为是马贼探子呢……"
赫连二姐怒目而视,心中羞怒,刚欲上前动手,要好好教训石九一顿,好出口恶气。
听他如此一,方知两人弄了误会,不由停手站住。
可是,可是难道要本姐告诉你,人家也有内急的么?
一时之间,弄的眼泪是不流了,脸上却是更加的红了。
脸上红晕一片,含羞垂首。只是用手抚弄衣角,却是再不肯出声言语半句。
石九一见赫连二姐扭捏不语的样子,心下立马明白了几分。"唉……怎么就让我碰上了?这二下拳头是要白挨了。哎呦!这丫头还真是下手可是够黑地!"
用舌头一舔嘴唇,连嘴唇都被赫连二姐那一拳打破了。舔了舔酥麻的牙齿,还好,牙齿还在。
嘴唇上此时却酥酥麻麻地疼,鼻子里湿乎乎地正流着血,明这嘴唇准得肿起来。
明?明可怎么见人呢?
赫连二姐见石九的狼狈样子,心下也是颇有谦意。伸手摸出一方手帕递了过去,"你,你先擦一擦鼻子流的血。"
石九顺手接过帕子捂在鼻子上,顿时一股泌人的少女清香直透胸肺,真是香甜好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赫连姐见他接了帕子,羞答答地道:"先前放哨的警卫也不是你呀?……人家刚要回营地……你也不作一声,就扑过来了……我还以为是……当然……就……"
本想解释一下,可想及刚才那暖昧姿势,声音却是越来越,到最后已是及不可闻了。
"也不作一声?大姐呀,哪有捉人还先提醒的?唉……这还先怪我了,只能自认倒楣吧……"石九心中暗道。
"那个……都是误会……如果二姐没有……那事了,咱就快些回去吧……"苦笑了一下,嘴角牵动伤处,酥酥地疼。
赫连二姐闻言,面上又是一片羞红。默不作声,先在前面走了。
石九跟在身后,一路俩人在无言语,一直快走到马车前。赫连二姐才又转身看着石九谦然道:"对,对不起了!我,我真不是故意将你打伤的……"罢,逃也似的转身钻进马车里去了。
石九摇了摇头,鼻血是不在流了。可是嘴唇已经高高肿起来了。
洗洗会好点吧,石九向腰间去摸水囊。才想起水囊在陈少安那里,石九赶紧轻手轻脚地向陈少安值哨的地方走去。
"你没摸人家?这机会难得呀?啧啧……"
"……"
"这赫连二姐多美貌的姑娘!嘿……这艳福?真是不浅哪……哈哈"
"……"
"子!这绝对有门呀!俗话打是亲,骂是……"
"……"
"不过这打得的确有些重了啊!哎呀,好似一个猪头一样!嘿嘿……"
"……"
"这鼻青唇肿的,真是爱之深,情之切呀……哈哈哈……"
"……"
"你又去哪啊?听我完好不好?……喂!我正和你这男女之间的……哎,别走啊……听三叔的准没错!哈哈……"
"……"
草原上的春夜,并没有让人感到多有情趣。相反,那春风一吹真是刺骨的冷。
在陈少安喋喋不休揄挪的话语中,猥琐的眼神下,石九匆忙地洗了一把脸,飞快地逃回到哨位上。
陈少安本想也跟过来,继续给石九灌输一下泡妞的要点要素。
但在石九那双要杀人的目光下,只好望而却步了。
但是这么有趣的事儿,还不让我陈少安大笑一通儿么?于是在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一阵儿压抑不住的闷笑声。
本来想在陈少安那里多少得到点安慰,但在陈少安那猥琐的目光、暖昧的笑容下,悔得肠子都青了,石九郁闷的快要有杀人的冲动了。
哪!这样的事,怎让我就摊上了呢?!石九躺在那浅坑中心情郁闷,忿忿地想着。
他想继续练一下功,可是心境却怎样也静不下来。索性不在练了,仰躺在那里看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满脑子都是刚刚发生的那件事的回放,我怎么那么笨呢?当初看见她身形,就该猜出那是一个女子呀……她身上的香味真好闻,那难道就是老三叔的胭脂香么?还有手臂下压的那软绵绵的感觉……哎呀,我想什么呢?不过……那感觉……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
"十九哥!那颗是什么星?怎么象勺子一样呀?"
"那是北斗星!"
"北斗星?那等媚儿长大以后,就用它给你盛饭好不好?"
"十九哥,我听娘讲故事,有什么牛郎、织女星?它们又在哪里呀?快些指给我看看呗?十九哥……"
"哝、在那里的那颗是牛郎星,这里的这颗就是织女星了!"
"哦!十九哥!那银河哩?"
"那一条密密麻麻的星带,就是银河喽!"
"十九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
"这都是三叔教给我的,等你在长大一点!三叔,也会都教给你的!"
……
"不!不!……我不和你们走!十九哥!快来救救我!……"
"别打我十九哥呀!呜呜……你们这些坏人……十九哥……"
……
手用力抓住一把草皮,手指深深插入土中,心中一阵难言的痛!
"啊"地一声低喝。
石九霍然而醒,色已亮,自己还躺在那个浅坑中。好多年没作过个这个梦了,今是怎么了?又作了这个让自己无时无刻不心痛的梦!潘然醒悟,哎呀!自己怎么睡着了?
"醒了?石九呀,不是三叔你!虽然你昨晚因为那件事……哦,弄得身心俱疲……嘿嘿……"
到这,陈少安挑着眉毛一脸猥琐的笑容看着石九。
"但是,也不能在值哨地时候睡着了啊?下不为例啊!"
陈少安挤眉弄眼的笑着,眼神已猥琐到了极致,石九顺势将抓在手中的草皮砸了过去。
陈少安晃身躲过,故作一本正经。"好了!先去吃了早饭,一会儿该起程了!"
一抬手,又将一团事物抛了过来。
石九接在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方手帕。只是那上面浸染了一片片的血渍,正是昨夜赫连二姐给他捂鼻子的手帕。
"不知你昨夜怎么想的?怎能连订情信物都给丢了呢?真是年轻人,一点点经验都没有……"
陈少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摇了摇头还欲在,却看见石九黑着脸又摸起一把石砾,忙不迭地转身就跑。
还不忘回头叮嘱:"清洗干净了喽!别忘了贴身收藏……这可是订情信物呢……哎呦……臭子!你还真打呀……"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石九翻身骑上马背。
前方骆氏商队已经整顿完毕,开始启程了。由于前方有骆氏商队,所以楚重山将前方的作哨探的高六撤了回来。
又在马队两翼增派了人手,越深入草原危险就越大,又派了两个游骑在远处哨望。
队伍里的人都暗自多了一份警惕,楚重山依然和陈少安在马队后面殿后。
石九如昨日一般在队伍的中间,只是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因为那辆马车也是在队伍的中间。
他总是隐约感觉到马车中,有双眼睛在偷偷地看他。他始终不敢抬头,因为脸上的形象实在是……
偶尔抬头时,耳中仿佛听到车中发出一阵儿轻轻的娇笑声。
石九听见笑声,连耳根都红了,头垂的更低了。
实在受不了了,石九放慢了马速,等待楚重山赶上来。
石九要求去远处两侧仔细探察一下,楚重山看着石九鼻青唇肿的模样。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脸上神情古怪,憋得十分辛苦。
楚重山一个劲地逮着石九的脸猛瞧,楚重山心下也暗道:"二姐下手果然够黑!也够重!"
石九见到楚重山的神情异样,就猜到陈少安必定将昨夜的事给了他听。
狠狠瞪了一眼正贱笑着的陈少安,也不等楚重山回答,转身策马狂奔而去。
果不其然,他刚掉转马头,身后就传来两人的大笑声。
纵马狂奔,也不知奔出多远才拉住马缰。他必竟年少面嫩,又从不曾经历过昨夜那种尴尬事情。陈少安和楚重山又是一番调笑,多多少少有些挂不住脸皮了。
石九放马游缰,任那马儿啃着地上刚露嫩芽的草皮。自己躺在软软的草地上,什么也不去想,只是入神地看着上的白云发呆。
突然身下的草皮轻微地颤动了几下,石九忙侧身趴在草地上,耳朵紧贴地面凝神细听。
一骑、二骑、三骑……共有六骑,传来方向应该是西北!石九面露凝重,翻身起来,跃上马背。
坐在马上运足目力向西北望去,只见几个黑点正迅速向这边跑来。
马贼!这定然是马贼的前哨!
那几个黑点越跑越近,已能看清马上的乘客了。
那是几个身上穿着半旧皮甲的家伙,头上包了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头布,在马鞍旁隐约能看见挂着兵刃。
那几个人这时也看见了石九,见他孤伶伶一个人坐在马上站在那里,看见了他们居然没有跑。
领头的是一个独眼汉子,他心中暗道这子莫非吓傻了吧?回头唿哨一声,几个人催马更急,马蹄翻飞,片刻儿就跑到了石九面前。
独眼汉子一歪头,又有两人骑马绕在了石九身后,将石九团团围了起来。
独眼汉子这才骑着马,绕着石九转了一圈,站在右首仔细看了看石九手中的刀,才撇了撇嘴狞笑道:"子!是客商?还是护卫?"
"护卫!"
"噢……护卫?那看见我们怎么还不逃?是不是腿吓软了,不敢逃了?哈哈……"
"看这子连毛还没长齐呢?早他妈吓破胆了吧……"
"哈哈……"
几个马贼一起放声大笑,犹其正面那个矮胖的马贼咋呼的最欢。
"子!看你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可惜偏去做什么护卫?碰到老子几个,算你子倒了霉运!告诉你,老子的当家大哥就是威震草原的红胡子!,你护的商队在哪个方向?都有些什么值钱的货物?如果答的好!老子做主就不要了你性命,还能让你也入了伙!从此以后吃香地、喝辣地,左手金右手银,逍遥快活!比作护卫强上千百倍!怎么样啊?"独眼汉子看着石九威逼利诱道。
"快他妈地?不然……"
"别惹老子们不痛快啊!快……"
"快点,再不?老子一会儿活剐了你!……"
"大哥,你看这子是不是他妈的吓傻了,怎么不特么地话呢?……"
其余几个马贼也高声恫吓。
冷冷地看着这几个家伙,心中盘算怎样才能让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再捉个活口?正面那矮胖马贼呼喝连,手臂挥舞极力恫吓着石九。活口就是他了!越是能虚张声势的人,越怕死!
石九一扬腿,从马背上跳下来。独眼汉子一看心下大喜,这子居然下了马,不骑马你还怎么逃?看来这子是准备乖乖合作了。
独眼汉子一使眼色,几个马贼也下了马,团团围住了石九。
这几个马贼见石九年纪不大,自己这方又是有六个人,根本就不曾想过石九会敢出手反抗。
独眼汉子大咧咧地向前走上几步,双手叉腰大笑道:"这就对了!好好将你知道的都告诉咱们,老子保荐你入伙!哈哈哈……"
"你都想知道些什么?"冷冷一笑道。
独眼汉子并没察觉石九语声有异,张开一口黄板牙。
"你都知道些什么就什么?比如商队有多大?运得什么货物?护卫又有多少?"
"那你……"语声一顿,"就去问它吧!"
拔刀式!手中断水刀离鞘而出!
刀光一闪,那刀在独眼汉子几个眼中,有如闪电在眼前闪现,已快得看不清轨迹。
"心!刀……"
惊怒间刚叫了一声,独眼汉子只觉喉间一凉,一大蓬血就从颈项间喷了出去。
旁边几个马贼还未看清石九是怎样出的刀,就见独眼汉子喉间喷血倒了下去。
快!这刀用得太快了!
石九趁几个马贼前哨还没反应过来,内力迅速运转、身形步法如同鬼魅。
如风似电般向后退了一大步,反腕向后一刺!手中刀从胁下探了出去,正插在身后一个马贼的胸膛上,那马贼一声惨嚎,徒然倒地。
又借拨刀之势,刀身上撩,反手握刀将刀横在肘部,身子半转,那刀又掠过旁边一个马贼的脖子。
可怜那马贼连发声喊都未发出,那脖子便被削得只剩了一层皮了。
一招之下,就连杀了三个马贼。
左侧那马贼见机快些,刚听见独眼汉子的喊声,就拨刀冲了过来。
可在冲过来的瞬间,他就见到三个同伴倒了下去,心中不由大骇,好快的刀!
猛地刹住前冲之势,就准备调转身子想要逃跑。
石九的刀削过那马贼的脖子后,又是一弹手。刀又向上稍一抬又旋即猛劈下去,正劈在这刚要转身逃跑的马贼胸腹间。
这一刀,直接给他开了膛,连青灰色的肠子都流了出来,尚不能立时死去,双手捧着肚子嘶声惨叫。
右侧马贼早吓得手足酸软,呆若木鸡!吓得连逃都忘了逃,石九趁势一刀,又刺入了这名马贼的心窝。
只剩下正面的那名矮胖马贼,果然越能咋呼的家伙越怕死!这家伙自见到几个同伴倒下,吓得口中发了一声惊喊!将手中弯刀劈面扔来,也不管准头如何?掉头就朝马背上跃去!骑上马连头也不回,打马扬鞭就奔了出去。
石九脚下一点,将那柄弯刀转了个方向。足尖一踢刀柄,那刀如闪电般飞射而出!后发先至,将那马上的贼刺了一个前后对穿。
马儿又奔出了几步,那马贼的尸身才从马背上掉落了下来。
石九摇头,本想捉个活口,结果……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