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佣兵 第七章 马尾
作者:忘问秋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城中村的房子不管多高,大抵上是没有电梯的,只能是步行爬上去。六楼道走廊上挂着许多女人和孩的衣物,第二间就是他的房间了,门上被粉笔涂着形似狗的图像,幼稚的画风显然出自一个孩的手笔。

  吴向东知道这是隔壁六岁女孩的杰作,她的母亲也不过二十四五,几个月来有意无意的观察,没见有任何男子出入,猜想是单身母亲独自带着幼女居住在这里。

  会选择在这里租房的,自然不具备请保姆的经济条件,孩子母亲白要上班,女孩自己一个人在楼道里玩耍,做一些无伤大雅的破坏,也是可以理解的。从社会角度来,算是挺值得人同情的。

  吴向东盯着涂鸦看了一会儿,摇头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开门走进了屋里。

  十五平米大,对单身汉来已经足够大了。

  屋子卫生保持得相当不错,吴向东虽烟瘾极大,但地板上却是没有一点的烟灰,放置在角落几个月从没移动过的空垃圾篓里,除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外,更是无从找出痴汉粘液的纸团。

  整间屋子只有一张没铺垫的木板床,连基本的衣柜、桌椅都没有配备,看起来空荡荡的,仿佛无人居住的空房。

  吴向东随手脱掉了上衣,健硕的上身背部覆盖着大面积可怕的瘢痕,这些遭受了火焰、高温固体和强辐射热引起的深二度烧伤区皮肤皱缩、变形。

  上身正面爬满的各类刀伤、枪孔加起来不下于数十处,尤其是胸椎中部偏左的那道,足有十厘米长的蜈蚣状疤痕尤为狰狞,仿佛当时有人是为了把他的心脏剖出来。

  很难想象这样有着如此多致命伤痕的人,当初是如何在一次次常人必死的绝境中存活下来。

  横梁上挂着一条粗麻绳,吴向东一个后空翻就跳了上去,用双腿腘窝的部位夹住了麻绳,上身全部垂直倒立的落了下来。

  正常人倒立一分钟,大概都会因为脑充血坚持不了。而他可以保持这个姿势不动长达一个时。

  随后又一口气做了一百个悬空倒立的仰卧起坐,这才翻身跳了下来,舒活着有些发麻了的双腿。现在已是早上5点,由于上班得到充足睡眠,没有半点的困意,于是换了衣服开始每都坚持的晨跑。

  吴向东来到了附近一所大学的操场,先是有氧跑三十公里热身,然而开始了800米的冲刺跑。

  若是两年前没有受伤,最巅峰状态里,他完全可以轻松的在40公斤的负重下,进行1500米的冲刺跑,还能双手毫无颤抖地完成高质量的射击。

  长期苛刻的全方面军事训练,只会让一个人浑身肌肉拥有力量好的协调感和爆发性,却注定不可能拥有健美先生那般的大块肌。而且习惯穿着宽松衣服的吴向东,一眼看去体型上反而是有点偏瘦。

  近两时的体能训练结束了以后,吴向东离开了学校,去了另一处较为僻静的公园,蹲起了马步桩。

  不论什么形式的扎马,都要求五趾抓地、落地生根,强调“稳如铁塔坐如山”和“手是铜锤脚是马”,扎马练好了,腿力沉、重,步势方能稳扎,运动才有章法。

  “硬桥硬马”这个词来自南拳技巧中的“练得硬桥硬马、方能稳扎稳打”,香港片中大多动作片都有这个词语的出现。

  大多中华武术,都讲究腰马结合,身体有足够的柔韧性和协调,才能容易爆发出极限力量。

  就好比铅球和重拳,大致都有类似:蹬、转、送、顶、推、拨的动作要领。从腿弯曲、弹起,将力量传到腰部,再到肩膀上最终顶到手臂上完成,不是单方面绝对力量,而是每一处发力及时衔接,才是决定极限力量的关键。

  一时的扎马后,又练了一套五禽戏。吴向东感觉全身已经完全活动开了,走到了一处石阶上,弯下腰两手的大拇指按在石梯上,再伸出双手各自的其余一手指,仅是四指发力就笔直地将整个人身体倒立支撑了起来。

  拇指用作主要支撑发力点,需要保持一直高强度的吃力,而其余每指也都坚持超过十分钟时间。如此长时间强度的倒立方式,恐怕专练一、二指禅硬气功的少林武僧都难以完成。

  吴向东没有进行重力量训练,两年前那次几乎毁灭性的重伤,令他如今的身体和意识比起巅峰还有不的差距,每做的就是为了一点点的恢复。

  无数的经验、教训告诫着他无论何时都要隐忍、细心、把事控制在可掌握范围,且永远保持着相对最佳的身体状态。

  所有训练结束完成,吴向东出了一身热汗,慢步在区的公园走了一圈,恢复了正常气息后,这才找了张石凳坐下休息,思索起一些事情。

  吴向东陷入沉思时,总会习惯性的点燃一支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这有点前功尽弃伤害肺活量的意思。

  他是一个为了达成自己的意图,向来不去做不相关无意义事情的人,包括来到这座城市,选择在夜总会上班,都是为了调查验证某些事情。

  阿尔比斯山前后发生的事情,一段时间里令他有些心灰意懒,等到调整好心态彻底冷静后,才全面思考起自己所面临的处境。长达两年隐姓埋名的调查,直到如今,即使圈子里仍有怀疑他未死的朋友,都已不知他身在何处。对于吴向东来,这次的对手远比想象中的可怕,因而不得不如此心谨慎的对待。感觉仅是片刻的分神,不知不觉其实就过了一个时。

  直到绿化林对面一个妙曼的身影闪过时,吴向东才恍过了神,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依稀有种很是熟悉的错觉。

  猛然间,他不可置信的站了起身,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多年前惊人相似的画面:同样在这样一个炎热夏日的清晨里,有个相似穿着打扮的女孩出现在了自己的生命,充满了温馨。

  那时他还只有五岁,至今难以忘怀。

  骑着单车的女孩从绿化带的路渐渐地远去,令吴向东产生了某种奇怪的错觉,仿佛曾经那个女孩从错乱的时空中归来,只是延缓了本该长大的时间。

  这是吴向东没有与任何人分享过的故事:一个没有来历的孤儿,从在孤儿院里长大,五岁的时候,被一对家境富有的中年夫妇领养了出孤儿院。

  他永远无法忘记踏入那个陌生家庭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孩女,她像是童话里走出的公主,露出了使般的微笑,喊出了一声‘哥哥’,宛若籁。

  那种完全接纳的态度,令习惯了孤独的男孩,莫名的呆立在原地,时间好似静止了下来,随之一股暖意把他包裹在了里面。

  起初吴向东以为她是从堂里来到人间的使,可以得到全世界的宠爱,但很快却发现她或许又是被上帝所抛弃的折翼使。

  她患有先性心脏衰竭,那些年里,中年夫妇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无法遏制病情的恶化。

  两个有着不公命运的孩子,生命就此产生了的交织。

  尽管每都按时吃着大量的药物,女孩依旧没能在病魔侵蚀里得到一丝的缓解。

  五岁的女孩,却有着胜过成年人的坚强,用自己的乐观感染了所有人。

  沉默寡言的男孩不懂得安慰,只是默默地陪伴着……她一的长大,有了乌黑靓丽的长发。于是,他帮她扎起了喜欢的马尾。每当看到女孩痛苦的咳出鲜血时,男孩更是会想:如果可以的话,宁愿为她承受所有的苦痛。

  女孩总是对生活充满了渴望,凭借着这份渴望,坚强的夺来了五年的时间。

  既然是最后的时光,自然没有奇迹可言。终于在那一里,她安静地躺在了病房中,再也没能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短短的一生伴随着无法言语的痛苦中解脱。

  其实那时吴向东很早就知道,自己与女孩的心脏匹配,中年夫妇原本希望用他来延续女孩的生命,可惜被女孩倔强的拒绝了。

  看着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的父母,更是也把他看当了自己的孩子。

  就在女孩离开的第三,吴向东最终选择了逃避,离开那对本就伤心欲绝的夫妇。

  原因并不是因为原本是被这对父母当成了替代牺牲品,反而发自内心来,他甚至希望自己的心脏已经移植进了女孩的身体里。

  恐怕那对夫妇至今仍不知的是,吴向东当时比任何人都无法接受她的离去,像某部电影台词写的那般:‘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生活中无法失去的人再见,所以我没有再见就离开了。’

  但凡深埋在人心底的美好过往,即便发生在灰暗的人生阶段,也都会令当事人坚定认为缘起于灿烂时光时,消失在秋季般落寞的气息中。虽然充满着狗血,却是弥足珍贵的记忆。

  此时那名骑单车的少女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穿着紫色t恤、浅蓝色紧的身牛仔裤,尤为显眼的是那条扎着的长马尾。纤细柔弱的背影,给人一种清新透彻的好感。

  她骑单车的速度并不快,浑然不知后边有人跟着,一路轻快的哼着歌。十几分钟后,在一栋八十年代造陈旧的筒子楼前停了下。

  吴向东就那样安静的站在对方视野范围的死角处,一直看着她锁好了单车,提着手中的菜走进了楼道,至始至终也没向前去看清那对方的脸。

  他深知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样的人,即便有惊人相似的感觉。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幻想出的替代品,只会让人刻意选择忘记的伤口,扎进一根再次发炎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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