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只手穿过黑暗攥紧她的手腕,声音柔和,“本王在这。”
洛南言呼吸一窒,顿了顿,“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连枭淡淡一笑,“这地方太黑,看不清。”
洛南言抽回手,在怀里鼓捣,摸出来个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摇曳,在浓厚的黑暗下明亮如白昼,借着这光洛南言望着连枭背靠一侧的墙壁,正言笑晏晏的看她。
洛南言担心的问道:“王爷还能走吗?”
连枭摸摸肚子上的伤口,未出血,身体虽劳累,精神却奇迹般地奕奕,“没事,接着走吧。”
洛南言走在连枭面前,“王爷,要是走不动了,你就告诉我一声。”
连枭颔首,“带路吧。”
洛南言把左手往后伸,话音淡漠,仔细听能听出几分娇羞来,“王爷若不嫌弃这只废手,那就拉着,这地方黑乎乎的,台阶还多,我怕回头就看不到王爷了。”
连枭眸色一暖,勾起抹浅笑,鼻音往上哼,“嗯。”他牵上洛南言的左手,摸到她手上的血痂,他轻声问:“疼吗?”
洛南言怔愣,半刻后意识到连枭问的,缓缓答:“不疼。”她早就习惯了。
说来也奇怪,连枭的手一直冷冰冰的,总给洛南言种在牵着尸体的错觉,她噗嗤笑出来,甚觉自己冒犯了连枭,可又忍不住想连枭双手浸满热血也暖不起,想笑得紧。
连枭听到洛南言的笑声,拧了拧眉,“笑什么?”
洛南言哪敢说啊,就胡乱塞了借口忽悠过去,“没有,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来,不由笑出声来,王爷别在意。”
连枭望着洛南言雪白的后颈,眯缝道:“说来给本王听听,这一路苦闷,找些乐子也不错。”
洛南言抿紧嘴,在脑海里寻找个笑话出来给连枭听,“王爷,其实我啊,胸无大志,一心有个小愿望。”
“哦?”连枭声音上挑,听不出来他是好奇还是不在乎。
洛南言几不可闻地吞咽口水,声音小小的,“我想……”后面那几个字声音奇轻,似一缕烟飘散开。
得亏这地方小而静谧,连枭耳力过人,他清晰听到那几个字,她说的是,“我想画春~宫图。”
连枭听闻,调笑道:“原来爱妃还有这种爱好。”
洛南言脸色烫红,结结巴巴道:“王爷,这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连枭嗯了一声,眸光淡淡笑意,“有机会本王还想看看你的画作。”
一听这话,洛南言脸更红了,“会、会有机会的……吧。”
早知道就找其他的借口了,说什么不好偏说个这东西?虽然她内心深处是想画的。
无论是哪一世,洛南言都想要偷摸摸画,不管那些烦心事,可惜上一世入宫为妃不能画,这一世背负血仇她更不能去画。
她只盼血冤一解,背上行李四方游玩,画下那些不可言说的画。
连枭就好像能听到洛南言心中所想,他轻声道:“等回北陵城,你要画本王便给你笔,让你尽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