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界至尊 第2章 寻死
作者:娇逗萌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就在那魔手触及衣襟的瞬间,李琳娜周围的元气却松动,体内的元力也不再被禁锢,这一刹那使得绝望只求一死的她,毫不犹豫地咬断了舌头。

  这一突然的变故却是让那五弟脸色一变,急忙收手蓄力,以为大能袭来,能够轻易破解他的禁锢,在他心里这是位难敌的强者。

  他环视周围一圈,也不见来人,又急忙上下寻找,依旧没有敌人。

  “谁?不知是何方强者……”

  嚣张气焰早已收敛,恭敬地弯下了腰。

  “好了,五弟,清理一下就回去吧。”一旁的二哥,那位重伤元昊的敌人,看见五弟不明所以,见到五弟抬起的疑惑目光,向他示意,看了一下上空的那位老妇人。

  那位五弟就无奈地看了一眼早已掉到地上没了生机的李琳娜,心里升起一抹愤怒,却是又看了一眼空中的闭目老妇人,低下头清理剩下的活口了。

  庭院里安静了很多,只有火光的跳动,晨风的吹拂,天边一缕微光冲出了山林。

  血红的地面有些冰冷,血液还在流淌着,暗红的液体布满房屋与地板,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动不动,一切都那么平静。

  空中再次聚在一起的几人,除了那老妇人一身干净,其他人身上的衣襟都沾满了不少红色,而脸上也是血腥的笑意。

  而那墙边的炉鼎里,泪水浸湿了香灰,心早已碎裂般,不再有任何情绪,面如死灰,似乎今生不在笑容,除了恨再无情感。

  这个少年早已没了触觉,他迷失在了眼前的一切,如行尸走肉般。

  “罚者,活口全灭,可以回去了。”老妇人身后的五人中的大哥躬身对着前面,毕恭毕敬地在老妇人背后低着头。

  “是吗?”那老妇人终于睁开眼睛,平静的眼里有些老态的倦怠,抬起枯老的手,向着地面墙边那炉鼎一挥,那炉盖如落叶般飞起,落在了地上。

  一声哄响,惊了一下被老妇人冷言落下身后的几人,而露出的鼎中那被香灰敷满的少年,依旧不为所动,香灰下的少年看见面目,只见那双眼睛空洞无波,脸上有几道深深的泪痕。

  即便少年身边的元气禁锢也被瞬间破开,能够动弹了,他却依旧如雕塑般坐在炉内。

  从惊讶,到惧怕,到恐惧,再到绝望,最后再无情感,迷茫与空洞。

  “呵,竟然这炉里还有个废物啊,竟然没被这屠戮给吓死,看那样子也是被吓得半死了。哈哈!”

  那五弟有些意外的打趣道,好像这一切像故事,抬手间那么轻松。

  说话间,这五弟便是抬起了手,一团元力光就扔了下去。

  死亡的来临,这少年却是无动于衷,死亡已看尽,再无惧意,空洞的眼神直盯着那地面的两具尸体,好像那临近的元力光团不存在般。

  他天生废材,连天地间的元气都感应不到,不可能修元,报仇无望,死亡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元力光团击向少年的脑袋的瞬间,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

  只是闭上眼睛过去了半天,都没再有痛苦的感觉。

  不久便传来苍老的冷淡声音,

  “他是不能修元的凡人,废物一个,留他命为这里的人收尸吧!”

  话音落下,那老妇人就转身飞走了,留下那兄弟几人。

  其中大哥看了一眼其他兄弟,便跟了上去,五弟无奈地看了看地面的人,也跟了上去,心里却是又生起不爽,看向最前面的老妇人,眼底闪过怨意,却是刹那间,隐藏极深。

  庭院再次安静了,唯有那双眼睛还无知地闭着。

  这里是元城,元族的所在地。这个清晨注定被无数人铭记,千里周围最强大的元氏一族就此消失在天地间。

  元城中的一些附属族,以及普通百姓今晚无人睡去,他们看到了这一切,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最强大最坚信的依靠被磨灭。

  天边晨日已经升起,柔和温暖的阳光照射进大地,温暖着无尽黑夜的冰冷。

  只是元府偌大的庭院中,依旧显得阴冷异常,阴风呼啸,曾经的华丽生气不复存在,残破败落,数日无人敢问津。

  这是屠族后的第三日,那炉鼎中的香灰人终于动了,虚弱地爬出了炉鼎,身上的炉灰抖落一地。

  显出身体与容貌,清秀的面孔上俊俏的冰冷,残留的香灰遮盖了憔悴,容貌不是最出众,却也有独特的俊美,瘦削的脸庞,菱角分明,而那双眼睛格外灵动犀利,美瞳也就如此了,黑白间冷厉无情,早已忘了什么是快乐与微笑。

  绸缎黑色长袍,其上绣着金丝的美雀,如今被香灰汗水浸透,灰黯无光。

  少年晃晃悠悠地爬起,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元族长尸体旁,又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母亲的尸体,眼神里没有一点波澜,无悲无痛,麻木的冰冷。

  这时突然一声轻鸣音在身后响起,就像犬的低吠。

  就见那墙边炉鼎的香灰里突然冒出个小脑袋,然后一跃,便落在了地上,身子一抖,身上的炉灰散去,现出里面的光洁身体。

  其状如鼠,而菟首麋身,其音如獋犬,以其尾飞。

  怪异的身形却异常好看,皮毛上体黑色花纹,下体白色,那小巧的身影却像只小猫,似在幼年期。

  它搭拉下毛毛绒绒的长耳朵,都扫到地面了,身后的长尾巴也低低地贴在地面,面面走近那一动不动的少年,眼神里是担心与愤怒。

  ……

  距元城十里的山林中的一座山巅,一位糟蹋少年盘坐在一块岩石上,眼神看向身前匍匐着也盯着少年的那只元兽。

  少年便是那经历了被屠族的元家少爷,名元泽,身下来就经脉残破,对天地元气毫无亲和力,寻尽医者,最终都是修元废材的结果。

  他把父母亲葬在了祖墓中,其它元族的人一一下葬,一天时间都在背尸体挖墓地,本就虚弱的身体能在临难前跟着母亲的提醒由暗道来到城外森林已是油尽灯枯。

  他昨日刚过十六成人礼,被师兄弟狠虐了一番,本可以不参加成人礼较量的,却是愤不过背后的指指点点闲言碎语,以从未修元的身体站在了擂台之上,而结果了然。

  重伤下不是母亲送来疗伤药,便已是一命呜呼,由于经脉残破,他比一般常人都虚弱几分。

  长出一口浊气,元泽闭上了眼睛,尝试人生中无数次的引元如体。

  他虽不能修元,却是在母亲的溺爱下看完了族中藏经阁的所有元族功法武技。他也无数次地尝试引导天地间的元气进入经脉。

  而今天他将拖着枯竭的身体再次触及修元之途。

  这是个充满元气的大陆,人人欲求修元,成修元强者,飞天遁地,抬手间翻云覆雨,动天测地,长生不死,手握他人性命,权掌天地……

  这里修元第一段元启,第二段元气境,第三段元液境,第四段元种境,第五段化形镜,第六段化实境……后各段又有划分……

  修元第一段元启,开启元穴,引气淬体。

  人体之初,天地元气对其是有一定压迫的,在这种压迫下是存在一点点的亲和力的。而修元初期修得便是与天地元气这一异物的亲和力,修元是利用这天地的元气来造福人类,强化人类,与之亲和力越高,对元气的利用便就越好,修元也就越畅通,越容易,自然实力越强。

  而开启元穴便是直接增加这种亲和力,天生对元气亲和力高的经过开穴自然更如鱼得水,而天生对亲和力不高的人来说,开穴便是后天的帮助,起点存在着高低,而终点谁都难料。

  而元泽这种,所谓的废物,便是另一种极端情况,像这天地间的常人百姓异天生都有一些对元气的亲和力,他们之所以成不了修元者与环境条件因素有关,更和这第一段元启无望有莫大关系,元启失败便可能残,或者还是保留原有的一点点亲和力,继续修元不若做常人。

  所谓修元废物,便是天生与元气无亲和力,而且修元的关键――经脉残破不堪,容纳不了压力极大的元气,更有整个身体――经脉、血肉、骨头对元力存在排斥力,这种排斥力便是身体各部位如筛子般会过滤出引入身体的我元气,元气都收纳不了,还如何来淬体修元。

  元泽就是这样的不可能修元的废物,那位老妇人也深知这一点才没有斩草除根。

  他自出生便面对无数嘲讽和父亲的惋叹,但他不因此自卑,而是变得坚强,他有母亲的关爱,他便知足了。

  只是被屠族,父母亲更是被杀,而这一切都在他的眼前发生,他却无能为力。

  元泽冰冻无霜的脸上,无一丝波澜,闭上眼睛,开始感应这天地间的元气。一个时辰过去,他依旧没有任何感应,对于一个毫无亲和力的人来说要感应到这天地间元气的存在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又如何引气入体,若非出生于修元家族,可能他一辈子都不知道这天地间还有元气这种异物。

  在这天地间的我元气海洋里,他就像是一张网,载不住这气体,连气体的压迫都感觉不到。而这样的网在这世间不知有多少,最后含恨而终。

  以前他会让大师兄给他灌输一些被大师兄精炼的纯元气,他终于真正地感受到元气带来的胀痛感,即便这种感觉是非人忍受的痛苦,但是他却笑了。只是大师兄一旦撤去元气输送,一会儿体内的元气就散在了空气中,再无感应,好像梦幻般,而大师兄也怕他经脉承受不了这种压迫,所以基本就是短暂的输送。

  一切都是那么绝望,只是他在已经习惯了,不能修炼,家族被屠,他再不会有绝望,只有一种平静,冷淡。

  他平静地盘坐在岩石上,闭着双眼,依旧坚持着去感应。

  而一旁的元兽,长耳,这个名字是元泽在救助它后取的。八年跟随着元泽,像只小猫无时无刻地偎依着元泽。

  长耳名字不是那么好听,也只是它身体一部分的特征,而这只元兽却是莫名的喜欢。它匍匐着,盯着前面一直坚持的少年,它这样的看着都不知道是多少次了,那种不屈顽强,让它一直很骄傲,即便眼前的少年还没有它自己强大。

  一动不动地匍匐了半日,长耳却是动了,担心地看了一眼身前消瘦的少年,便一个摆尾,就飞进了一旁的森林里。

  留下还依旧坚持感应的少年。

  时过一日,夕阳已落下,距那日屠族第四日将结束。

  盘坐一天的元泽终于有了动静。他睁开了双眼,平静的眼里闪过失落与无可奈何。

  撑地疲乏的站起,发现长耳离开了,却是放心的向着前面走去。

  背负着血海深仇,一生遭尽羞辱,拖着一具苟延残喘的废弃身体,也许自己本不该出生,至少不该出生在这修元的世界,这天地不恭,自己却不怨,这仇敌太狠辣,自己却仇深似海,自己活着为了什么,之前只为不负母心,而如今只为复仇。

  当下,废材依旧,修元不得,如何复仇,残存天地间,做一介凡夫俗子,能忘仇恨吗?残喘苟活于世,不为复仇,活着有何意义……

  元泽平淡地想着这一切,看着眼前不见底的山崖深渊,古井无波,冷颜下藏着无奈,却没有怨气。这种无奈只是无可奈何,坚持依旧。

  一只脚迈进空中,千丈悬崖,幽幽坠下,奈何命运不堪顾。

  突然,一声嘹亮的吠声响彻山巅,凄厉悲伤。

  嘴里含着浆果的长耳回到了山巅,它何曾想过会看见主人跳崖,他是那么顽强不屈,又怎会甘心死去,还丢下它。

  口里的浆果滑到了地上,长耳长尾一摇,却是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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