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毒废后 第302章隐居
作者:栀言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言毕,云无恙转身向内走去,赫连亨拔腿要追,却被慧桃挡住。

  “御阳王,我们娘娘都说了请您回去,您怎么还纠缠不休啊?您好歹也是尊贵的身份,总不至于硬闯吧?”

  “你知道什么!”赫连亨恼羞成怒,一把将慧桃推搡倒地,快步追了进去。

  可他尚未看清内殿陈设,便发出了一声惨叫——云无恙一记窝心脚将他踹飞出来,重重地摔在了院子中央的地上。

  赫连亨不甘心,骂骂咧咧地说道:“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牛气什么,只要你在我西狄,我迟早要睡了你……”

  “你要睡了谁?”一个冷清凛冽的声音从赫连亨的背后传来。

  下一刻,赫连亨被整个提了起来,他费力地扭过身子,正要开骂,却对上了萧玄润冰冷的眼睛。

  “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御阳王,你敢在我宫中撒野,就不怕我撕碎了你喂狗?”萧玄润重新将赫连亨扔在地上,穿着朝靴的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胸口,那力道似乎要将他踩扁了才解气。

  “墨阳王,你真是不要脸!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北隋人吗,你不是说北隋皇帝是你的弟弟吗,你现在竟然妄图迎娶弟媳,这叫什么,这叫兔子吃了窝边草,这叫通奸!比起我,你更是不堪!”

  “你!”萧玄润一时气结,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赫连亨说得没错,云无恙是萧玄冽的女人,他若是染指,自己就会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人。

  赫连亨趁着萧玄润松懈,推开了他的脚,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冷哼一声,说道:“你也不希望云无恙离开西狄的吧?让我睡一次,就一次,我保证不会泄露这个秘密。”

  “滚!”萧玄润怒不可遏,一脚将赫连亨踹得老远。

  赫连亨却不气不恼,爬起来大笑着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不听我的,可不要后悔,明日全西狄都会知道你窝藏了北隋皇后,这南风一吹,你就等着萧玄冽找你要人吧!”

  云无恙在屋内,将外面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她不想连累萧玄润,他已经是西狄的储君,前途无量,自己在这里除了败坏他的名声,给他带来无尽的非议外,一无所用。

  萧玄润缓缓走入内殿,心疼地望着云无恙,说道:“我真的没想到这消息会这么快传出去,莫非是宝沁说的?”

  “小公主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她泄露这秘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信是耶律文德要送到北隋的,想必和耶律虹有关。”

  “耶律虹?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什么恩义,你欠她半条命,我又欠你半条命,权当是还她了。”

  “可是……”

  “润哥哥,我有些乏了,想要午睡,就不陪你叙话了。”云无恙冷淡地下了逐客令,不再看萧玄润的眼睛。

  萧玄润的嘴巴张合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说,神态萧然地走了出去。

  屋内,云无恙在床榻躺下,却根本没有半分睡意。

  是时候离开了,她黯然地想。

  从北隋一路北上至此,她已经精疲力尽,本想自私地留在萧玄润身边躲一时清净,却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

  是自己太过耀眼,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作为一枚棋子,一旦脱离了命运的棋盘,就真的会失去幸运的眷顾吗?

  依着赫连亨的秉性,得不到她,必然要闹一个鱼死网破,明日一旦这“与弟媳通奸”的污水泼到了萧玄润的身上,恐怕他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本是无可厚非的皇位继承人,可社稷之事,向来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即便赫连铎执意将皇位传给他,他以后的日子也会非常难过,说不定史书上还会为他狠狠地记上一笔——见色忘义的昏君。

  此外,西狄并非密不透风的监牢,这消息只需半个月就要传到北隋京城,到时候萧玄冽知道她还活着,必然要来要人,就算他已经不在乎她的生死,可一顶绿帽之下,他不可能不作为。

  若是萧玄润不肯放人,两国战事便会一触即发,战火再起,必是民不聊生。

  云无恙辗转难安,从床榻上坐起身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昏黑。

  “慧桃,将外面晒的药都收起来吧。”云无恙轻声吩咐道。

  “都收好了,娘娘饿了吧,慧桃去传晚膳如何?”

  “不必了,我听闻孙丽妃最近嗓子痛得厉害,你到柜子中拿上一盒冰凝膏送到她宫中去。”

  “这么晚了,奴婢明日再去吧?”

  “不,病急不等人,你这就去。”

  云无恙语气坚决,慧桃只得应了,走进来拿了冰凝膏和一些甘草香囊,便匆匆往皇宫赶去。

  云无恙支走了慧桃,翻身下榻,匆匆收拾起行囊。

  事到如今,她必须离开,刻不容缓。

  明日谣言一起,赫连铎一定会派人到凌润宫一探究竟,若是她不在,萧玄润就可以轻松反击赫连亨,可如果她还赖着不走,就等于帮赫连亨坐实了这与弟媳通奸、窝藏敌国皇后的罪名。

  云无恙收拾了一应细软,将一个锦盒放在了桌上,随手拈过一张信纸,洋洋洒洒地写到:“润哥哥,多谢收留与情谊,可我不得不走,从此天涯路远,恐难再见,望你不要怪罪任何人,我留下的创伤药、解毒丸、退热散、止痛膏等,你可常常用到,唯愿珍重。”

  下面,她又写了一首小词寄怀。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酒筵歌席莫辞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云无恙将信放在了锦盒上,背上行囊,趁着尚不浓重的夜色,匆匆离去。

  她走到了一处驿站,雇了一辆跑远路的马车。

  车夫见她出手阔绰,满脸堆笑地问道:“小娘子,您这是要去远道吧?说吧,去哪儿?保证把您安全送到。”

  “北隋京城,江州。”云无恙淡淡吐出这几个字,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痛,眼泪霎时蒙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