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时,恰逢苏长老带去放火的人已经回来了,苏长老听闻易长生要去抓吴寰,执意要跟去,易长生本不想让他涉险,却又拗不过他,只得带着他一同上路。
顺着小路一路疾驰了半个时辰,吴寰的大帐已经近在眼前。
易长生带着众人躲在密林之中,轻声吩咐道:“一会儿你们只杀小兵罗罗,将吴寰交给我,我要抓个活的,杀一杀平南军的气焰。”
说完,他只身飞了出去,施展轻功,一眨眼便到了将军大帐。
然而,当他掀开吴寰大帐的帘子时,两把钢刀却忽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呵呵,就凭你这么几个人,也想灭我平南军,易长生,你真以为你是天神下凡啊?”
帐内,吴寰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打量着易长生,满脸的狞笑。
“你怎么会知道……”易长生心头一冷,显然,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而且此人也确实够拼的,刚刚得到了他的动向便拼命赶在他之前来给吴寰报信。
“唉,谁让你非得重用一个公公呢,你难道不知道太监都是没根儿的家伙,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浑身哆嗦。”
易长生闻言,眸子一沉——他的手下一共三个太监,苏长老、崔喜、秋淼。
苏长老是绝不可能背叛他的,那么,到底是崔喜,还是秋淼?
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阵厮杀之声,伴随着阵阵惨叫。
他奋力回过身,只见无数的羽毛箭正在空中飞舞,他带来的人就像是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割。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了,这些人尚未看清楚敌人的模样,就死在了乱箭之下。
“苏长老!”易长生最心痛的就是苏长老,他已经一把年纪,怎么可能抵挡得了这样的攻势。
“易长生,我知道你不想让那个姓苏的死,不如,你跪下给我磕个头,叫我三声爷爷,我便留下那老头一条性命,如何?”
“卑鄙!要杀你的人是我,与别人无关,你要杀要剐冲我来!”
易长生只恨自己用人不善,竟然让奸细得逞,让吴寰也有了作威作福的机会。
“杀你?哎呦,我可不敢,皇上有旨,平南军只围不攻,任何人不得杀易长生,皇上要让你活着,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圣旨我可不敢违抗,你的命,还是给皇上留着吧!”
说完,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外面吼道:“将那个姓苏的老头抓住,压过来,我倒要看看,青刃派掌门易长生到底会选择要自己的脸面,还是要那老头的命。”
说话间,苏长老已经被拖了进来,他身上中了两箭,虽然不在要害,却出血极多,一袭灰白色的袍子被染成了红色。
“苏长老!”易长生心头一颤,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这一刻,他真是后悔,当初就该将吴寰杀了,那样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境遇了。
“易长生,你是跪呢,还是跪呢,还是跪呢?”吴寰玩味地看着易长生,满脸小人得志的笑。
“掌门,不要跪!我已经快七十岁了,活够本了,你让我死吧,都怪我武功低微,竟连累你也在此受辱,我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
苏长老哭得满脸泪痕,易长生的心绞痛着——当初他尚未继承掌门之位,只是一个被人从西狄捡回来的野孩子,如果不是苏长老一直维护他,他恐怕早就在内讧之中死掉了,更不可能继承掌门之位。
“我跪。”易长生膝盖一软,一条腿已经跪在地上。
吴寰爆发出了一阵爽利的笑声,他尖叫着,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一幕。
“掌门!苏某何德何能,让掌门为我屈膝!苏某只有一死谢罪,若是有来世,苏某再追随掌门吧”
苏长老说完,猛地一起身,直接将脖子撞在了旁边士兵的利刃上,霎时间,血光四溅。
“苏长老!”
易长生心如刀绞,恨意直冲头顶,同时,他清醒地意识到,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去,将每一个欺辱过他的人碎尸万段,而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吴寰。
吴寰发出了一阵奸笑,讪讪地说道:“没意思,我还没听到易长生叫我爷爷呢,真是扫兴!”
“吴寰,告诉我,背叛我的太监到底是何人?”易长生必须问出这个人是谁,因为这个人将是吴寰之后他第二个要杀的人。
“我为何要告诉你啊?他可是我的恩人,我当然要保护他了。”吴寰一挥手,说道:“将易长生压下去,关在之前特意为他打造的狗笼子中,上一次他没享受够,这一次接着来!哈哈哈哈!”
易长生被拖入笼子的瞬间,听到了一个士兵的禀报声。
“将军,易长生带出来的人已经全部剿灭,丘北老巢要不要顺便端了?”
吴寰望向易长生,挑了挑眉毛,说道:“易长门,你说,我要不要端了你的老巢,让青刃派从此灭门呢?”
“吴寰,若我死了,你还可苟活,若我这次死不成,你记住,我就将你吴家上上下下通通杀个干净,连一条狗都不留下!”
“嚯,你好大的口气啊!”
吴寰虽然很想直接将丘北化为白地,可此事干系甚大,他不敢妄自做主。
“速速送战报入宫,看皇上怎么说。”
“是!”
……
夜幕四合之时,易长生被装在笼子中关押在一个单独的大帐中。
这大帐中连烛火都没有,冰冷、黑暗,没有一丝生气。
易长生蜷缩在其中,仿佛没有呼吸的木偶。
可是他的心却是火热的——即便青刃派被灭门,他仍然存着一份期冀,他一定会打败萧玄冽,一定会让云无恙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不信这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人能更爱云无恙。
黑暗之中,一双眸子透过窗户凝视着笼子中一动不动的易长生。
这个男人曾经让她爱之入骨,而在一次次被伤害抛弃之后,也让她恨之入骨。
爱与恨本就是密不可分的,当初有多想与他长相厮守,现在有多想看他摇尾乞怜。
赢不来他的心,打垮他的人,也是好的。
萧宝汐的嘴角缓缓渗出一抹冷笑,这冷笑之中有凄凉也有苦涩,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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