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阶王帐这样的吸引力,已经让托米尔部落已经红了眼,虽然白狐阿克托也知道此行危机重重,但是托米尔汗点起了部落中所有能动的青壮年,信誓旦旦的祭祀祖先后准备出发。
毕竟托米尔汗才是部落首领的嫡子,所以就是阿克托多有疑虑也要依令行事。而且进入大周以后,在大皇子信物的带领下,千余人基本上是畅通无阻,甚至混入帝都截杀穆风也是轻而易举。
这让托米尔汗已经有些自大了,等拿到龙首焦尾琴后,如果在这么畅通的离开大周,那盖世的功勋和王帐部落的权利就算是唾手可得了,也是因为这样的自大,在接到通知要袭杀杜芳华一群人的时候,托米尔汗直接栽在自大上。
被人杀的丢盔卸甲,最后更被自己的亲弟弟下令射死在平台之上。仅仅一天而已……,早上起床的时候还兴奋之极,晚上太阳还没有落山就已经命丧黄泉。
而同样伴着他躺在平台之上的还有这几百人先头部队,这些部队里的人和自己都是同出一个部落,很多人都是和自己手下的战兵们沾亲带故的,如果死在对方手里谁也就罢了,但是他们都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如果让自己人去入殓他们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而杜芳华恰恰就是抓住了白狐阿克托的这一点。
入殓尸体这就是在战场之上也是双方默许的,一方面是给战死者的尊重。一方面如果尸体不感觉入土的话,产生的瘟疫才是最可怕的。所谓大宅之后有大疫情,而草原部落从来便是缺医少药的,每当有病人的时候,巫术和诅咒更甚于行。
突厥对疫情的那种恐怖更甚于大周。而中原人的大夫和有风骨的读书人,也是唯一能被草原人尊重的汉人职业。
“杜姑娘,突厥人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不过他们要求我们将他们自己人的尸体也同样入殓。”鬼御医从走回来恭敬的对我说。
丁卯在闭门鼓的最后一刻赶来回来,因为时间紧急,他几乎买下了几乎一间药店的所有存货。
伴随他来的还有宿香馆的许大夫,也就是那位大周医圣的传人,华佗九阳针的真正传承者。
誉满漠北的鬼御医看到许云的一刹那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当许云从马车上揉着屁股走下来的时候,鬼御医迈步上前倒头就拜
“许家家奴,老鬼仆拜见小主人……”
刚下车的许云还没有朝我抱怨什么,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噗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惊讶的问:“这是谁?”
我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嚼着丁卯递来的东西,一边吃一边开心说:“许大夫,这人说是你家的故人。”
话说丁卯就是懂事,虽然大家出来的时候都带着一部分的干粮,不过对于他们那种干瘪咸肉块和拉嗓子的窝窝头,我虽然贪吃,但是我贪吃的是好吃的东西,这东西牧野和曹豹能不客气的咽下去,我也可是吃起来很困难的。
而丁卯似乎猜到了一样,把药店打包的同时,还去隔壁的饭庄打包了一桌美食佳肴。真是深得我心。
虽说我也愿意和士兵同吃同住,增进革命友谊,但是我是个女的,而且还是这个部队里唯一的女人,我吃点好吃的不算过分吧!毕竟我是真的嚼不动那些带着浓烈的汗骚气的棕黑色肉块。
从马车上下来的许大夫,听到我的话迎着朦胧的火光,仔细的看了一鬼御医,恍然大悟的说:“你是……,你是以前跟着我祖父的鬼仆叔?”
“主人在天有灵,终于让我找回了小主人,老鬼仆终于可以继续跟在许家门下,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看到许云辨认出了自己,这位鬼御医激动万分,不住的磕着头,力道之大感觉地面都隆隆作响。不一会这位老头子额头便一阵血红。
见状许云和庄娘连忙阻止,在这么磕下去,估计这老头就要死在着了。被扶起的鬼御医虽然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不够口中仍然念叨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真不知道,以前的人们是怎么教育自己的仆人的,竟然能世世代代的这么忠心,这在我这种现在人的眼光中,奴仆和主人这是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本来就应该是相互仇恨的。
但是在大周这样的封建社会,我却看到很多的仆人誓死的保护主家,甚至宁愿贡献出自己的生命。
有的仆役家族甚至愿意世世代代侍奉自己的主人,每一代人都制动的教育下一代人忠贞不二。甚至有的仆人都已经主动的融入了主家之中。
就想鬼御医这样的人,哪怕主人家族都已经杳无音讯了,还是以寻找许家的后人和重归许家的门下作为自己毕生的追求。
“老鬼叔,我记得祖父去世后就嘱咐父亲还您自由身,您并不是我家的仆人了,而且许云现在也不需要人照顾,我这不是活的挺好的吗,什么继续跟在许家门下,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看着差点晕厥的鬼御医,许云赶忙将他扶好,轻轻的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辨认了一下,便从兜里掏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给他灌了下去。
许大夫的话本是好意,说明许家已经还给鬼御医自由之身了,但是听到他的话后,好不容易呼吸有些平稳下来的鬼御医,顿时惊恐的翻身再跪了下去。
“老奴不知做错了什么让主人如此责罚,老鬼仆不愿要这什么自由之身,老奴的命是老主人救的,鬼仆自然要世世代代的侍奉许家,还请小主人收回这句话……”
看着这老头不识好歹的样子,许云也摇了摇头,自己本是好意,毕竟一个自由的身份是多少终身为奴的人怎么盼都盼不到的。至少在宿香馆这样的地方,如果想恢复自由身的话,我都几乎求到皇帝身边了,这才将晴儿和瑶儿的贱籍都抹了过去。
而现在让这个鬼仆自由,人家却伤心的想赶出家门的小猫小狗一样。
“鬼仆叔,您看您也是我家的长辈,许云从小也是您看着长大的,让您离开是祖父和父亲的意思,您看我做小辈的总是不能忤了长辈的意思,如果祖父和父亲泉下有知,我将来怎么面对他两位。”
看到这个比自己年纪大上一轮的老人在自己面前磕头,许云也只好搬出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了。
“啊,主人已经去世了……?”听到许云的话,鬼御医犹如听见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登时的晕厥过去。
“哎……我去。”看到这个情况,许大夫急忙从袖子里面抽出两根银针插进鬼御医的后枕,银针寸许直接没入。看的我浑身一激灵,要知道人的脑袋从现在医学上来看,那都是及其精密的东西,现在许云直接用银针刺进鬼御医的后脑,这在我看来可是骇人听闻。
但是身边的庄娘和曹豹他们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牧野还一脸敬仰的看着许云,毕竟他这可是穆风亲口许诺的草原大贤者,而他的祖上曾经将一场几乎让突厥灭族的瘟疫扑灭,可是整个草原的人人都供在家中的大恩人……。
银针入脑后,鬼御医仿佛是溺水的人呼吸到了一口氧气一般,瞬间睁开眼,大口的喘气,转过身看着许云怔怔的说:“主人,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可曾有什么仇家,葬在哪里……?,老奴要去给主人上香。”
“父亲是安然故去,不曾有什么仇人。”许云看着鬼御医一脸激动的样子说:“父亲说行医之人早就看惯了生死和祖父一样不做什么坟冢,也不要人祭拜,只是让我将他火化后,再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扬了。”
“我的主人呀……”听到许云的话,鬼御医仰面对着山崖下的天地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看着他脑后的银针咚咚作响,我心里真担心这老头会不会因为脑震荡,让脑后的银针划错了地方,然后一下子就过去了。
不过,听到许云的话,牧野带着突厥一族的战兵也纷纷对着眼前的天地跪拜下去。对于这个曾经的突厥全族的大恩人,听到他的死讯这些人还是充满了敬重的。而在一边的曹豹见状带着城卫军也跪了下去。
我看情况,这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还傻傻的站着了,为了避免尴尬,我也轻轻的跪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誉满大周和突厥的许神医是何许人也,但是从许云和穆风口中听说这位大周医圣一族的为人,我还是深深折服的。
别的不说,仅凭突厥和大周世代交战,许云的祖上能竭力的帮突厥扑灭瘟疫这就值得敬佩。
救人不难,但是救得人是仇人的话,就难得了……。许家几代人世代行医在整个大周和突厥都相当的有影响力,我想在其他的地方,像西夏和百济这些国家也一定有他们的足迹。
这种走到哪里就救到哪里的人,在这个时代人的眼中不亚于行走在世间的菩萨。当初欧洲的耶稣也是这么一点点的法阵自己的信徒的。
我想如果许云肯说出自己的身份,别说突厥和大周就是走在任何地方,都是被人恭恭敬敬的尊为上宾,但是他宁愿躲在宿香馆专心的研制麻沸散和缝合术。
这就已经更难能可贵了。而从许云身上,许家对孩子们的家教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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