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多时辰,胡小满才指着那棵标志性的大树道:“就在那儿。”
哄的一声,走的筋疲力尽的人冲上去,现在那个被挖过的土沟里可惜了一会儿别挖断的参须,感叹还没发完,那几个根土里的断须子就被抢走了。
胡老爹不跟着搀和,领着胡小满在土沟旁烧纸磕头。胡小满就无奈了,最应该感谢的是她自己啊,这还装模作样的,唉——
十几个人拿着锄头在这附近挖挖找找,一棵小草就挖出来看看。
胡小满跟死活跟上来的胡有财就骑着蚯蚓在附近玩儿,清脆烂漫的笑声传出很远。
“小满,人参这能买好多银子吗?”胡有财看着一群挥舞锄头的人问。不明白这些人为啥这么兴奋。
“应该吧,有了银子老叔想干啥?”胡有财已经七八岁了,胡小满不敢在向以前一样跟他说很多。
“吃肉,天天吃肉,”胡有财笑的傻兮兮的道。
“有蚯蚓在,我们不是经常吃肉吗?”胡小满引导道。她想知道老叔有什么梦想,没有的话自己就帮他造一个,现在不一样了,人参卖了就有银子了,很多事情就可以干了。
胡有财想了想,认真道:“我想学打猎,将来跟黑子哥一起。”
“嗯,那以后老叔给咱家打猎,家里就可以天天吃肉了。除了打猎呢?想认字吗?做个像老族长,里正那样的人?”胡小满觑着他的神色,用很天真的孩子样说的很慢。
“啊?认字?”胡有财头摇的卜楞鼓似的:“不想,嘿嘿,咱们这样的人家学不起嘞,我就想跟黑子哥一起打猎。”
“嗯,”胡小满点头,听明白老叔的意思了,比他们日子过的好的都供不起一个学子。老叔这样的孩子根本就不敢想。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胡小满叹口气,拍拍蚯蚓俩孩子又玩闹起来。
直到天黑才住手,他们自然空手而归。
回去的路上,胡小满趴在胡栓子背上,听一群人说话。
胡老四说:“三哥家这下子发了,可不能忘了亲兄。”
“这横财发的我心里没底,我要是不想着你们也没这一出了,那会巴巴的领着你们找过来,我们为闷头发财就完事儿了。”胡老爹笑眯眯的边说边走。
胡里正拍着胡老爹的肩膀说道:“咱们兄弟四个数你最仁义,以后有啥事儿还得像现在一样多照应,亲兄弟咱们越帮越亲和。你说说是这样不?”
胡老爹能说啥,只能乐呵呵的点头。
“好三哥以后你可得接济弟弟,有啥事儿弟弟就靠你嘞。”胡老四伴着他肩膀嬉皮笑脸的道,似乎忘记两家人不对付的事儿了。
“老三,卖了人参好酒好菜可的请我们一茬。”
“就是,摆流水席乐呵乐呵,也让我们沾沾光。”
胡老爹对着众人拱手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人参还没卖就有人起眼,卖了不大出血一回都不行,谁让他们出风头了。
人参能卖多少银子才是他最揪心的,那么大个,还是人行,能买不少银子把?胡老爹想想都心肝颤。
不过,众人中嫉妒者更多,撇着嘴说酸话。
“老胡家出了个好闺女,可惜了不是个小子。”
“整天打人的孩子也是操心的很呐。”
“你们把她夸上天,以后有的愁了,今天还一个人打了一群。欺负人外来的孩子。”
胡老爹不乐意,拱着手叫众人等等。
他严肃又谦逊道:“小满这个孩子天生神力,还是个孩子,有时手下没个轻重,做得不对的地方助威做长辈的多教她,我在这儿谢过了。”
众人立马就改口了。
“小满这孩子董事这呢,小时候吃我家婆娘奶水时我就看出来了。”
胡小满吐血,看向说话的汉子确实眼熟的很,小时候吃过人家的奶水,哦不对,是他婆娘的奶水。
“说是百家饭长得不说的,要不说砸聪明呢,一样的奶水养不养的人嘞。”
好嘛,又是一个邀功的。
没功可邀的只有撇嘴的份儿了。
胡老爹可没往双胞胎是咋养活的,自然不会冷落人家,一路上聊得火热。胡里正都撇嘴了。
回到村里,好多人端着碗坐在大愧树下唠嗑,看人回来拦住问东问西的,有起哄去胡家看了大人参。
这也没法儿,他们没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不让看就说他们没发财就拽起来了。白氏一个妇道人家根本顶不住,只能看着不让乱摸。
跟看西洋景儿似的,胡家的门槛都要被踩踏了。胡老爹干脆就放开了让人看。他自己个也绷不住得意坏了。
胡小满就没见过自家一家子都笑的嘴角列到脖后根儿的样子。
最可怜的是蚯蚓,被胆子大的人又摸又骑,它带回来的鱼都被小崽子抢光了,人散了它就气呼呼的用尾巴朝树上打。
“蚯蚓,你干啥呢?树叶子都打掉了,好好的树你朝它撒啥气?”白氏跟呵斥自家孩子似的胳跟蚯蚓喊。她早就接受蚯蚓了,跟个孩子似的有灵性,又帮里那么多帮,她还有啥理由不接受。
被喊了,蚯蚓就老老实实的盘起身子,不过它好气哦,这么大的身板儿还被人欺负。
“来蚯蚓,二叔给你泼澡。”胡有水提着水桶走过去,拿水瓢给蚯蚓泼水。他喜欢蚯蚓的听话,让干嘛就干嘛,经常让它帮着办事儿。最好还是蚯蚓不会说话。
蚯蚓喜欢水,展开身子在青石板上滚,心里那点不高兴都抛到脑后了。
胡小满最不喜欢胡有水,他让蚯蚓偷偷给村里那个俏寡妇送东西,别人不知道她知道。但董氏看不服他们弟妹,二叔又没得罪过她,这种捉奸捉双的事儿她就没干。
她现在不干是腾不出手来,也没有个好时机,以后总得把这个隐患收拾了。太影响家庭团结了。收到柒月的打赏,好几个月了,第一次收到打赏,很开心,也很感动,谢谢柒月,为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