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珩?
是谁?
这是乔安歌第一个反应,但他没说自己身份,只说了名字,说明这个名字,这具身体的主人是知道的。
心思细腻的乔安歌很快理清了利害关系,为了不让对方产生怀疑,立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熟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了话题。
“是你啊,前两天病重,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不要介意。对了,你刚才说你知道我想找的东西在哪?”
见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却没有丝毫的震惊和该有的恭敬,凌天珩深邃的眼睛眯了眯,嘴角那抹笑意更深。
他顺着刚才乔莘宁多次看向的地方走去,来到了梳妆台前。
乔莘宁在身后“呜呜”的叫着,挣扎着,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和不甘,似是想要阻止什么。
乔安歌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跟着凌天珩走了过来,看着他在梳妆台上到处翻动着,忍不住开口了。
“这里……我刚才都找过了,什么也没有啊。”
凌天珩并不答话,不时的敲着抽屉的木板,以防有暗格存在。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凌天珩面色难看的停了下来。
难道……自己的推测出错了?
他转头向乔莘宁看去,却看到她在发现自己看过来后迅速将头转了开去。
“我说大哥,你行不行啊?”
一旁默默看他翻箱倒柜的乔安歌终于忍不住了,时间耽搁得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
在她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凌天珩的身体也顿住了。
只见他伸到铜镜后的手慢慢抽了出来,手掌微微摊开,一个包得格外严密的碎花手绢躺在手中,角落的“莘”字充分代表着主人的身份。
乔安歌面露喜色,不正是自己白天在膳房里的丫鬟那里看到的手绢吗?
她上前将它打开,一堆白色的粉末呈现在二人眼前。
她凑上前去,凌天珩的“别”还卡在嗓子里,就看见她对着粉末轻轻吸了一口气。
顿时,淡淡的腥臭味伴随着喉咙里的灼烧感,刺激得乔安歌猛咳了几下。
凌天珩迅速将手撤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待她呼吸顺畅后,才将重新包好的手绢交给她。
“就是它!”
想到白天闻过的被那丫鬟动过手脚的药,和刚才白色粉末的气味一模一样!
小心翼翼将手绢放到怀里,乔安歌松了一口气,看向凌天珩的眼神里的警惕和防备也消散了许多。
“不管你是谁,既然你愿意站出来,也算帮了我个大忙。”
话音落下,她沉吟了片刻,道:“我这人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只要不违背道义,一定帮你做到。”
凌天珩漆黑的狭目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相府从小深闺里养大的嫡女,说话做事的习惯怎么和外面江湖中的莽夫一样?
疑惑一闪即逝,他将手放在和视线平行的地方,感受着刚才乔安歌拿手绢时,指尖和他手掌触碰时的柔软和温热,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可是还没等他细想这个感觉从何而来,乔安歌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
“你要是没想好也没关系,想好了来相府找我就好,我叫林……乔安歌。”
跟了自己二十二年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乔安歌轻咳两声,将慌乱掩了下去。
凌天珩看着眼前女子,想到刚才心里下的决定,心情骤然好了不少。
“回报吗?呵呵,你明天就知道了。”
他微微俯身,在乔安歌的耳边悄声说道。
温热的气体在耳边盘旋,将她吓得猛地退了一步。
只是那种酥麻感,却依然没有消除。
凌天珩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转头看了眼还被捆在床上的乔莘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真是奇怪的男人……”
乔安歌嘀咕了两句,也知道现在证据到手,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以免有下人进来看到这一幕,到时候就变成自己理亏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多作耽搁,来到乔莘宁面前,略带感叹道:“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说罢,一个手刀砍在了乔莘宁的后颈处,见她昏迷了过去,便径直离开了宁雨苑。
天亮了自会有下人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也算给她点苦头吃。
第二天一大早,乔安歌就被府里下人的吵闹声惊醒。
“怎么了?”
唤来小烟仔细一问,才知道宁雨苑的丫鬟早上叫乔莘宁起床的时候,发现他们小姐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床上,现在还昏迷着。
“小姐,虽然三小姐平时刁蛮了些,但也不至于和谁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啊。”
小烟一边帮乔安歌更衣,一边疑惑的念念有词。
乔安歌闻言,则是浅浅一笑。
刁蛮?
那个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做出的事可不只是刁蛮二字就解释得通的。
“你出去看看,这些人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见外面的嘈杂声并没有减弱的迹象,乔安歌皱了皱眉,转身说道。
小烟应了一声是,向门外走去。
半刻钟后,她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小姐……”
她匀了几口气,接着道:“先前是三小姐院里的下人去请霍大夫,现在则是……”
似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小烟顿了顿,止住了嘴。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开口的乔安歌,面露疑惑:“怎么不说了?”
小烟见自家小姐追问,只得压低声音道:“现在是三夫人听说女儿在自己房间里出了这种事,也不知道对以后清白有没有影响,一怒之下将昨晚巡守的侍卫和下人全部责罚了……”
话音刚落,小烟叹了口气:“周队长忠心耿耿在相府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待人也很好,我们多多少少都受过他的恩惠。”
说到这里,她不禁眼眶泛红:“可如今被三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绑在廊柱上鞭打,还命令他的手下全部在旁边站着看,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好一个以儆效尤。习武之人最为注重面子,如今不仅当众出丑,还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
乔安歌如此想着,心里默默的将这个三夫人陈氏划入了重点提防的黑名单。
这乔莘宁如此刁蛮,原来是因为有个更刁蛮的娘。
“走,我们也去看看。”
乔安歌拂了拂衣摆的褶皱,朗声一笑,大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