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独孤解意离府并不是五六日,而是一个多月,只是府中之人的确根本没将独孤解意放在眼里,因此很多人都不知道独孤解意已经不在府中了,偶尔有得到消息的,也只当她失踪了五六日而已。www
虞云荻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从悬涯上掉落至出了绝墓的这个时间,她原以为大概是几天的时间,事实上,是从深秋到入冬两场大雪,已然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与独孤解意离府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而她恰是在给独孤解意所准备的绝墓中醒来,怕这中间,一定是有些什么事的,只可惜她的记忆对这个期间的事是完全空白的。
听得心儿又接着前面的述说道:“奴婢猜想,小姐必是去找九爷讨个公道,但是九爷又岂是好惹的?况一直对小姐不满,心儿真是担心极了,这么久不回来,心儿以为小姐定是,定是——”
说到这里却不敢往下说了,虞云荻道:“是以为我回不来了吗?”
心儿又跪了下去,“心儿不该胡乱猜测。”
虞云荻将她扶了起来,“以前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不过看你如此担心我,想必那时候,你是我身边最贴心之人。”
心儿的眼睛微红,“小姐被禁浮生院,九爷却没有安排人来伺候小姐,心儿是自动自愿进入浮生院的。心儿最初在慕容小姐的院里做事,因为人比较笨,因此总是被排挤,慕容小姐也非常不喜欢我,有一次差点打死我,是小姐向慕容小姐请求,最终才救了心儿一命,从那开始,心儿便打定主意常伴小姐身边,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等小姐回来。”
虞云荻道:“以后你还是跟在我的身边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心儿点点头,“无论小姐怎样待心儿,心儿都会忠于心小姐的。”
虞云荻本来还要问些有关独孤解意及慕容家的事情,却见两个侍女走了进来,将一套衣裳送到虞云荻的面前,“这衣裳是老爷送给解意小姐,于今晚宴会之上穿的。”
虞云荻接过衣裳,只见除了衣裳还有两个木匣子,打开后,一个匣子里装着两只玉手镯,另一只匣子里装着数支钗和项链等物,两名侍女留下东西后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虞云获感到有些奇怪,刚想说些什么,心儿忙道:“小姐,这两位姐姐在府中挽发是最高明的,现在已经是午后,若是能让两位姐姐帮忙挽发,想必晚上宴会之上,小姐必能大放异彩。”
这时,两名侍女才道:“相国老爷的确叮嘱我们姐妹,今日伺候解意小姐。www”
即是这样,虞云荻便也欣然接受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虞云荻也换好了衣裳挽好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恍然觉得那并不是她。
她该是徂徕山上的一个野丫头,穿着很适合爬山和玩耍的有裳裤子,头发从来没有梳成这般复杂的流云髻,也不曾插上过这么多的珠钗,脖子上没有戴过这般厚重的宝石项链。
现在的她,恐怕更像是独孤解意,一个养在深闺被冷落的大家闺秀,这身衣裳也是大家闺秀才可以穿的。
从浮生院刚出来,就看到慕容铮站在外面,这时走上前来向她施了一礼,“解意姑娘,我们能谈谈吗?”
虞云荻道:“可以,有事请说。”
慕容铮道:“可否往前一行。”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和虞云荻单独说话,而且谈话的内容不希望别人听到。
虞云荻犹豫了下,还是同意了。而心儿等人也都主动停步,在慕容铮的引导下,二人来到一处安静的小路。虞云荻停住脚步,“慕容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慕容铮的目光落在虞云荻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虞云荻忽然觉得他的目光里似乎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危险和**,虞云荻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慕容公子,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先走了。”
没想到慕容铮居然大胆往前一步,甚至还揽住了她的腰,并且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是在闻她的发香,这令虞云荻气得不轻,手脏狠狠击在慕容铮的腰腹之上,“大胆!慕容铮,你不想要命了吗?”
慕容铮受痛,终于放开了虞云荻,但是如野狼般的眸子里,却全部都是疑惑,“解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虞云荻道:“男女授受不亲,况贵贱有别,在这里,我是主,你是仆,你怎敢对我无理?”
“你居然与我谈这个?难道你忘了,以前我们——”
没等到他的话讲完,虞云荻已经打断了他,“我说过,我因为脑袋受伤,失忆了,想不起来从前发生的事情。我只知道,你不过是顾府的一个走狗,我独孤解意,你,高攀不起,劝你以后识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如此胆大妄为!”
慕容铮静静地看着虞云荻,眸子深处情绪数变,又听得虞云荻道:“我的相国义父还在等着我,我走了。”
她说走就走,听得慕容铮在她身后道:“解意,你变了。”
虞云荻没有回头,大步走到正路上,心儿迎了上来,她方才舒了口气。
从与慕容铮短短的谈话里,虞云荻似乎猜测到一些什么。这个慕容铮敢这么大胆的对她无理,大抵不会超过这三个原因,一是慕容铮与独孤解意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平常,恐怕超越了正常的道德底线。
二是独孤解意被禁浮生院,没有靠山,人又长得绝美,因此引慕容铮觊觎,而独孤解意在无奈之下,萎身于他。
三是独孤解意被顾九冷落,于是接受了主动撩拨她的慕容铮,而慕容铮愿意在独孤解意的碑上留名,或许并不是顾九所说的那个原因,而是他与独孤解意之间真的有情。
可是若真有情,慕容铮又为何亲自为独孤解意立碑?亲自将她葬入绝墓?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