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却没听出来，只当她夸自己漂亮，笑道：“你晓得厉害就好。”

　　倒惹得几个女子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连蒋心月都忍不住丢给她一个大白眼，道：“独孤姑娘被解除婚约故然很惨，可是这位姑娘插足别人的感情也是无耻得紧，没有什么可骄傲之处。”

　　蒋心月高高在上习惯了，可没有为谁掩盖的习惯，最善长的却也是挖出别人的短处，因此毫不顾忌地说出了大家的心思。

　　慕容嫣的笑容马上僵在脸上，脸色由白变红，最终默默地退到一边，再也不说话了。

　　蒋心月又道：“不过有句话倒是说对了，我大越向来只允许丧偶的寡妇和皇帝特封的卿妇可以自己开府立院，而且还必须是有名望和一定地位的人才可以，独孤解意你尚未立过任何功劳，甚至也没有见过皇上，当然不是卿妇，可你也没有丧偶，更不是有名望有地位之人，这开府立院之事，的确有待斟酌，改天我得问问皇上，这样是否违律？”

　　这件事虞云荻倒没有想过，可是开府立院之事，乃是相国大人促成，自己不过是听从安排而已，当下道：“请福星姑娘一定忙问问清楚，万一违律，可就不好玩了。”

　　见她似乎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蒋心月的恫吓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心里不悦，丢给她一个白眼，道：“好了，说正事，关于除夕献艺……”

　　……说到除夕献艺，众贵女立刻没空理会虞云荻和慕容嫣，立刻都围到蒋心月身边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虞云荻看看进退两难的慕容嫣，道：“献艺时位置有限，若不争取，可没机会在王孙贵族们面前露脸了。”

　　慕容嫣又气又怒地瞪了虞云荻一眼，终还是厚着脸皮，强迫自己忘记刚才被蒋福星羞辱的事情，也堪堪地围到人群中去。

　　虞云荻觉得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便独自走到一边去，给皇帝老儿献艺，她没有那种心情。倒是这么美的荷塘，竟设在如此的高门大院中，不能被更多人的欣赏到，也是种遗撼。

　　正在这时，有人通报，“二殿下到了。”

　　众贵女中有人惊喜道：“陈王殿下？”

　　“除了陈王殿下，还能是谁？”一个贵女轻笑道。

　　有些了解情况的贵女便也都捂嘴偷笑起来，原来最近陈王李忠，每日都要来到这蒋园看望蒋心月，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蒋心月听闻他到来，额间却闪过一抹厌恶。

　　转目间，李忠一身白色鹤纹衣裳，从左侧小径上转了出来，众贵女连忙上前请安，虞云荻便在原地，远远地向李忠施礼。李忠并未发现虞云荻，转目看向蒋心月，蒋心月这才浅浅地施了一礼，“二殿下，今约了众贵女在这里讨论除夕献艺之事，二殿下这一来，大家的心可又不在这件事上了。”

　　李忠笑着轻扶起她，“倒是本殿下误了你的事了。”

　　蒋心月但笑不语，默认了，李忠不但不恼，反而哈哈一笑，道：“本殿下就是知道你今日是有此事，因此才特意献计来的。”

　　众女见李忠对蒋心月如此好，都好生羡慕，只恨自己不是蒋福星。

　　蒋心月听闻他这样说，才哦了声，“不知二殿下有什么好主意？”

　　李忠从怀里取出一张看起来很旧的丝绢样东西，就在亭子内的石台上铺呈开来，对蒋心月道：“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蒋心月低头看去，不由拧了眉，绢子上绣着一些正在跳舞的女子，可是那舞资看起来也是简单得很，了无新意，绣技也很是糟糕，而且看这丝绢的模样，实在就像是一块破布似的让人难以忍受。

　　蒋心月紧皱眉头，不悦地道：“这是什么？”

　　李忠见状，知她没看出门道，便招呼众贵女道：“来来来，你们都来，你们可都是名门之后，且来看看，有没有人认得这丝绢上画的是什么？”

　　众贵女也都好奇地围上去观察。

　　蒋心月倒有些意兴阑珊，无聊地站到一边，转目间发现虞云荻在不远处看风景发呆，便向身旁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机灵，立刻提高声音道：“独孤姑娘对这幅绢画不好奇吗？难道是对上面的内容，已经了然于胸了？”

　　众贵女与蒋心月一样，都没看出什么门道，这时候听到竟有人对此了然于胸了，于是都抬起头来问，“谁看出什么了？”

　　李忠这时候也发现了虞云荻，似乎没想到她会在这里，不由怔了下，之后便笑道：“独孤姑娘也在此处，倒是巧得很，独孤姑娘家学渊缘，想必这幅丝绢图难不住姑娘。”

　　虞云荻本来不想去凑热闹，见大家都看着她，也实在不好推诿了，当下只能走上前来，众贵女主动让开位置，让她站到丝绢图前面。

　　虞云荻先是向李忠施了一礼，这才将目光投在丝绢图上。

　　初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是一块旧的丝绢而已，但是看了须臾，才看出有趣的地方来，画面上的小人儿似乎正在移动步子，并且按照一定的规律旋转跳跃，有时候组合成为圆形，有时候又组合为凌形，有时候又组合为花瓣的形状，除舞阵组合的变化外，小人儿们的舞姿也在变化着……

　　虞云荻看了半晌，不能轻咦了声，忍不住更加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蒋心月冷不丁道：“你是否看出了什么？”

　　虞云荻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自顾自地说，“这舞阵甚好，这么半晌并没有重复的变阵法，也没有重复的舞姿，以前听奶奶说，孙氏宗祠里有位能人，结合八卦易阵，排成了十六天魔舞，但已经失传多年……难道，这就是那十六天魔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