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皇上离开坤宁宫上早朝去了。
宁芙染刚闲下来,太子慕容霖泽便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吧!”宁芙染满意的看着自己这么优秀的孩儿,每天早上都会来请安,真是孝顺。
“你父皇都上早朝去了,你为何还不快去?”
“母后,儿臣想着先来给母后请安嘛!父皇老了,步子慢,儿臣一会儿就追上了,定会赶在他老人家之前到的!”
慕容霖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双手呈给宁芙染。
“母后,这是儿臣新近得的一块上好的熏香,据说嗅上一嗅就能年轻十岁呢!特给母后拿来熏一熏!”
“呦!你这孩子是在说你母后也老了吧!”宁芙染笑着接了过来,心里还是放不下,连忙道:“好了!你快些去吧!你父皇今日去的早,你可别迟到了呀!”
“好,儿臣告辞!”慕容霖泽这才起身,匆匆而去。
……
大殿上,角落里摆满了炭火。可慕容珣依旧觉得有些冷。
他懒散的斜靠在龙椅上,神色有些倦怠,催促大家有事快报,无事散朝。
这时,马竞元出列。
“爱卿何事?”慕容珣依旧是懒懒的。
“臣启奏陛下,因臣进京时来得匆忙,家眷尚未安顿,小女亦是下落不明,老臣派人查访无果,心中着实担忧。特向陛下告假一个月,回沧州寻访。”
妻子被害身亡,唯一的幼女又是下落不明,回去找找也是人之常情。
慕容珣点点头:“准奏!”
“谢陛下!”马竞元退回原位。
他一退回去,不少朝中大臣们便暗暗松口气。
自打这马竞元回京上任兵部尚书,可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官员们人人自危,都在艰难的回忆是否过往与赵忠全有什么瓜葛。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赵忠全是把马竞元给得罪惨了。现如今,只要与赵忠全有关联,不是抄家就是砍头啊!可得小心些!
“都没事啦?”慕容珣问了一声,准备起身退朝了。
这时下面有小声议论,“咦!太子怎么没到?”
慕容珣眯着眼睛向下看了看,果然没看到。
“太子呢?”
王喜上来小声说道:“回皇上,还没看到太子上朝。许是……许是……”王喜也说不上来。
“哼!”慕容珣有些不快。
这时太子急匆匆赶来,英姿飒爽的走进大殿,上前拜了拜:“儿臣路上多有耽搁,还望父皇谢罪!”
说是谢罪,神色并无半点歉然。
慕容珣更加不快,当下一拍桌子:“东宫太子自当做群臣表率,怎可如此无规无据?”
户部尚书李耘恒立即出列,躬身道:“陛下,太子协助皇上处理国事,一向勤勉有嘉,朝中大臣无不赞颂太子之德。今日小有耽搁,并不是什么大事,还请陛下息怒!”
太子见有人替他说话,当下神色更加自得。
“此言差矣!身为太子,更要事事严于律己,方可令天下百姓臣服,怎可如此随意?朕尚且从不迟到,太子又将朕至于何地?”
这话说下来,分量可就不一般了,摆明了是要惩罚太子了。
这时刑部尚书党迎安出列,躬身道:“皇上圣明!不过姑念太子第一次迟到,请皇上开恩,宽恕一回吧!”
刚才说话的李耘恒也在后面附和:“请皇上开恩,宽恕太子吧!”
“请皇上开恩,宽恕太子吧!”这个声音顷刻间响彻大殿。
慕容珣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孤立!
他瞥了一眼马竞元,只有那个老头儿直直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又看了看太子,他虽然低着头,一副惶恐的模样。可是慕容珣知道,他心里一定高兴的很,看吧,皇上又能奈我何?
在慕容珣的眼里就连太子宽阔的肩膀,都在暗暗的向他示威。
慕容珣的心再也安稳不起来。
他慵懒的目光扫了扫群臣,勉强按捺住自己的脾气,沉声说到:“既然众爱卿都为太子求情,朕就暂且饶你这一次,退朝!”说罢,一挥袖子,冷着脸离开了。
太子慕容霖泽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是那样意兴阑珊,不由得意的笑了笑。
转过身,他拍了拍李耘恒和党迎安的肩膀,赞许到:“李大人、党大人,不愧是朝中重臣啊!本宫以后还要多多倚仗二位大人啊!”
二人见太子夸奖,眼睛都笑弯了,躬身连称:“不敢!不敢!”
马竞元远远的望着,摇摇头径自离开。他还有要事要做。
下了朝,马竞元便只带了几个随从只身前往沧州而去。
沿途,他在两个地方歇了脚,分别见了两个人。
第一个人,马竞元是在赌坊里找到他的。
那时,他正赌在兴头上,撸胳膊挽袖子的,差点就要骑到赌桌上了。周围的赌友定是早已熟悉他这急性子,都不以为意。
马竞元的手下上前喊了半天,他都不应,头也不抬,眼睛直盯着发牌那人手里的骰子。
“开!大!大!大!”
“哈哈!就是大吧!我说了就是大吧!”他又赢了一票。
赌友们开始赶他走:“你这老头,今天的酒钱赢出来了就滚吧!你也让我们赢赢不是!”
最后,这人终于被哄了出来。
只见他穿的破衣烂衫,兀自捧着手里赢来的银子发笑。
“老弟!你倒是在这里逍遥快活!”马竞元站在旁边摸着胡子,笑道。
听到这声音,那人明显一愣。这才抬起头看了看。
“马三子!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马三子?随从们面面相觑。
“是啊!马三子来找你啦!”马竞元亲热的上前叫道。
随从们差点笑出声来,莫非马大人的小名叫三子?
二人相拥在一起。
找了个茶社,二人攀谈起来。
“张升老弟,我这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何事?”叫张升的这人,此时没了刚才的不羁,露出鲜有的正经,甚至露出隐隐的警觉,仿佛知道马竞元要他帮的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帮我辅佐一人。”
“这种事……好麻烦!”张升搓搓手,又抓抓那凌乱不堪的头发。
“此人与我有恩,老朽的命都是他救的!”
“……这样啊!而我的命又是你救的,那么你要我辅佐的这个人,就是我救命恩人的救命恩人!哦!”张升翻了翻白眼。
马竞元身后一名随从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个市井中的无赖,马大人怎么会来找这么个人?
“喂!你印堂发黑,今天定有事情倒霉!”
张升指着这名随从说道。
话音刚落,一桶污水从天而降,不偏不斜正中这名随从。他被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还有菜叶子挂在嘴角!
上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诶呦!不好意思,没看见下边有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