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霖潇闻言身体一僵,为她那句“霖潇哥哥”。
她喝醉或者在梦里,就会这样叫他。
这一声叫的,他心跳加速,喉咙发紧。
勉强压下自己奇怪的反应,无奈的低声说道:“你是个男孩子,应该大度些,为何总是和红嫣姑娘过不去?”
“我不管!我,和柳红嫣,你喜欢谁?”夜轻歌清丽的大眼睛带着红红的血丝,紧紧的盯着他,不依不饶。
“本王……本王……”慕容霖潇简直不知该如何回答。
“快说!我很久以前就该问问清楚的!”夜轻歌嘟起小嘴,皱起眉,催促道。
慕容霖潇俊美的眼睛滑过那红润的小唇,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任他自己再不肯承认,也知道这是!而且是发自灵魂深处的!
他咽了咽唾沫,喉咙上下翻滚了几回。
真是荒唐啊!荒唐!
“快回答我啊!霖潇哥哥!”夜轻歌的小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慕容霖潇下意识的转开头,强迫自己望着眼前的酒杯,快速的给自己倒满,一仰头喝了下去。
不行!没有用!
他又喝了一杯。还是没有冷静下来!
反而那压抑着的小火苗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渐渐有了燎原之势。
夜轻歌仍在不停的追问。
最后,慕容霖潇喘着粗气,被迫回答道:“本王……本王喜欢……女人!本王喜欢的是女人!你懂不懂?”既像是对夜轻歌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可是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醉酒的夜轻歌满意。她心里想着,我现在扮作男人,那女人可不就是柳红嫣了!
“那你喜欢的是柳红嫣,对不对?”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山林里的野孩子,粗鄙不堪……”
夜轻歌默默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就往外走去。
慕容霖潇在后面刚要说句“小心”,就见这个轻功天下无双的高手,一个趔趄,绊倒在香案的桌角旁,摔了个四脚朝天。
“喂!”慕容霖潇连忙上前查看有没有受伤,不知为何,这个小侍卫的一举一动总是能轻易的牵动他的心。
夜轻歌躺在地上,望了望寝殿的顶棚,嘴里喃喃的念叨着:“霖潇哥哥,霖潇哥哥……”接着,眼睛一闭,睡着了。
慕容霖潇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地上。神色有些痛苦迷茫。
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
他,该怎么办?
……
次日,太子在东宫宴请了忽格达烈,由长公主慕容锦修和驸马贾樾作陪。
长公主近年来憔悴不少,有些强颜欢笑。
即便是住在郁金城的公主府,贾樾仍然会随意的就抱起她身边的侍女,在饭堂、在洗澡的地方、在他们共睡的床上,都会留下他和那些侍女们玩乐的身影。根本无视她这个长公主。
这让她颜面尽失。她宫里的侍女,现如今都跃跃欲试,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为了能一朝被驸马看上,从此鸡犬升天。
现在的长公主只能期盼,驸马能稍微收敛一点,做的稍微隐秘一点,她就很知足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传将出去,不仅自己成了笑话,怕是整个南靖皇室都会被人耻笑。
这样的事,她自然早已同慕容霖泽哭诉多次。可是慕容霖泽总以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为由,反而劝她要守好妇德,对待驸马要宽容,要有当家主母的气派。
气得她都快吐血了。
而贾樾进京后,原本见到太子还有些心虚,担心长公主像太子告状。没想到太子对他非常优容,眉宇间一丝不满都没有,这才放下心来,行为也更加肆无忌惮。
“忽格太子为何对瑞王的一个小侍卫如此关注?”酒过三巡,慕容霖泽随意问道。
“本太子喜欢她!”忽格达烈干了眼前的酒,淡淡的说道。
当然无人相信。大家都知道忽格达烈身边女人无数,并没有断袖之癖。
慕容霖泽和贾樾相视一笑,都觉得忽格达烈真是幽默。
“看瑞王的样子,好像很紧张这个侍卫!”贾樾说道。
“那是当然!”慕容霖泽吃了一口菜,继续说道:“皇弟身边的贴身侍卫,对皇弟的习惯爱好最是熟悉,想来对瑞阳的边防工事也极为了解。这样的人,给了忽格太子,瑞阳岂不成了空城?”
“哦!原来是这样!一个小小侍卫竟也有如此大的作用!”贾樾抚掌笑道:“小人一直经商,对朝中之事全然不了解,见识当真是鄙陋,让二位太子笑话了!来,小人先干为敬!”
说着,自己喝了一杯。
慕容霖泽闻言微微一笑,面露得色:“驸马当然不知其中道理。不过放眼当今天下,又有几个能出忽格太子和本宫之右?”
当下端起酒杯,对忽格达烈言道:“忽格太子,以你我二人之慧、之力、之势,这天下,岂不是囊中之物?!”
忽格达烈傲慢的笑了笑,当下也端起酒杯,与慕容霖泽碰了碰:“本太子此番前来,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想与贵国结盟。近年来西凉本是日渐衰退,怎奈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上精于兵器制造,单凭你我一国之力,难以吞并。倒不如你我联手,举两国之力共得之,而后平分天下,岂不快哉?!”
“如此正合吾意!”慕容霖泽大悦,兴致大增。
忽格达烈转而情绪却有些低沉,说完豪言壮语便沉默了。
慕容霖泽不解其意,连忙追问:“莫非忽格太子还有什么难处不成?”
贾樾这时接过话头:“忽格太子一直致力于两国修好,加强贸易往来,增进两国人民的兄弟之情。可惜边关连年冲突不断,瑞王镇守边关,手段强硬,态度恶劣……”
说罢偷偷给慕容锦修递了个眼色。
慕容锦修想起昨日贾樾的交代,连忙说道:“上次皇弟允许两国通商,本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怎奈被五皇弟无情的破坏掉了。驸马本是想前去做些小买卖,想着看着姊姊薄面,五弟能够网开一面。谁知五弟完全不将姊姊放在眼里,居然当场杀掉了我贾府管家……”
说罢,以袖掩面。
慕容霖泽怒道:“竟有这等事?五弟越发不懂规矩了!”
随后几人敲定,要好好整治瑞王一番。
回到公主府,慕容锦修小心的问贾樾:“夫君,虽然五弟做事鲁莽,无所顾忌。可是这毕竟是我南靖的家务事,这样联合外人整治他,是否有些不妥……”
贾樾闻言,“啪!”的一巴掌飞过去,直打的慕容锦修摔倒在地,嘴角流出血丝。
旁边侍女竟无一人上前搀扶。
贾樾大吼道:“无知蠢妇!你既已嫁入北夏,就生是北夏的人,死是北夏的鬼!谁是家里人,谁是外人,你竟到现在还分不清楚?!”
说罢,挥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