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霖潇没有准备,任由夜轻歌直扑进自己的怀里。他只觉自己的身体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扑倒在怀里的小小身躯,竟然那样的柔软温暖。
二人的脸近在咫尺。
慕容霖潇身上熟悉的紫檀香味扑鼻而来,那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俊逸面孔被瞬间放大了数倍。
夜轻歌张开小嘴,瞪大眼睛,愣住了。
这样一张娇俏的小脸,上面的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秀气小巧的嘴唇吐着芬芳……
慕容霖潇心神不由一荡,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上次在瑞王府的院子里,将她压在身下时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怔了怔,下意识的大力推开夜轻歌。夜轻歌豪无防备的撞在轿子的另一端。
“好痛!”夜轻歌瞪了一眼慕容霖潇。
这时外边的护卫喊道:“王爷,刚才路不好走,您没事儿吧?”
慕容霖潇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些,回了句:“没事!”
一切恢复了平静。
然而轿子里的气氛更加怪异了。
夜轻歌重新坐好,依旧不敢抬头。可是她能感受到头顶上的目光越来越炙热起来,就连这轿子仿佛都热了起来。
“抬起头来。”慕容霖潇的声音有些嘶哑。
“……”
“本王命你抬起头!”
“……”
一只大手突然紧紧的捏住了夜轻歌的下巴,硬是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夜轻歌只得被动的看着慕容霖潇,目光中充满了警惕和审视。
此时的慕容霖潇有些异样,与平日里不大相同。他的眼睛红红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好像在生气。
“小人,不是故意撞到王爷的。”夜轻歌的下巴被他捏的有些痛,勉强说道。
慕容霖潇却不看她的眼睛,对她说的话也好似没听见,俊美的眼睛一点点下移,竟看向她的嘴唇。
慕容霖潇的喉结动了动,头缓缓低垂下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在那粉唇上逡巡的目光。
夜轻歌大惊,“你要做什么?”
“别动!”
慕容霖潇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那粉唇,声音渐渐有些急促:“此事困扰本王已久,本王一定要弄个明白……”
“你要弄明白什么?”夜轻歌瞪大眼睛问道。
“等等……等等就知道了……”
说着,慕容霖潇微微侧过头,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将自己的唇轻轻的触碰到了夜轻歌的唇。
肌肤相亲,这还是头一遭。
夜轻歌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浑身软绵无力,就像是中了软骨散一般。
慕容霖潇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唇覆在那份柔软上面。
一个温热,一个寒凉。轻轻的触碰足以在慕容霖潇的心底激起千层骇浪,此刻,他已知道答案!
紧接着又是毫无征兆的,慕容霖潇再次推开了夜轻歌。
这次夜轻歌身子软绵绵的,直接瘫倒在椅背上面,轻轻地喘着气,满面通红,整张脸就像个熟透了的桃子一样。
“呸!呸!”待夜轻歌反应过来,立即用袖子狠狠的擦自己的嘴唇,直到那粉唇也变成了一个小桃子。
慕容霖潇一直怔在那里,一只手抚在左胸,胸膛依旧起伏不定。他的表情,不像是刚刚轻薄了别人,倒像是被别人轻薄了自己,简直就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慕容霖潇你变态!”夜轻歌想起自己是男儿身份,立即骂道。
“闭嘴!本王已经知道了,以后都不会再碰你!”慕容霖潇阴沉着脸,冷得就像上了霜,再也不肯看夜轻歌一眼。较之刚才,仿佛气得更甚了。
见他这副神情,倒像是刚刚自己轻薄了他似的,夜轻歌的心中竟莫名的生出几分不平来。
自己的样貌应该不差,想那康钰何等玉树临风之人,都很喜欢自己呢!他慕容霖潇真是有眼无珠,品位低俗,就喜欢像柳红嫣那样的贱人!
回别苑的路上,慕容霖潇始终不再发一言,眼睛望着轿外刚刚长出嫩草牙的大地。而夜轻歌就一路瞪着慕容霖潇的侧脸,心里问候了他所有的祖宗无数遍。
……
回到别苑之后,夜轻歌就被撤职了。
她不再是瑞王的贴身护卫。
这个决定来得很是突然,也没有任何理由。
不过柳重烟倒是高兴得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柳重烟看着夜轻歌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似的。夜轻歌本就恨他,现在更是懒得理他。
不用时刻面对那个人,夜轻歌顿觉轻松不少。
每日里,她就跟着王府的护卫们操练、巡逻,吃饭、睡觉,生活仿佛一下子舒心起来。
当然,偶而,也会遇到瑞王。不过瑞王根本不理她,就当她空气一般。
刚开始时,夜轻歌还会与其他护卫一起躬身施礼,后来干脆见到他转身就走,反正他也不看她。
这天深夜,月朗星稀,晚风习习。
夜轻歌和另外一名护卫大鹏正在院子里巡逻。
大鹏真是人如其名,身材高大威猛,张开臂膀当真就像只大鹏鸟。
他与夜轻歌要好,所以坚持要求与夜轻歌同组。二人很是聊得来,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巡逻,时间倒是很好打发。
此刻的慕容霖潇也还没有睡。过几日就是春猎了,不知又会遇到什么麻烦,直觉告诉他,太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最近几年的春猎,因自己远在边关,都没有参加。那时的自己是多么期待能够参加春猎,让父皇看看自己这些年勤修苦练的进步,自己已不再是那个跟在三皇子后面懵懂稚嫩的少年了,已经是个历练沙场,成熟稳重的成年皇子了。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父皇眼中那抹厌恶的原因,他已经不再幻想能够得到父皇的认可和赞许。
春猎,也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再也提不起兴致。
低下头,慕容霖潇看着手里的锦囊。那是逍遥道士给他的第一个锦囊。在随王喜进宫面圣之前,幸亏他偷偷打开了锦袋,得到了逍遥道士第一个妙计。
那个锦囊里只有八个字:骏马晨飞,洗脱罪名。
虽然当时他还并不知道他会有何罪名,但是“骏马晨飞”四个字,足以让他在关键时刻想出了那个择中的办法,便是请马竞元和辰妃帮忙。这才使他逃过了一劫。
默默从怀中掏出血书,拿在手里,感觉沉重的无法抬起。
母亲和胞妹惨死,父皇会把她们葬在哪里?还是干脆抛尸荒野?
一想到这,慕容霖潇的心就像刀剜一样痛。
那日,辰妃和马竞元一起检查他的衣服时,辰妃是看到这封血书的,虽然没有打开看血书的内容,但是她好像有些知情,一直用悲悯的目光看着他,主动帮他掩盖了这个事实。
想起血书中母亲提到,当时还是婕妤的辰妃与母亲交好,也许,辰妃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肯帮他。
辰妃一定知道当时的内幕吧?
不行!自己一定要弄个明白!慕容霖潇站起身来,对着门外自己新的贴身护卫问道:“今夜何人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