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轻歌问起,落孤城连忙回道:“启禀公主,这间客栈其实是落霞山庄的一个暗点。就在这间屋子下面有个暗室,属下将徐浪那贼人关在里面了。属下这就带路,公主请!”
说罢,毕恭毕敬的走在前面为夜轻歌引路。
夜轻歌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客栈看起来就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客栈,自己前世里也知道在瑞阳城有这样一家客栈,却并不知道幕后的老板竟是落孤城。
她赞许的点点头:“就连这边陲小镇,都有落霞山庄的势力。落大哥这些年真是用心良苦!”
落孤城突然被夜轻歌表扬,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高大的汉子罕见的流露出一丝腼腆。
客栈的一处柴房有个暗格。一整面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石墙,被落孤城轻轻一按角落里的一块石头,整个石墙便异常轻便的转动起来,露出一个只够一人进出的甬道。
“公主请!”落孤城垂手道。
夜轻歌点点头便进了甬道,落孤城跟着进入,并回首将石墙关闭。
甬道并不很长,拐了个小弯,便看到有两个壮汉把守的一个石门。
见落孤城前来,二人皆一躬身,深施一礼。
落孤城摆了摆手,便与夜轻歌进了石门。
那独眼的徐浪正是被关在此处。
此刻被用铁链紧紧的绑在一张石椅之上,双手背后,双腿固定,半分也动弹不得。
见有人进来,徐浪缓缓抬起头,用那唯一一只看得见的眼睛扫了扫夜轻歌和落孤城。
眼神浑浊而漫不经心,仿佛此刻被绑了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夜轻歌,呵呵!老夫记住你了!”诡异的声音竟像是来自地狱。
“到了如此田地,竟还能这般洒脱,不愧是当年威震四方的徐浪、徐丞相!”
夜轻歌此言一出,徐浪明显的一惊,那只浑浊的眼睛有一瞬间精光四射,旋即又再度恢复平静。
“不想老夫当年之名,现在竟还有人记得!”徐浪咧开嘴算是笑了笑,默了半晌抬起头斜眼看了看夜轻歌,“是什么让你起了疑心?老夫很是好奇!莫非是那首诗?可那不过是老夫闲来无事随手写的,又有何不妥之处呢?”
他的确是想不出来。因为只有他知道在慕容珣的后宫中也有这首诗,挂在听风阁。这首诗,是慕容珣当年送他去东渝之时写下的,表达的是一份不舍之心。
眼前的夜轻歌小小年纪,据说还是个从山林之中捡回来的野孩子,当然不可能知晓此事!
夜轻歌闻言冷冷一笑:“徐丞相到了北夏,竟然依旧不改姓氏,自然是不怕被人提及过往!何况徐丞相的过往那般精彩夺目,随着岁月斗转星移,在无人知晓之中黯淡下去岂非可惜?”
徐浪的眼珠子转了两转,才说道:“这么说来,夜侍卫是冲着老夫的过往而来?”
“不错!”夜轻歌冷冷道:“你既是南靖的功臣,却也是东渝的罪人,现如今去北夏,莫非也是受了慕容珣的指使?”
“呵呵!”徐浪诡异的笑了笑,“是瑞王派你来的?你们在担心什么?得罪了我,就不怕皇上降罪么?”
“那么你现在是为南靖做事?”落孤城问道。
徐浪直了直身子,傲然道:“老夫是南靖国皇帝陛下派遣到北夏的,回去转告瑞王,快快将老夫放了,千万别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哈!”夜轻歌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短刀,在手里晃了晃,“徐丞相一世英名,却看不清自己的结果么?你觉得你既然到了这里,还出的去么?”
徐浪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很快平息下来,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你们到底是为谁做事?竟然敢罔顾皇上的旨意!还是……你们并不相信老夫所言?既然知道老夫过往,就应该知道老夫对皇上忠心耿耿,灭了东渝,老夫可是一顶一的头等功臣!”
落孤城听他提到灭了东渝,立即怒目圆睁,“斯!”的一声,腰间的惊鸿剑寒光一闪,直指徐浪的咽喉:“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你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这个狗贼!”
徐浪对着剑尖毫不畏惧,一只眼睛紧紧盯着落孤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惊鸿剑!落霞山庄!那么,你姓落……”
“哈哈!”徐浪突然狂笑起来:“想当年老夫亲手了结了一代名将前东渝御林军统帅落飞的性命!满门抄斩之时,偏偏漏网一人,乃是落飞独子,落!孤!城!”
“噗!”的一声,落孤城的惊鸿剑已经刺入徐浪的右肩。
汩汩的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是又怎样?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落飞独子落孤城!这回你该有所觉悟了,今日落在我手里,我岂能不为族人复仇?!”
徐浪闻言并不惊慌,而是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一只独眼紧紧盯住夜轻歌,缓缓道:“你不会杀了我的!我对你还有用处!”
“哦?你这么自信?你又有什么用处?”夜轻歌轻轻抚了抚落孤城握剑的手臂,落孤城这才愤愤的收回了他的惊鸿剑。
“这我当然不晓得。不过,”徐浪又是诡异的笑了笑,“你们大费周章的将老夫从太子府绑来,自然不是闲着没事干,绑着玩儿的!”
“好!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此番将徐丞相请来,是想了解当年东渝灭国之事!”夜轻歌直接说道,她的个性本就不喜欢绕弯子。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夜侍卫竟感兴趣?”
落孤城忍不住道:“你别一口一个夜侍卫,应该尊一声夜副将!”
“此番的确值得瑞王嘉奖,毕竟能逃过老夫法眼,夜副将小小年纪实在是不简单!”接着话锋一转,徐浪缓缓说道:“虽说瑞王前往北夏,是朝廷指派护送二公主完婚,借兵大战忽格太子十万大军,也是为了自保。但是,二位就不担心,弄砸了二公主的婚事,皇上就不会怪罪瑞王么?你们竟还有这空闲来关心十多年前的往事?”
夜轻歌冷冷一笑,“瑞王之事自不必徐丞相费神,丞相还是想想当下的处境吧!”
说着,夜轻歌缓缓将手中短刀贴近徐浪的脖子,刀锋锐利,接触到的肌肤立即流出血丝,“据说当年慕容珣派了很多卧底前去东渝,颠覆朝堂。现在还有几人活于世上?”
徐浪默了半晌,叹了口气,缓缓道:“加上老夫,不过三人。”
“哪三人?”落孤城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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