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霖潇被押入大牢,这可急坏了段苍衣。
他跑到兵部尚书府,将此事第一时间告诉了马竞元。
马竞元刚刚从刑场上下来,身子还很虚弱,一直在府中养病,谁也不见。
当然,段苍衣他是要见的。
可是他并不急。
段苍衣将他听说的见闻复述了一遍。
他听说慕容霖潇回京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刺杀璟王。
被藏敬宇逮住之后押入了刑部大牢。
而不知怎么回事,据闻璟王竟然真的死了。
于是朝中大臣纷纷揣测瑞亲王当真在紫竹院杀死了璟王。
不成想在皇上病重之时,竟真的出现在了这样兄弟互相残杀的残酷事实。
大臣们人人自危,并不敢对时局过多的妄加议论。偶尔遇到要好的,也不过是低声窃窃私语一阵子,然后彼此心照不宣的交流个眼神,便各自散去。
南宫绣那里也传过来一些消息。
据说南宫绣在夜轻歌和落孤城的授意下,让藏敬宇尽可能的关照押在狱中的慕容霖潇。瑞亲王府中的勒佳娜王妃听闻王爷再次入狱,急得又病倒了。
不过马竞元竟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完全不着急。
“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将王爷救出来吧!我们王爷也真是倒霉,刚刚洗刷了谋逆的罪名,又戴上了一顶兄弟残杀争夺皇位的帽子!”
段苍衣叹了口气。
“是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马竞元捋着胡须笑道:“不碍事的!”
“为什么大人这般有信心?”段苍衣奇道。
马竞元闻言从衣袖里掏出两个锦囊。
段苍衣怔道:“这不是上次王爷被抓时,交给大人保管的两个锦囊么?”
“不错!”马竞元点点头,“这是老朽的一个旧友送给瑞亲王的锦囊。一共三个,在瑞阳时用了一个,现在还有这两个。在瑞亲王逃亡的时候,老朽打开了第二个锦囊。上面写着:移花难接木,真相土中埋。结义在凤平,心宽自清白。”
段苍衣在马竞元的耳闻目染熏陶下,早已是个识文断字的高手。细细品味这几句话,立即恍然大悟。
“小人知道了!大人就是看了这个锦囊,才想到去兵器库查看麒麟锁的法子,让皇上疑心太子,这才一步一步的逼迫太子就范!王爷的落脚地就是在凤平,结识了落霞山庄的一众英雄好汉!这个锦囊太厉害了!竟然说的这般准确!”
“不错!”马竞元再度点点头,“老朽的这个旧友,名唤逍遥道士,可不是普通的修道之人,他已经参悟了许多人生哲理,已能洞察天机!老朽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与他有过几日开怀畅饮的缘分。只可惜这样的人,当然不会为尘世所累,现如今早就不知云游到何处了!”
“那么第三个锦囊呢?现在是不是应该看看?毕竟我家王爷又有危险了!”段苍衣提议道。
马竞元沉思了片刻,点头道:“也好!”
于是二人将锦囊打开,借着烛光,只见上面写道:
金水河畔弃官道,永定城里不留香。一路凯歌踏丧钟,逍遥梦断始回天。
“金水河?”段苍衣奇道:“那不是距离瑞阳很近的一条河么?”
“而永定城,距离郁金至少也有半个月的路程。”马竞元也很是奇怪:“我们都尚在京中,这前两句却是在很远的地方,是何意呢?”
“还有这丧钟,莫非是皇上要驾崩?还有这回天,又是指的什么呢?”段苍衣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或许”马竞元捋着胡须,皱了皱眉。
“还有一路凯歌和逍遥梦断,又是什么意思呢?”段苍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完全没有头绪。
二人又看了仔细瞧了半天,可谁也没看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沉吟了半晌,马竞元小心的收起了锦囊,“或许现在还不是看第三个锦囊的时候……不过看起来,瑞亲王被押入大牢之事,并不是什么能够伤筋动骨的大事!”
段苍衣也只好点点头。
他看着马竞元的苍苍白发,从刑场上捡回一条命之后,身体状况一直不佳。想起在刑场上时,马竞元的慷慨陈词中,虽然有着大丈夫虽死无憾的凌然大义,可是也有对妻女无比思念的儿女情长。
当时段苍衣就易容混在人群之中。
如果不是藏敬宇带着皇上的圣旨及时赶到,他们就准备劫法场了。
当时听着马竞元的话,段苍衣的心里就很是后悔。明明已经知道马绣儿的下落,自己却没有告诉马大人,让他差一点死不瞑目。虽然这是马绣儿自己的要求,可是,他不能眼见着马大人思女心切,每每夜不能寐。
“大人”段苍衣欲言又止。
马竞元奇道:“段侍郎何故如此?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大人,”段苍衣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小人知道马绣儿的下落!”
“真的?”马竞元欣喜道:“在哪里?绣儿她现在哪里?”
段苍衣咬咬嘴唇,“现在在哪里小人并不知道不过,前段时间,太子还没被废的时候,小人在东宫见过马绣儿!”
“东宫?”马竞元奇道:“你确定没有认错么?绣儿她既然来到了京城,为何不来找我?为何去了东宫?她与太子,又是何关系?”
马竞元越想越有些心惊,不由得眉头紧锁,诧异的望着段苍衣,等着他回答。
段苍衣低下头,高大的身躯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想了想,他才又说道:“小人在沧州的地牢里见过马绣儿,不会认错的。她之所以出现在东宫是因为是因为”
“不要说了!”马竞元突然转过身,语气明显带着痛苦和压抑。
背对着段苍衣良久,马竞元才缓缓说道:“老朽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好她不来见我,自有她的理由从小,她就是个骄傲的孩子今后不要再在老朽的面前提起她也谢谢你能告诉老朽”
说完,马竞元径自走出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段苍衣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中也很是惋惜。马大人如此聪慧之人,又怎么会想不出马绣儿的遭遇?
自己不忍心说出口,马大人也不忍心听自己说出来
段苍衣叹了口气,对着马竞元离去的方向施了一礼,方才转过身默默离开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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