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也许踏上,就意味着永恒,你不可能在回头。前方等待的会是什么?你不熟,却要做。你不知,却要行。停下,也许,不复存在。
此时此刻,音萝正踏入这条道路上,面对着前方的未知一切,她早已心胸平荡。
天气虽说还是没有入春,但音萝却有些微微发热。也难怪,背肩上扛着的用品就如同一张巨型暖毯,加上她马不停蹄的赶路,额头也渐渐渗出汗滴。
音萝放下包袱,随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眼前已然是到达了百民窟,石头砌成的石柱高高耸起,石板上俨然刻了大大的,异常醒目的三个字
“百民窟”
音萝仰目望了望,随即又背上包袱,朝入口行去。很快,嘈杂的声音逐渐传入音萝的耳朵。音萝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她很反感这种喧嚣,就好像自己被封闭起来,身边则是无数无形的喇叭,对着自己。
音萝加快了脚步,她低着头,拒绝与道路上任何一个人对视,她讨厌陌生的面孔,更讨厌陌生面孔下一张张低俗虚伪的脸。
“站住!鬼鬼祟祟的丫头,行色匆匆,干什么去啊?”忽然,一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音萝明白这男子话中的“丫头”指的是谁,她本不想干涉,但身后的脚步声却让她暂时停下脚步,回过身去。
那是一张肥肥的脸,脸上油光满面,那眯起的眼睛只露出一丝的眼缝,但不难看出,这人正上上下下打量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女孩。同时又拍了拍自己那圆圆的大肚子,以适意自己正是发话的人。
“哎呦,小姑娘家家长得不错啊!”见到音萝的容貌,肥硕的男子立马换了个笑脸,眉目松起,眼睛似乎更小了。
“小姑娘这是去哪啊?嘿嘿,要不要陪叔叔我喝两杯?嘿嘿,叔叔,叔叔我请客!”
音萝也眯起眼,紧锁了眉头,她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但流露出的,却是万分鄙夷的意味。她没有回话,而是自顾自又转过身,任凭那男子说出,在她心里,肮脏下流的话语。
“这,这就走了?哎哟,这也太不把我木大叔看在眼里啊!”
那男子似乎不敢相信,同时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喝完罢,用粗壮的手狠狠擦了嘴角,紧接着,把手中的酒品往音萝的脚下用力一砸...
“噼啪”
承受不住巨大撞击力的酒瓶很快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很快飞溅开来..往四周飞去。
音萝只觉得脚尖一疼,她停下脚步,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这就对了,小丫头还是得吓吓啊,啊?哈哈哈!”那男子得意的笑了起来。寻声而围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他们好奇而不解的目光很快朝音萝,以及那肥硕男子聚拢了过来。
说时快,男子刹那间只觉得胸前一凉,随后是无边的刺痛,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剑已经插进了胸口,但却没有害己要处。当明白发生什么时,那男子传出一阵心撕裂肺的惨叫,随即又是呼天喊命的求救声“啊!来人啊,杀人了啊,救命啊!”
音萝收起剑,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表情,似乎在向男子说:就你这外强中干的模样,哼,真是可笑。
闻声赶来的几个类似于服侍他的下人,见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他们手忙脚乱地把笨重的男子抬起来,那肥硕的男子一边嚷嚷着疼痛,一边用凶神恶煞的眼神望着音萝,似乎想要用尖利的眼神,把面前那个趾高气昂的女孩撕成碎片。但这无疑是徒劳的。
音萝很快又转回身去,在众人的惊呆声中很快离开了。
顺木府
“老..老爷,事情就..就是这样,老爷可要替我做主啊!”
“哼,被个小丫头弄成这样,你让我木府颜面何存啊?传出去,还不叫人给笑话?”
跪在地上的正是那肥硕的男子,他哭丧着脸,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恳求道.“老爷,可我挨了白白一刀,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要是再让我碰见那女丫头,我..我..”
“行了,你退下吧,爷我现在乏了,你那破事,切”
被称为老爷的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窝,不屑的说道,“我借你几个人,随你怎么发布,你走吧!”
“谢谢,谢谢老爷替我做主!”男子又磕了几个头,退下了。
此时的天已经渐渐泛黄,甚至略带了些微红。从天空那望去,一片片云在光的照耀下变的殷红不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珑儿当初就拉着她的手,给她取了如此动人的名字啊......
音萝并没有为刚才的突发事件而受影响,相反,她变的安然自若了不少。入春的天虽然寒气渐渐消散,但天却黑的飞快,刚刚的红光很快暗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吞噬这一切的黑暗。
她来到一处破屋前,很显然,这已经荒废多时了,从屋子的外表还能续续判断分辨出这是一个屋子。音萝无可选择,虽百民窟的街道内有着供人休息,过夜的休宅,但她却毫无兴趣,更何况出剑伤人的事件,已经让她在那里倍受人瞩目。
“呲啦”随着一阵沉重的声音,木门被音萝推开,她很快走了进去,并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此时,天已经黑沉了下来,音萝把包袱放在布满灰尘的石桌上,直到坐下,她才感觉到自己真的疲惫至极,赶了一天的路,原先被玻璃所割伤过的脚,现在也隐隐作痛着...
音萝从包袱中拿下一片白纱布,小心翼翼的包裹好了裂开的伤口。随后,又从包中取出一根蜡烛,点燃。幽黄色的光亮很快填充了这个屋子,但因风的影响不停的抖动着,有时极像受惊了的孩子,上蹿下跳。
一屋,一人,一桌,一床。
时间仿佛静止了,音萝盯着眼前暗黄的墙壁,神色有些发怔,她有些困,但她却迟迟不肯入睡。屋外的木门早已破旧不堪,而这屋内的门也是断了半截。笼统的说这就像是,一个人,没有任何屏障和安全感,坐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当然,音萝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入睡,如今身在野外,自己将要面临多少危险,多少未知的一切?
这样迷茫的夜晚,究竟是我注视着黑夜,还是黑夜注视着我,与我擦身而过......
天终究还是亮了,蜡烛早已承受不住黑暗的恐惧,熄灭,暗淡。
音萝微微睁开发酸的双眼,只觉得头有些昏沉,也难怪,一夜如此紧张的神态守护着这里,大脑多少也感到疲惫不堪了。不过好在,一夜安全。
她站立起来,双脚还有些发麻,但脚尖的伤痛倒是减轻不少。待双腿恢复支撑的力量,她很快又拿起包袱,推开残缺不全的木门,沿着这条道路,继续而行。
只是她并不知道,一行人,正尾随着这孤身一人的女孩.......
北,落雪谷。
“师父!师父!求求你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冥儿正拉着那男子白色的衣角,嘟着嘴恳求道,“就答应我嘛!”
他抬头望向自己师父,眼里投射出两行期待的目光。
男子似乎没辙了,谁叫他的徒弟如此粘人胡闹呢?但既然是自己一手挑选,他必须把自己的徒弟培养成不凡的人。
“那你去罢,但是切记不要滥用法术,不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男子故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想要让冥儿牢记自己的嘱托。但话音刚落,男孩就已经兴奋的跳了起来,然后很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以渊师兄,你就如此放纵你的徒弟?”说话的是另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脸威严正气,似乎容不得别人的侵犯。
“放纵?师弟,在我看来,这是一种磨练罢了。”
“哦?此话怎讲?”中年男子一脸困惑,但很快调整过来,“如今这落雪谷,长老们可是皱紧眉官处理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几天发生了什么,魔劫的力量增加了不少。现在全员可是要加强戒备,用心训练自己的徒弟,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可你这...”
被称作以渊的男子似乎并不认同,“冥儿的本领已经初始形成,如今正是要下凡间历练之时,师弟,我这也是在锻炼他啊。”
中年男子只得默默点了点头,他也知晓自己的话语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于是转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