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幂看着谈晴糟糕的样子,没有考虑太久,他说:“给她注射吧。”
亲眼看着小邓替她打上药剂,几分钟后,谈晴的反应逐渐好转,她不再发抖,慢慢安静下来。
李幂和小邓一样松了口气,小邓用消毒液搓洗双手,转过头替李幂处理耳朵上的血迹。
擦拭时发现耳朵上有牙齿的深刻咬痕,他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不由叹息道:“李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对这女人念念不忘,她要是喜欢你,早就跟你好了。”
小邓必须承认,谈晴模样好,身段也不错,在韩国女团出道的时候,的曲风和舞蹈尤其吸引男人的目光,这样的,谁人不喜欢?可是她已经嫁过周业荣,还为他生了孩子,实在不值得李幂为她大费周章。
小邓苦口婆心的说着,抬头只见李幂眼也不眨地盯着谈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罢了,不撞南墙心不死,多说无益。
“这玩意儿是不是很容易上瘾?”
“人体对这玩意儿的依赖性很大,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药暂时不能停,等她恢复好了,再慢慢戒。”
“戒?”李幂琢磨着,表情耐人寻味,“如果戒不掉,会怎么样?”
“李哥,要戒不掉,她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古往今来,利用毒品让人卖命的事情发生得还少么,再道貌岸然的君子,为了毒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小邓心里一咯噔,“李哥,你该不会是想用这玩意控制她吧?”
李幂是有这个想法,而且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他说:“你告诉我怎么控制注射的剂量,我要让她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李哥,你真不是普通的变态啊!
自那以后,谈晴整日浑浑噩噩,很少有清醒的时刻,一日下午,难得脱离病榻,坐在轮椅上,李幂给她戴上口罩,只留一双空洞的眼睛。
“你……要带我去……哪里……”
谈晴喉咙,有气无力地问,李幂从小肖手里拿过一顶棕栗色帽子,戴在谈晴头上,难得露出温柔一面,轻柔道:“这几天在屋里待闷了吧,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谈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掌控,李幂亦戴上帽子,贴上,用道具掩去原本的面目。
从暗无天日的房子出来,眼睛刹那接触到强烈的阳光,谈晴眯了眯眼,不适地低下头。
一辆吉普车停在翠绿的草坪上,李幂把虚弱轻盈的谈晴抱了起来,小肖随即收起轮椅,谈晴一路无话,她的脑袋混沌得可怕,根本集中不了精神思考。
现在就算李幂要将她大卸八块丢进海里喂鱼,她大概是连喊救命的力气也没有的。
吉普车停在沿海公路,李幂没有让手下跟在身边,他径自推着轮椅,带着谈晴,就像一对老夫老妻在散步,走过一段长长的公路,李幂突然停下来,对谈晴说:“看到下面那片沙滩了吗?”
谈晴努力睁大眼睛,李幂拿出望远镜,附身放在谈晴眼前,说:“看看,多美。”
傍晚的彩霞染天,海浪卷着啤酒泡沫冲刷沙滩,几个孩子互相追逐嬉闹,隔得那么远,依稀能听到欢声笑语。
即使脑子不清楚,谈晴也认得出,那是她的孩子。
夕阳下,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透过望远镜,相互依偎的背影是那样浪漫唯美。
周业荣,你转过身来,看看我好么,我在这里啊,那个女人是假冒的,她不是我呀!
谈晴的内心在咆哮,多么希望周业荣能够发现她的存在,可是……没有人发现她。
应该是没爱了吧,所以站在身边的女人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来,亦或者,他早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想拆穿,她的生死本也与他无关。
在药物的作用下,谈晴的想法悲观到偏激,她觉得也许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有人取代她活在周业荣身边。
“看到了吗?即使没有你,他们依然生活得很好,很快乐。”
谈晴闭了闭眼,不想再看到这些,她费力地抬手,口罩,虚弱道:“李幂,是不是只要我陪着你,你就能不去打扰他们……”
“当然。”
李幂眼露惊喜,这么多年,谈晴何曾对他有过妥协,亲耳听到她说这话,他激动不已,控制不住地从背后圈住她。
“谈晴,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只要你乖乖的陪在我身边。”
谈晴扯出苦涩的笑容,她缓缓说:“我想再看看他们,一个人……”
“行,我给你时间。”
李幂理解的放开手,踩着微跛的脚步,走向吉普车,任由谈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轮椅上眺望。
谈晴颤颤巍巍地拿起望远镜,看到周业荣圈住女人的腰肢,低下头亲吻时,凝在眼眶的晶莹滴落成泪。
谈晴深以为,真爱是可以跨越一切障碍的,就像她明知道自己孤苦伶仃的身世,坎坷不平的遭遇,是周业荣间接造成的,可她依然不顾前尘恩怨,执着地等着他回来。
尽管他换了另一种人格,再也不是她熟悉的男人,可她总算是等到他回来了。周业荣还活着,就是上天对她最大的眷顾。
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为什么要在这一刻认输呢?
谈晴放下望远镜,狠狠地咬住下唇,她始终还是不甘心,挣扎着从轮椅上摔下来,她就算走不了路,爬也要爬到周业荣面前。
李幂坐在吉普车的驾驶座上,冷眼看着谈晴狼狈地往前爬,仿佛刚才那一句妥协的话,只是权宜之计。
谈晴用力往前爬,手上全是泥沙,那样拼命,却只是爬出几步的距离,根本触不到她的孩子和爱人。
“业荣,业荣……”谈晴看到周业荣往她的方向看过来了,她声嘶力竭地呼喊,下一秒,却叫女人糯甜的声音掩盖。
“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去吧。”
周业荣的视线迅速与谈晴擦肩而过,一家五口手牵手走在夕阳余晖里。
李幂走到谈晴面前,冷酷无情地说:“他根本认不出你,谈晴,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