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儿在侍女红袖的陪同下来到离月阁时,推开门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灵戈仰面半躺在床铺上,水蓝色的丝质裙衫从肩头滑落,露出白嫩的香肩和好看的锁骨。半幅青丝垂在臂弯中,虽没有佩戴首饰,却极具的模样。纳兰钰俯身双手撑着床沿,身体虽与灵戈保持了几寸的距离,可从推门的纳兰铭和红袖看来,却是他直接将灵戈了。
“哥哥,你这是在欺负灵戈姐姐吗?”铭儿一双黑亮的眸子里瞬间氤氲了水汽,委屈的瘪了嘴,作势就要哭出声来。
纳兰钰身形一怔,急忙直起身来。灵戈脱离了纳兰钰的压制,迅速将肩头滑落的衣服扯了上来,看着立在门口的红袖和纳兰铭,讪讪笑了一笑。
红袖目睹这一场面本应该带着铭儿速速离去才是,只是铭儿死死抓着门边,抑制了半响之后还是哭出了声。
“铭儿不哭,哥哥没有欺负灵戈姐姐,哥哥是有问题要问她,所以离得近了些。”纳兰钰说着将铭儿抱进怀中,轻拍着他的背。目光扫过立在一旁憋笑的红袖后,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谁让你把小公子带过来的!”
红袖急忙敛了笑意,如实回道:“回大公子,是小公子说有东西要送给灵戈姑娘。”
“行了,你先下去吧!”纳兰钰一转身,将铭儿放在了灵戈的,然后顺着床边坐了下来。
灵戈牵过铭儿的手,一边抬袖帮他拭去眼角的泪痕,一边柔声问道:“铭儿要送给姐姐什么东西啊?”
“喏!”铭儿自腰间取下一个布袋,递到灵戈的手中,“这是我让青伶姐姐从香桂坊给你买的胭脂水粉。”
灵戈接过布袋,一脸茫然的看着铭儿。沉思良久才突然明白他送自己胭脂水粉的用意。先前在玉山附近救下他的时候,他便一口一个婶婶的唤自己,若不是自己脾气好,只怕早就将他丢回那帮坏人手中了。
更正了几次铭儿对自己的称呼,铭儿才甚是委屈道:“只有大婶才会打扮成你这样,我们那里的姐姐都会描眉画眼,装扮的很是好看。”
灵戈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同他解释,便借口道:“姐姐是因为家里穷,买不起那些胭脂水粉。”
“姐姐既然救了我,那等我回了家以后一定给姐姐买最好的胭脂水粉。”
……
铭儿见灵戈一直在发呆,抬着胖嘟嘟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道:“灵戈姐姐,哥哥说过几日带我去骑马,你的伤要快点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纳兰钰闻言微皱眉,压低声音对铭儿道:“我只是答应了带你去,可没同意带上别人。”
铭儿脑袋一歪,伸手搂住纳兰钰的脖子,耳语道:“你不带灵戈姐姐去的话,我就告诉爹爹你欺负她,还把她推倒在。”
声音虽不大,可灵戈却听得一清二楚,一边感叹纳兰钰有个好弟弟,一边细细瞧着纳兰钰的神色。直到看见他一副吞了苍蝇似的表情,僵硬的将铭儿推开时,灵戈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纳兰钰抱着熟睡的铭儿离开时,已经快要入夜,这期间他只是坐在一旁神色自若的看着灵戈和铭儿玩耍,似乎是是享受这样的时光。青伶伺候灵戈沐浴更衣后,将床铺好便退了出去。
灵戈抱着枕头坐在床边,却没有半点睡意。
纳兰征虽将自己安置在了府中,可想从偌大的府院中找到一颗小小的玉灵珠,想必不是一件易事。叶将军若真的和纳兰征有八拜之交,何必要费这些周折?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让他交出玉灵珠即可。西昭灭国后纳兰征既然辞官从商,说明他本就不愿效忠南国君主,叶将军和司兰若他们到底在顾虑些什么呢?
南国,长亭。
月色幽凉,长亭侯府大门紧闭,一辆马车停在门前。
苏默掀开半张帘子,目色沉沉的盯着立在马车前面的黑衣男子,“折损了多少人?”
“五百兄弟,伤亡过半。”黑衣人的面容隐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只有一张妖艳的红唇在月色下微微泛着光。
“好一个离山,好一个苟陌寻!”苏默的重重放下帘子,微闭双目,思索了片刻后,隔着帘子对黑衣人道:“夜十三,将人全部撤回长亭门,既然离山贼寇猖獗,这事还是交给朝廷来办吧!”
“是,门主。”夜十三抬手牵过缰绳,又道:“门主,纳兰征那边似乎有些动静。”
“哦?”苏默再次掀开门帘,有些好奇的望着夜十三,“那个孩子他们不是已经接回府中了吗?难道他们查出了是长亭门所为?”
“这倒没有,只是救走纳兰铭的那个姑娘留在了纳兰府,想来纳兰征是怀疑她的身份,所以才派了暗卫去东州查探。”
“这姑娘的身份我也十分好奇,玉山周围如此荒僻,鲜有人烟,她在那里出现确实有些蹊跷。纳兰府的暗卫是去玉山查探了吗?”苏默干脆起身,从马车上跨了下来。
夜十三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然后回道:“并没有去玉山,那些暗卫直奔东州边境的一个叫红叶村的地方去了。”
苏默闻言略怔了怔,随后抬手按了额角,有种奇怪的感觉一闪而过,可再细细想来却又捕捉不到了。
“门主今日是在侯府留宿吗?”夜十三看了眼紧闭的侯府大门,放低了声音询问道。
苏默深邃的眸中闪过些许的失落,别过头轻声道:“罢了,已经这个时辰了,就不要再惊动我爹了,我们回长亭门吧!”
夜十三依言将苏默扶上了车,然后驾着马车自长亭侯府门前穿行而过,直奔城外五里的一座庄园——长亭门。
长亭门,南国最新崛起的江湖势力,自十年前苏默放弃候位的世子身份后便创建了长亭门,长亭候苏昱虽然对无人承袭自己的候位这件事难免有些愤懑,可暗中还是给了这个独子不少的匡助。毕竟这个长亭候的封号是种耻辱,若苏默可以摆脱南国君主的制衡,自己建立起一方势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睡得有点蒙圈,起床后第一件事居然想到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