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柠用围巾遮住了鼻子,烟味儿仍无孔不入,她忍无可忍,只能起身推厢的门出去了。
站在车厢的过道里,方书柠好长时间才缓和过来。
真是倒霉,出门竟遇到这么一个乡巴佬,一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不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龌龊事来。
期间方书柠去了一趟厕所,洗了手,算计着男人的一只烟差不多吸完了,才原路返回,拉开了包厢的门。
“您回来了?”
男人一见方书柠回来了,一改之前嫌恶的嘴脸,竟恭敬地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您坐,坐里面。”
谢顶的男人避让到了座位外,小心地陪着笑脸,桌子上还放着一只没有吸完的烟,应该是他的。
“刚才是我不对,我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赔不是?”
方书柠皱起了眉头,看向男人的脸时,才吃发现他的一只眼睛乌黑发青,脸也破了,好像被人狠揍了一顿。
“是的,都是我的错,我不对。”男人用力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让方书柠别和他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你,怎么?”方书柠指着他的眼睛。
“没,没什么。”
男人惊恐地摇着头,眼睛还畏惧地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当一个女人不悦瞪眼后,他立刻移开了目光,浑身发抖了起来。
“我活该,自己摔的。”
“自己也能摔到眼睛吗?”
方书柠坐下来,仍觉得疑惑。
男人仍恭敬地站着,都不敢贴一下座椅,更别说靠近方书柠一步了。
“你不坐吗?”她问他。
“不不不,站着,站着好。”
男气都不敢出一下,垂着头,身侧的手指拉着长袍的边缘,筛糠一样地抖着。
方书柠确信这家伙被人打了,长袍的腰身还有一个大脚印,是对面的女人出了手吗?看他们的体格,和爷们儿差不多,拳头应该也很硬吧。
目光挑起,方书柠开始关注这两个“特殊”的女人。
她们坐在对面,一个打着瞌睡,一个拿出了秀绷子,笨拙地用绣花针戳着,上面只有一片像样的花叶,剩下都是乱扎的绣线。
“哎呦!”她好像扎到了手,怪叫了一声,声音粗粗的。
谢顶的男人似乎不打算坐了,老实地站在外侧,眼睛不住地瞄着两个女人。
随着火车朝南不断行进,包厢里的温度升高了,暖洋洋的让人嗜睡,方书柠倚在车窗后,打算小睡一会儿,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听见如雷的鼾声。
实在吵得睡不着了,方书柠只能睁开了眼睛,发现包厢里只剩下了她们三个人,谢顶的男人不知为何悄然离开了。闪舞网
“呼呼……”
没见过女人睡觉呼噜打这么响的,姿势也很夸张,嘴巴张合着,大分着,让人不忍直视。方书柠避开了目光。
“啪。”清醒的女人意识到了什么,干笑一下后,挥手一巴掌打了下去,沉睡的女人的鼾声立刻停止,睁开眼睛大喊了一声。
“夫人,夫人怎么了?”
从上车到现在,两个女人都没开口说过话,此时突然发声,吓了方书柠一跳,这声音分明是男人的,而且他喊了夫人……
“你们两个……”
方书柠顿悟一般瞪视眼前的两个女人,毫无疑问,他们是装扮成女人的男人,脱落的围巾遮不住他们露出的喉结,刚才谢顶的男人受伤不是摔的,是被她们两个揍了,难怪吓得快尿裤子,不敢留在这个包厢里了,
两个女人意识到穿帮了,忙站了起来,扯掉了头巾和假发。
“夫人。”
“你们是……”
郁公馆的保镖?方书柠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沐先生安排的,您不让我们跟着,只能这样了。”
看着两张涂抹得鲜红的脸,方书柠哭笑不得,亏沐剑晨能想出这个馊主意来……
两个保镖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互相责备着。
“都是你,睡觉打什么呼噜?”
“你睡觉不打呼噜吗?”
“那也不能乱喊啊。”
“你打我,我以为出事了,睡得迷迷糊糊的……”
……
看着两个大男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吵架,方书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夫人……”
两个保镖下了脑袋,脸红红的,说他们是第一次装扮女人,没什么经验,下次一定不会穿帮的。
“好了,你们两个去洗洗脸,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
堂堂的大男人,装扮了女人,怎么看都觉得滑稽。。
两个保镖尴尬抓了抓头发,低声哀求着。
“夫人,您不能赶我们走啊,先生会怪我们的,我们……”
“好了,跟我去广州吧,看起来,这一路也没那么太平。”
刚才谢顶男人的行为举止,让方书柠仍心有余悸,正如郁尊说的那样,这里是混乱的1924年,不是2015,她需要防备的人和事很多。
“好,太好了,我们马上去洗脸,哎,油乎乎的,什么味儿?”
“谁叫你涂那么多,哎,哪有女人这么丑的?”
“你好看?跟大马猴儿似的。”
两个保镖互相讥讽着,然后去了洗手间洗干净了脸,换了便装,重新坐在了方书柠的面前,看起来顺眼多了。
“如果不穿帮,你们打算装女人一直到广州吗?”方书柠问。
“是啊,不过广州可能会热,不好遮掩了。”
“刚才我浑身痒的要命。”
一个保镖挠了挠脖子,好像起了红疹子。
“不过沐先生还是很聪明的,若不是我喊了一声,保准夫人发现不了。”
不用再装扮女人,两个保镖放松了许多,谈起了郁公馆的事,好像话匣子打开了,滔滔不绝,从他们的口中,方书柠得知了很多郁尊和沐剑晨不为人知的事,表面看起来冰冷霸道的男人,实际很热心善良,他给很多人伸出了援助之手。
“我父亲生病,没钱治病,当时我跪在医院门口,恳求那些有钱人,只有郁先生停了下来……”
“三年前我被人用枪顶了脑袋,是郁先生按住了那把枪,不然我早就死了,从那之后,我就决定一辈子跟着先生,出生入死,绝不后悔,所以……这一路,就算命没了,也得保证夫人的安全。”
……
“查票,查票!”
车厢的门开了,一个穿着列车员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两个保镖立刻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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