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转过身，程月华凝视着方书柠。

　　“你不觉得庆幸吗？你得到了我怎么都得不到的东西，可你却没有珍惜。”

　　“我没资格，也机会珍惜。”

　　方书柠避开了程月华凌厉的目光。

　　“你在为自己的无情找借口吗？”

　　程月华怒视着方书柠，这是一个神秘疯狂又变态的女人，消失，回来，再消失，再回来，欲擒故众，恣意地践踏着郁尊的感情。

　　“哥让我做的事，我从来没有违背过，只要是他觉得好的，对我来说也是好的，包括听从他的安排嫁给沐剑晨。”

　　程月华反问方书柠，如果换做是她，她能做到吗？

　　方书柠摇了摇头，她做不到。

　　“这就是你，一个得到爱，又挥霍爱的人。”

　　程月华对方书柠失望，气恼，她围着她转了整整一圈。

　　“你做不到，你什么都不愿为他付出，好像我一样，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就算他提出的要求有多苛刻，多无情？都毫无怨言。因为你爱他没有那么深……医生警告过我们，哥的病越来越重，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一旦刺激过度诱发脑出血，他很可能不会再醒过来，这两年，很平静，他也很安逸，可你的出现，让他旧病复发了。”

　　程月华声声讨伐着方书柠，问她到底有多爱郁尊，愿意为他付出的又有多少？当初她心甘情愿出国，远离他们的生活，可哥哥的生活没有因为她的退让而变得美好。

　　“我很抱歉。”方书柠很忏愧，相隔了一百年的时光，她的牵挂实在太多，她能为郁尊做的却太少了。

　　程月华淡漠地苦笑着。

　　“离开他吧，走的越远越好。”

　　一串车钥匙递给了方书柠，程月华希望方书柠永远不要回来。

　　“你会开车吧？剑晨好像说过。”

　　“嗯。”方书柠点头。

　　“向西，距离农场大约两公里，停了一辆车，在他回来之前，你最好已经离开了。”程月华把钥匙放在了方书柠的手心里，让她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不要回来。

　　“这里本就不属于你……”

　　程月华决定和沐剑晨一起守护郁尊，就像当初郁尊守护了他们一样。所以好像方书柠这样不能给郁尊安全的女人，他们把她排斥在外。

　　方书柠接过了钥匙，眼睛酸痛难忍，视线因泪水而模糊着。

　　“我能不能看到他安全了，再离开吗？”

　　“他回来了，你觉得你还能走吗？离开吧，趁现在，他的情况，剑晨会通知你的。”

　　程月华把毛披肩摘下来，搭在手臂上，然后走进了客厅坐在了椅子里，她面对了门外的田园风光，冷漠地没再多说一句话。

　　沙皮狗从楼上跑了下来，见到程月华，立刻奔过来，摇动尾巴围着她转悠，程月华伸手摸了摸沙皮狗的脖子，命令它坐好。

　　沙皮狗听话地坐下来，可它只坐了不到一分钟，便站了起来，走到了方书柠的身边，依着她的小腿趴下来。

　　沙皮狗的这个举动，让程月华稍显不悦。

　　“这狗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这才几天，就不认我这个主人了……帕皮，过来！”

　　帕皮？

　　这狗叫帕皮吗？

　　方书柠尴尬地看着程月华，郁尊明明告诉她，这条狗叫“太太”……

　　程月华喊着“帕皮”，一声比一声严厉，沙皮狗极不情愿地站起来，回到了她的身边，眼睛却微挑着，偷偷地看着方书柠。

　　方书柠的鼻子微微发酸，知道“太太”的名字是郁尊和她开的玩笑，虽然很好笑，此时想想，竟难过得想哭。

　　沙皮狗被训斥之后，打了蔫儿，客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太阳高高升到屋顶的时候，沐剑晨的车外风尘仆仆地开回来，他匆匆进入正厅，带回了程月华和方书柠期待的消息。

　　“郁先生去了山顶……”

　　“山顶？”

　　方书柠不安地看着沐剑晨，郁尊在那种情况下，爬上了山顶吗？

　　回忆充斥着方书柠的脑海，曾经在山顶上，他拥着她一起看日出，向她敞开心扉，讲诉了许多当年的往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名叫吴潇尘，而她也把心完全交给了他。

　　郁尊一个孤零零坐在山顶，等待着迷失和死亡，想想那种无助的绝望，方书柠的心便隐隐刺痛着。

　　他病了，她竟一点都帮不了他……

　　“现在呢，他现在在哪里？”程月华追问沐剑晨。

　　“郁公馆，人还处于昏迷中，唐森医生说，他这次昏迷的状态会持续几天。”

　　最初，郁尊发病昏迷只需一个小时左右就能清醒过来，后来严重了，需要昏睡几天才能睁开眼睛，医生不敢肯定，再次发病，他还有没有机会醒来。

　　客厅里的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沐剑晨轻拍着程月华的肩膀，她把头依偎过去，呜咽在沐剑晨的怀中。

　　“我不想哥哥死。”

　　“他不会死的，不会的……”沐剑晨安慰着程月华。

　　满脸忧伤的方书柠，重新戴上了头巾，手里握着车钥匙，默默地走出了正厅。

　　“夫人，你去哪里？”沐剑晨冲方书柠的背影喊着。

　　“如果他醒来问起我，就说我先走了。”

　　正如程月华说的那样，留在郁尊的身边，只会加重他的病情，不能给他情感和身心的全部，方书柠选择远远地避开。

　　沐剑晨想出来阻拦，却被程月华制止了。

　　“让她走，她留下，只会害了哥哥。”

　　“月华……”

　　“我会向哥哥解释的。”

　　程月华紧紧地拉着沐剑晨的手臂，沐剑晨懊恼地摇摇头。

　　“你这样会害了她的，项链已经没有了。”

　　“项链？”程月华疑惑地看着沐剑晨。

　　“一条可以让她来去自如的保命项链。”

　　沐剑晨不知道这样放走方书柠对不对，可他不想让程月华伤心，更不想郁尊醒来的时候再受刺激，方书柠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也许她真的不爱先生了。

　　在农场西大约两公里的地方，方书柠找到了程月华留给她的车，虽然车已经很旧了，却还能发动。

　　因为环境不熟，几次开错路加上绕远，方书柠折腾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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