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梓荣与孟非各过一关,均展现出不俗的实力,尤其是孟非最后那一剑,虽然只是玄级中等武学,可在他手里发挥的威力却不在玄级高等之下,这令王动对他们的评估又加深了几分。
随着侏儒的死亡,原本密集的丛林迅速转动了起来,一圈一圈,不断扩散,平坦的地面隆隆升起,天地间仿佛正处于斗转星移的变化中。
众人恍若置身在一片浩瀚星空,无边无际。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地恢复平静,众人所处之地以成了一片高低起伏的山脉。
这是一座高峰,四周云雾缭绕,一颗孤松独立在山崖尽头,仿佛是在迎接远方的来客。
孤松之下,立着一方墓碑,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正坐在一张藤椅上,面向墓碑,用颤抖的手握着笔,在空中作画。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这绝对是一个孤独的老人,那墓碑中的人或许就是他一生的挚爱。
一个孤独的人,面对一座孤寂的墓碑,生活在这处孤僻的山峰,这是一幅凄凉的画面。
有风,自远方来,老人突然停下了作画的笔,轻轻叹息:“你们来了,我已经等了五年了。”
这是一句令人无法理解的话,但王动却懂了,因为他曾经也是一位孤独的人,只不过他的孤独是因为无敌于天下,高处不胜寒。
王动眉目低垂,凝视着老人:“那张地图,应该便是前辈放出来的消息吧。”
此话一出,连金梓荣与孟非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惊。
开什么玩笑?守关人怎么会放出消息给自己找麻烦?
老人转首,一双浑浊的眼睛望过来,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没错,那幅地图是我花了三年心血才送出去的。”
这一下,金梓荣等人彻底懵逼了,只不过他们没有问原因,因为他们知道,老人一定会继续说下去。
老人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一张老脸浮现出一抹红晕,他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那一天,是一个明媚的午后,我也像现在一样,在画自己心中的画。”
老人说:“她来了,伤的很重,我看得出有十处刀伤,十五处剑伤,但都没伤及要害。”
“她握剑的手,在颤抖,拼尽最后的力气向我刺来。”
“可是,她还是倒下了,在长剑即将刺入我心口时倒下了。”
老人回忆着:“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突然忧伤,更狠不下心去杀她。”
“我暂时稳住了她的伤势,但我们都知道,她的生命已经不长了。”
老人缓缓站起,粗糙干瘪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墓碑:“五年,我与她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就像最平凡的人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最简单的生活。”
“因为这五年,我才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不是去争什么天下第一,也不是什么家财万贯,更不是扬名立万,只为那短暂的幸福,身边有她的陪伴,我多想与她厮守一生。”
“可是,那一夜,她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的身边,我永远记得,她在离开时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担忧,担忧我未来的一切。”
老人的泪已流下:“没有了她,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多想随她而去,不论是天堂还是地狱,我只想牵着她的手,永远不放开。”
“只是,主人的恩情尚在,我不能走,绝不能走。”
“所以你放出了消息。”王动道:“你的目的是要前来的人杀了你,这样,你便能情义两全了。”
“是的。”老人说:“若没有主人,我到现在还只是一头寄生在灵脉的妖兽,是主人给了我人类的思想与感情。”
“所以,他命令你们在此居住,成了他的守关人。”
“三百年了,我在这里守了三百年,够了,够了!”
老人说:“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们能答应我。”
王动目光黯然:“前辈放心,晚辈必定会亲手将你的遗体与尊夫人合葬。”
“多谢。”
老人跪在墓碑前,抚摸着墓碑上的字,那是他亡妻的名字:“如焉,我来了,你等着我。”
呲~
一声轻响,老人的后脑刺入了一把冰刃,他眼中的生机迅速流逝,最终倒在了墓碑之上。
自古情义两难全,只因痴贪留心间。
……
日落西山,黄昏余霞,孤松下多了一面墓碑,这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他真是一个痴心的人,若有人愿如此为我,就算是死又何妨。”木嫣忍不住感叹,朝着墓碑深深鞠躬。
“愿你们能生生世世相遇,生生世世相爱。”木染抽泣着,撒下最后一抹黄土。
“这世道的无常,来生还是莫要相遇的好。”王动道:“慌乱的时代,有情人难成眷属。”
木馨儿望着他,很想问一句:“那我们呢?”
眼眶湿润了,木馨儿低下头,她明白自己的人生,在没有成功之前,没有资格去谈男女之情,纵然有,也要克制。
因为她的身后,是父亲的期望,是家族的期望。
“王动哥哥,等我!”
似乎心有感应,王动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各自努力吧,为了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