铄风行走在街巷里,消瘦的身影在昏暗的街灯照耀下,是显得那样孤单。他的脚步匆匆,肚子再一次提醒着他该吃点食物了。
但是走过一整条街道,似乎都没有一家开着门的饭馆。站在街尾,铄风的眉头的不由得微皱。心想难道今晚又要吃不死鸟找来的那些野果子吗?
正在铄风苦苦恼火间,只听得远处轰的一声爆响,旋即天空中便是出现了一团绚丽的火花,这赫然便是烟火。
这初夏时节,并非是什么节日,没什么事也不会无端的放着这些奢华的烟火吧。
铄风心里这样想着,便是向着烟火的方向看去,只见放烟火的地方赫然便是两峰之间的那座桥上。然而此时那座桥已经不再是桥了。
在烟火那短暂的照明下,铄风看得分明,那连接着两座山的哪里是什么桥啊,那分明是一排排整齐架空的房屋。在那些房屋中间,一座古老的石塔安静的矗立其中,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细细看去,却又是那般威严,立于其间,犹如众星拱月般非常突出。
“那里应该就是那道人说的末云坛了吧。”看着那一朵朵绚丽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绽放着,铄风心里便是这样确定着。
身下的脚步再次迈开,朝着一处原野小道走去,在那处小道的半山腰上,一户人家的灯火正透过窗户明亮着。
不多时,铄风便是来到了这处农家的篱笆外。
巧的是在那不太大的篱笆院中,一位老人正倚靠着凉椅乘着凉。准确的说,他并不是在乘凉,而是在观望。观望那绚丽的烟火吗?不是的,老人仰着头神情专注的看着星空,应该是在想着什么,因为他还没有看到篱笆外的身影,铄风已经在那里驻足站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了,看到老人的模样,不知为什么,他竟不忍心出声打扰,于是就那般静静的站着,他想等老人视线从星空中离开,然后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出声询问些什么了。
“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老人依旧是看着星空,但是他所说的话,明显是对着铄风说的,因为在那个篱笆外除了他,并没有别人了。
闻言,铄风先是一怔,旋即便是隔着篱笆向着老人行了一礼,才出言问道:“前辈,我行至此时,镇上的街市皆已经关门了,我能在您这里讨一口口食吗?您放心,我付钱的。”
老人似是没有听到铄风所说的话一般,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指着星空中的某处,语气平静的说道:“那颗星来了,那片星域终于要改变了。”
听到老人的话,铄风不由得有些失落,因为他看得出老人好像并不欢迎他,就连他的问话,也是装作没听见一般,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正在铄风转身准备离开之时,院中老人的声音又响起了,这次铄风确信,老人是对他说的。
因为老人说:“既然来了,何必无功而返呢,屋子里有饭菜,五文钱一个。”
闻言,铄风的脚步顿住了,回头向着老人看了一眼,只见老人的目光依旧是在注视着星空。
不过铄风旋即很快便是释然了,因为他想到了曾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当你在一处及其普通寻常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人后,他或许表面上没有注意到你,但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必然是有道理的,那么这个时候就要看你是否有缘份识得这位高人了。
“多谢前辈!”铄风很恭敬抱拳对着老人道了声谢。
便是伸手推开那处篱笆门,正欲行将进去。却又是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道谢的声音:“多谢!”
旋即铄风身后,一道身影如风般很快的便是闪了进去。待到那个身影在老人的身前站定时,铄风才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怎么可以拥有这么快的速度呢?从那道声音出现,到那个身影的站定,竟用了只不过一瞬间的时间,甚至铄风推开篱笆,脚步才微微抬起,还未能迈出一步。
这一切都太快了,快得有些不真实。
那是一个浑身都包裹在黑袍中的身影,听声音年纪应该不会很大,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铄风心里这样想着。
再看向那里的时候,只见老人已经被搀扶着从凉椅上站了起来,而搀扶老人的,赫然便是那个黑袍人影。
这时铄风才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旋即一股尴尬的情绪便是涌了上来。原来老人的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看来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从始至终,那老人的目光都没有注意到他。
铄风的嘴角抽了抽,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似乎又没有这个必要。旋即那还未离开篱笆门的手又是轻轻的将门关上,然后转身离去。
铄风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台阶,缓慢的走着。一步,两步,跑步,然后他的身体便是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在下一个台阶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背对着铄风坐着,低者头,仿佛是在看着台阶下的什么。
这里离那处篱笆院很近,想必刚才的尴尬事,石阶上的这个人也都是看到了吧?铄风心里轻轻发问到,但是下一刻,他又是不屑的笑笑。在心中自答道:那又如何,我们又不认识。
铄风身体稍微往台阶的边上移了一步,还不等他向下再走一步,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说话了。
“既然来了,何必无功而返呢,屋子里有饭菜,五文钱一个。我都报出了价格,你为何还要走呢?难道是闲饭菜贵了,不值这个价?”
听到这个声音,铄风便是彻底的愣住了,因为这声音与院中那位老人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那个老人是什么时候走出来,坐到这里的。
铄风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旋即朝着下方的台阶迅速的走了两步,转身,回头。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那张苍老的面孔。此时铄风的眼神有些呆滞,嘴角再次微微抽搐。
他想要大声的惊呼出声来,但是那道声音似乎是被卡在了咽喉中,任凭他再怎么发力,就是发不出声来。铄风明白这次自己是真的恐惧的,那是从心里最深处渗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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